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殊听到这个的问题的时候，嘴角习惯性的笑容顿时滞了一瞬，可是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来，好整以暇地看向柳江河。
“柳先生何出此言？”谢彦殊目光温和地看着柳江河，可是眼底深处却是冰冷一片，
站在柳江河身后的顾攸宁将谢彦殊的这个眼神看得清楚，这样危险的神情她太熟悉了。心里微颤的顾攸宁赶紧低下头了，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藏起来。
柳江河却是熟视无睹，他散漫地靠在椅背上，开口道：“唉，也不瞒你说，我这徒弟天赋异禀，就是这基础呢有些不太牢靠！可是，谁让我这个名扬天下的琴师实在是太忙了呢？所以，我就把她送过来了。”
“听柳先生的意思，你把这弟子送过来是让我来教？”谢彦殊的声音仍然是温和的。
“是呀！你可不能拒绝。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顾攸宁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对柳江河竖起大拇指，这师傅脸皮太厚了！
柳江河见谢彦殊不说话，只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不禁后背一凉，顿时迅速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丢下一句：“好了，不多说了，就这样！我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这话之后，顿时一溜烟地跑了，一点影都看不到。
可是，他跑了以后，把顾攸宁留了下来。
顾攸宁看着把自己抛下的柳江河，心里一阵哀鸣，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
谢彦殊见柳江河离开，只轻笑一句，而后将目光放在了站着的顾攸宁身上。
“宁姑娘，请坐。”
随着谢彦殊的一声令下，顾攸宁赶紧坐了下来，再不坐下，她都要站不住了。
坐下以后，面对谢彦殊的注视，顾攸宁摆出自己最得体的笑容，只希望谢彦殊对自己好一点。
可是，顾攸宁或许是美而不知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笑，原本明艳动人的面容更加的美艳。而那双黑色清澈的眸子，又增添了几分清纯。这姿色真称得上一声美若天仙，若是常人看到，想必这心都要化了。
“宁姑娘刚刚也都听到了，你师父的意思是，让你跟着我学琴。”
谢彦殊虽不是常人，在看到顾攸宁这笑容的时候，心跳也骤然停滞一瞬。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掩饰了自己刚刚的神色，可是，这心底不禁腹诽：顾攸宁莫非是故意的？
顾攸宁并不知道自己讨好的一笑，让谢彦殊心里有了异样的想法。
“嗯嗯，听到了。若是谢先生没有空闲，也不必搭理我。识谱这些，我找其他人应该也行。”
她笑呵呵地说着，语气温柔，生怕让谢彦殊不高兴。
没想到，谢彦殊听到这话，眉头一挑，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顾攸宁，语气略有些疏离：“依着顾姑娘的意思，是看不起我谢某人了？”
顾攸宁闻言，赶紧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谢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慌张地看着谢彦殊，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竟然不喊自己宁姑娘，反而称呼姑娘起来。莫非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惹着他了？
看着慌起来了的顾攸宁，谢彦殊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刚刚听到那话为什么会没由来的生气。
只是，那句“找其他人也行”听着莫名的刺耳，让他莫名的烦躁。
“行，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顾攸宁赶紧趁机解释起来，“我不是看不起先生，只是担心先生太忙，我这点小事会占用先生宝贵的办公时间。所以，并没有看不起先生的意思，还请先生见谅。”
谢彦殊看着顾攸宁睁大的眼睛，看清她眼里的紧张以后，温声开口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宁姑娘是嫌弃我谢某人琴技比不上柳先生，看不上我呢！”
“我怎么会看不上谢先生呢！能得谢先生的指导，那真是三生有幸呀！哈哈哈！”
顾攸宁这会儿现代社畜的特质流露出来，使出了拍马屁说漂亮话的解数，只想抚平谢彦殊的怒火。
“呵！既然如此，那便依着柳先生的意思，你就跟着学吧！”
谢彦殊低下头，淡定地说了一句。可是，他的耳朵却有些微微泛红，像是染上了一层红霞似的。
不知怎么的，在听到顾攸宁说的那看得上自己之后，他的心底有了种莫名的激动，心跳也突然快了起来。
在顾攸宁面前频频出现的异样，也慢慢地让谢彦殊开始注意起来。
顾攸宁也注意到了这个，可是她却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天冷所以冻红了罢了。
“好，那学生先在此谢过谢先生。”她恭敬地说完之后，看着谢彦殊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公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不知先生准备怎么安排呢？”
谢彦殊听到这话才意识过来，自己还没把这丫头给安排下去了。
“你既然是连琴都不知道，那就先读些基础的书目吧，了解了之后，我再考考你。如果过关了，就再进行下一步。”
他一遍说着，一边往书架那儿走去，很快从里头抽了本《溪山琴录》，往顾攸宁的面前一递。
顾攸宁听话地接了过去，而后抬头看向谢彦殊，眼里满是意外，似乎没有想到谢彦殊真的会教自己。而且是这么正常的教授自己。
“谢谢谢先生！学生回去保证好好阅读，将里面的内容熟记于心的！”顾攸宁激情澎湃地对着谢彦殊宣誓着，生怕他不信似的。
谢彦殊看着她这么精神，不禁轻笑起来，“你回去看不看是你的事，不过这会儿你得待在这里好好看。”
“啊？”顾攸宁听到这话，当即愣住地发出了声。
“怎么？不愿意？”谢彦殊的那两道平静地目光看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顾攸宁微微一笑，“怎么会呢！学生保证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阅读！”实则她心里的小人在对着谢彦殊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