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前一天，官学休沐，顾攸宁带着红袖又去了匪幽阁。
这次去的时候，匪幽阁人挤着人，热闹极了。因为这天是匪幽阁开张的第二天。
看着这么多的客人，顾攸宁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她笑呵呵地从侧边进了后院，找到了掌柜的沈斐。
“前边儿的生意这么好，沈斐，你可以呀！”顾攸宁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沈斐看着她那小财迷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还不多亏了你顾攸宁的手艺吗？瞧见没，下头你设计的那些成衣卖得最好。幸亏有梦阳的例子摆在那儿，我命她们多做了一一些，才不至于直接卖断货。”
顾攸宁嘿嘿一笑，连忙给沈斐倒茶，“来来来，辛苦你了，喝口茶。”
“梦阳那边的店生意还好吗？”顾攸宁听他真的一说，这才重新想起来梦阳那边的店。
“梦阳那边生意一直挺不错的，不过我最近打算将一大部分的绣娘和裁缝都请到京城来，专门为我们匪幽阁制衣绣花。制作好的新款成衣，则由京城送货到梦阳。”
沈斐将他的计划缓缓说了出来，抬眸看向顾攸宁，询问她的意见。
顾攸宁听着他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思考了一小会儿，而后点头。
“你这个想法很好，毕竟，京城这边的客源和需求比梦阳要大很多。只是，将那些绣娘和裁缝请过来，可能有些麻烦，毕竟背井离乡的，也不知她们方不方便。”
沈斐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才觉得这个事情有些棘手。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京城为她们专门准备一个院子，安置她们的生活起居，在报酬上面也稍微提一提。”顾攸宁沉默了一瞬，又接着说道：“每个月或者半个月给她们放几天假，放她们回家。”
沈斐听着这话，看着顾攸宁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你怎么会想出这些东西来？”沈斐听完了顾攸宁的提议之后，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惊讶地开口说道。
顾攸宁也知道，这个时代并未出现工厂这样的东西，只是雇佣劳动节还是有的。自己这个提议虽然有些大胆，却很实用。
梦阳靠近京城，却无多少土地可以耕种，很多人以经商做工为生。在梦阳时，他们的制衣绣花，就是专门找的几个有名的裁缝绣娘为他们店子做活。
“唉！我能让我动脑子的大概只有钱了吧！”顾攸宁自然不可能将现代的一些东西告诉他，只是笑呵呵地将这个话题转移开。
沈斐看着她这般装傻充愣的，心里早就习以为常，也就不再说什么。
只是，拿起手边的算盘，噼里啪啦地操作一通，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摞银票，往桌上一放，对着顾攸宁说道。
“梦阳上个月的收入，这是你的那份分成。”
顾攸宁一听这话，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是已经给过了吗？怎么还有？”
沈斐淡淡一笑，“自然是因为，我们的匪幽阁在梦阳和京城之外，又开了一家。”
顾攸宁顿时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真的吗？在哪儿？”
沈斐见她这惊讶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在江南开的，让沈丙和云珠去办的。”
“什么？云珠也去了？”顾攸宁一听这话，更加诧异，“怪不得除了第一天见过她之后，就没再看到她人影了，原来去江南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能自己找些事情做，也很有意义。”顾攸宁想着云珠的性子，欣慰地笑了笑，而后将钱收了下来。
“你好像不生气？为什么？我瞒着你去江南开了分店。”沈斐看着仍然笑呵呵的顾攸宁，笑着说道。
顾攸宁不以为意，“惊讶有余，生气却是不存在的，毕竟，你才是匪幽阁的实际掌舵者。我充其量就是个设计师和偶尔出些小主意的，对于我来说，只要有钱赚就行。”
沈斐并不理解顾攸宁，他问出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我一直都好奇，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对钱这么热衷？”
顾攸宁听到这话，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她笑着说道：“因为只有钱才能给我安全感呀！你不懂！”
沈斐认真地注视着她，而后微微一笑，“行，既然钱能给你安全感，而我又这么会赚钱，那四舍五入，是不是能给你安全感的是我才对？”
顾攸宁没成想，沈斐竟然这么会说，他眼中那明显的意思她也读懂了。
只是，对于她来说，和沈斐做纯粹的朋友会更合适。所以，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好像也能这么说呀！”顾攸宁笑着拍了拍沈斐的肩膀，“所以作为我最靠得住的朋友，你得活久一点。”
沈斐见她这么说，最简单的笑意变淡了几分。“嗯。”
他又想起来了上一次见面时，和她在街上相遇的那人，那人还摸了她的头，而她后来落荒而逃了。
他也不想这么快捅破那层窗户纸，只是，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有了更多的不安。可是，最大的问题竟然还是在她这里。
“顾攸宁，你明天还出来吗？明天是花朝节，有夜市，到时定然很热闹。”沈斐回想着自己以前在京城逛过花朝节的记忆，温声地开口说道。
顾攸宁看着沈斐，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呀沈斐，我明日要参加宫中的宴会，可能来不了了。”
沈斐听到这个，才意识过来。他低下头，微微一笑，“我忘了这事，那你明天在宫里好好玩，然后和我说说宫里的模样。”
“我还未见过皇宫的模样呢！”沈斐说着，目光却带着几分怅惘。
顾攸宁看着更加于心不忍了，沈斐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来到京城，明天还是这么一个热闹的节日，而自己不能陪着他。他该有多孤独……
“要不……”
“对了，我给你留了一件衣裳，你过来看看。”
顾攸宁刚要说话，便被沈斐打断了，他起身去了柜子那处，拿出了一身梧枝绿的留仙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