果然，顾观觉下达了命令，事情调查的速度就是不一样。
上午下达的命令，过了晌午，便出结果了，毫无疑问的，顾若妍院子里的琉璃被指了出来。
“昨夜亥时三刻，你为何出府？”
顾观觉冷着脸，看着地上跪着的琉璃，压着怒火质问道。
琉璃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她很害怕，可是，顾若妍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提醒着她。
良久，她才低声开口：“回老爷，奴婢，奴婢昨日夜里出去，是……”
她吞吞吐吐地，就是不肯往后面说。
顾攸宁坐在一旁看着顾若妍，叫她脸上虽然装出诧异和不可置信的伤心模样，可是，那眼底，竟然没有半分的真心。
她的目光在顾若妍和琉璃之间停留了片刻，心知，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果然，琉璃吞吞吐吐的犹豫，让顾观觉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
一旁的林氏见状，更是气得不行，她走过去就是一脚，厉声吼道：“你快点说呀！你这么晚出去做什么了？”
琉璃被踹得直接倒在地上，她痛的龇牙咧嘴，捂着自己的小腿肚子，这才低声回答：“奴婢，奴婢为了出去找人，找人说事情。”
“找得什么人，说的什么事？”顾观觉的心里萌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冷着脸，像是在看待蝼蚁似的，看着眼前的人。
“找得城北的快嘴李二，说的是长公主退婚的那些事……”
琉璃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皱着眉头将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她记得，顾若妍吩咐的，按照实际情况回答。因为，她回答的每件事情，都会有人查，若有错误，那么，她就危险了。
顾观觉听着这话，气的心口疼。他没想到，这次流言竟然真的是从自家府里传出去的！
他想到这里，就气的上前一步，一脚踹在琉璃的肚子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琉璃整个人霎时被直接踢得口吐鲜血，她痛的整个人像蜷缩的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的丫头都承认了，这件事主谋就是你了！”顾观觉教训完丫头，径直向顾若妍走来，他怒目圆睁，一个巴掌直接打了下来。
只听见清脆的“啪”一声响，顾若妍的右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那半边脸也很快地红肿了起来。
“爹……女儿没有……真的不是女儿指使的……”顾若妍捂着自己的那半边脸，可怜兮兮地低声解释着。
顾观觉看着她，早就没有了任何理智，“呵！到了这个时候还说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你这丫头是听别人的话不成！”
顾若妍委屈巴巴地盯着顾观觉，整个人就不说话了。
而在这个时候，在地上躺着的琉璃开口了。
她的声音虚弱却清楚，“老爷，这件事情确实不是小姐指使的，让奴婢去做这样事情的，另有其人。”
顾观觉闻言，骤然转身，“不是她是谁？”
“是，是夫人……”琉璃说完，现场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宁静。
顾攸宁看着虚弱的琉璃，又看了眼捂着自己的脸的顾若妍，心里霎时豁然开朗。
怪不得顾若妍一点都不慌张，原来，她在这儿设了计。这是要把一切都推到林氏的身上吗？
瞬息之间，反应过来的林氏直接上前，她激动地拉着顾观觉，急忙地解释着，“夫君，你听我说，我没吩咐她去做这样的事情！夫君，你相信我！”
顾观觉同样觉得震惊，他没想到竟然会把林氏扯进来。
“好你个贱婢！竟然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来了！谁让你胡诌乱扯的！你说，你说！”林氏见顾观觉不为所动，又上前气愤地拉扯起琉璃来。
琉璃被她拉着摇摇晃晃的，整个人更加虚弱。
“夫，夫人，您不记得了吗？昨天用完晚膳，您让翠兰姐姐来送夏季的衣衫时，特意叮嘱我的呀！”
琉璃被林氏晃了晃，整个人脑袋更昏，可是，该说的话却一个字都没少。
在场的人这个时候更怀疑起林氏了。特别是顾观觉，他看着林氏的目光都变了。
顾若妍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低声呢喃着，“娘？真的是你吗？”
林氏简直百口莫辩，她只是让翠兰去送衣衫，并未这般叮嘱呀！
“老爷，叫翠兰来，叫她来对质！妾身根本就没有吩咐翠兰做这样的事！妾身怎么会让琉璃去做这样荒唐的事呢！”
她急得整个人额头脸上满是汗水，说话也急促。
顾观觉心里也不希望是她，自然让人将翠兰带了过来。
“翠兰，夫人昨日是否吩咐你将衣衫送到大小姐的院子？”
“是。”翠兰低着头，低声回答着。
“夫人可有让你和琉璃接触，并让她出去传那些流言？”
“没有没有！夫人怎么会吩咐奴婢做这样的事呢！”翠兰着急否认。
琉璃却不同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翠兰，“你，你怎么现在不承认了？翠兰姐姐，你明明说过的……”
她躺着细细碎碎地说了很多，甚至连一些细节都记得清楚，这让翠兰脸色一白。
而顾观觉也抓住了这个，他亲自审问起来，而结果也没让他失望。
“是，夫人，也这么说过……奴婢，奴婢不敢撒谎，还请老爷放过奴婢的老子和娘。”翠兰着急地磕着头，一个接一个，额头很快磕出了血。
而林氏看着这背叛了自己的丫头，心里满是不相信，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翠兰会背叛她？为什么恶毒一口咬定是她指使的？
顾观觉这下脸色犹如压城的黑云，风暴马上就要席卷而来。
“娘，你为什么……”顾若妍难以置信地啜泣着问。
“因为，夫人爱您呀！大小姐，她不想您受委屈……”翠兰哭着喊着，更加真情实意。
顾观觉的脸色却是随着她们的话，越来越黑。
而林氏面对顾观觉那严肃冷峻的眼神，整个人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瘫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