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福被顾攸宁的问题给问的一愣，他有些吞吞吐吐，“这院子，这院子里住的……”
顾攸宁见状，凝眉道：“何必吞吞吐吐，直说就是，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来福听着这话，只能讪笑：“呵呵呵，顾小姐别生气，这院子并未有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这里是我家小小姐生前所住，只是小小姐不在了，所以一直空着。”
顾攸宁听着这话，心里有了几分难受，“你家小小姐？”
“对呀！就是老先生唯一的外孙女儿，芷姑娘。”来福说起这位姑娘，面容都有些哀伤起来。
顾攸宁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是这心里总归有了些不舒服，因为这牌匾上的蘅芷坞这三个字，是谢彦殊的笔迹。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见状，连忙道歉。
来福笑着打断，“没事没事。顾小姐，我们走吧！我也没注意，没想到带你走到了这儿……”
两人继续往前，顾攸宁目光沉沉看着前方，没注意到一旁的来福嘴角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
“说来也是缘分，芷姑娘生前和谢公子二人同在老先生膝下学习，关系极好。可是，好景不长，芷姑娘身子天生不好，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了……唉……”
果然，二人还未走几步，就见他自言自语起来。
顾攸宁听着他这话，心里霎时更加不舒服起来。
这位芷姑娘和谢彦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从未听谢彦殊提起过……
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这下子彻底乱了起来，犹如平静湖谁被一颗石子击中，荡起波澜。
正在这时，来福又是一句话，“要是芷姑娘身子好的话，说不定两人都……”
顾攸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止住脚步，转身看着来福。
“都怎样？成亲？还有生子？”
她盯着来福的目光沉沉，反问也是来的气势汹汹，让来福霎时愣在原地？
“顾，顾小姐……”来福反射性地后退了两步。喉咙也止不住地咽口水，他看着面前的姑娘，心里生出几丝恐惧。
“来福，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不必拐弯抹角！”
顾攸宁想着曹盖的行为举止，再看来福的举动和所说之话，心里差不多明白了。
今日这见面，恐怕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吧！
这老先生就是看不惯自己能和谢彦殊成亲，替他早逝的孙女儿鸣不平，所以才让来福带着自己来这里，让自己听到这些事情！
“顾小姐……”
来福还想说什么，顾攸宁直接不理会，冷声道：“带我回亭子。”
“顾小姐……”来福磨蹭了一下，便见顾攸宁抬步转身，利落地径直走了。
他赶紧跟了上去，心里也摸清了这位是脾气火爆的主儿，不是他能拿捏的。
一路走的极快，两人很快就到了亭子那里。
亭中两人听见响动，抬眸看了过来。
“回来了？”谢彦殊笑着开口，也就在这霎时间看到了顾攸宁泛红的眼睛，以及略带怒意的神色。
他紧张地上前，拉着顾攸宁的手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放手。”顾攸宁淡淡开口，同时将自己的手从谢彦殊的手中挣脱出来。
她越过谢彦殊，走到曹盖面前。看着面前精神矍铄的老者，顾攸宁轻轻一笑，眉头尽是嘲讽。
“曹老先生，您今日的所作所为，可真是让我这个小女子看不起！”
“你！”曹盖何时被人这么说过，更何况还是他看不起的黄毛丫头，霎时间气的面色发红。
来福赶紧跑到曹盖的身边，给他拍背安抚起来。
谢彦殊同样惊讶万分，他走到顾攸宁身边，疑惑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你怎么了？”
顾攸宁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而后继续看着曹盖。
“你不愿意让谢彦殊娶我就直说，何必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还让下人在我耳边说那些膈应人的话！”
“你！”曹盖狠狠地叫了一句，“果然是卑贱的商人，一点涵养都没有！谢彦殊！你看看！这就是你的未婚妻！”
对于曹盖的话，顾攸宁没有丝毫在意。见他这般激动，她反而笑了起来，声音如一如既往地如银铃般悦耳。
然后，在曹盖听来，却是极大的讽刺。
“曹老先生，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您看不惯，我还是谢彦殊即将过门的未婚妻！”
顾攸宁的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让曹盖气的几乎吐血。
而谢彦殊这时也明白了过来，刚刚她不在的时候，来福对她说了一些不好的话。
他冷冷地看着来福，“来福，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站在曹盖身后的来福霎时一瑟缩，低着头正准备开口时。
“不必说了！彦殊，这丫头虽然眉眼之间和芷儿有两分相似，可是，这性格品行，哪里比得上芷儿半分？”
曹盖沉着脸站了起来，见谢彦殊想说什么，连忙说道：“我本希望你找个知书达理，能跟你志趣相投的，没想到你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刁蛮任性，只有一副空皮囊的！我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谢彦殊的脸色也霎时阴沉难看，他压着怒火，低声唤了一声“老师！”
而后着急看向一旁的顾攸宁，伸手拉住顾攸宁的手，眼里满是心疼，“攸宁，我们……”走！
后面的那个走还未说出口，拉着顾攸宁的手便被她一把甩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放开！”
顾攸宁这时心里早就火冒三丈，熊熊怒火在心里燃烧着，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冷静的地方。
原本以为只是曹盖对自己的不满，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这样的巧合。
自己和那位芷姑娘长得有两分相似？合着自己是那位芷姑娘的替身？谢彦殊特意找到的替身？
顾攸宁此刻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难过。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紧紧地捏在手里，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顾攸宁两辈子都肆意惯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别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