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殊进了屋子,轻车熟路地打开顾攸宁的衣柜,准备给她拿件披风。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顾攸宁的衣柜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被布包起来的小包裹,里面好似两本书。
关联的是这布包的也不牢靠,谢彦殊将它移开,伸手去够里面的披风时,那布就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书。
“这……”谢彦殊伸出的手霎时僵硬在了那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震惊,而后,向他袭来的是无尽的尴尬和羞涩。
谢彦殊此时脸色通红,耳垂到脖子都满是红色,胸口里的那颗心砰砰砰地狂跳着,像是要蹦出来了似的。
闯入他脑海中的,不是别人,而是顾攸宁。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彦殊霎时将书拿起来,用布包好,放回了原位,而后抬手啪地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他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一抬眼就看到顾攸宁坐在那里,正在和云珠说着话。
精致的面容,秋水般的杏眸,眼角的那一粒红痣,纤秾合度的身形……
这一切都让谢彦殊浑身发烫,在顾攸宁看过来的那一瞬间,谢彦殊像是被火烫到了似的,顿时将头转回来,头也不回地冲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这般匆匆离开的谢彦殊,顾攸宁登时疑惑不已,“这是怎么了?怎么跟看到了洪水猛兽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云珠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红袖正好从厨房过来,走上前给顾攸宁添了茶。
“哎呀!谢彦殊这人,说好给我拿披风的,结果披风没拿,人还跑了!”
顾攸宁喝了口热茶,突然想到谢彦殊说的披风,顿时低声开口。
一旁的红袖听到披风,抬眸说道:“小姐要披风吗?奴婢去您拿。”
说着,便手脚麻利地走进了屋子,熟练地将柜子打开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布包,红袖这才回想起来。
今日顾攸宁吩咐她收好的春宫册子,正是放在这儿的,谢公子既然帮小姐来拿了披风,那岂不是看到了这个?
红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懊悔,自己这下可闯了祸了。
她拿着披风,匆匆来到外面,走到顾攸宁身边,将披风给她批了上去。
“小姐,奴婢有话想和您说一下。”红袖脸上满是纠结和心虚,声音也低了下来。
顾攸宁见状,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云珠说了句话,起身跟红袖进了房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顾攸宁看着红袖这个模样,轻声询问。
红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顾攸宁一眼,“小姐,奴婢做了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情。”
顾攸宁有些惊讶,“什么事?”
也难怪顾攸宁会觉得疑惑,毕竟红袖一直在府里,能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您跟我来。”红袖领着顾攸宁来到了衣柜前,她将柜门打开,指着那布包小声说道:“奴婢将那春宫册子放在这里。谢公子刚刚来给您拿披风,说不定就看到了……”
“小姐,您罚我吧!我去和谢公子解释!”红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跪在了顾攸宁的面前。
而顾攸宁这里,在听到红袖说的话时,脑海中霎时转过谢彦殊刚才匆匆离开的画面。
原来,他那样匆忙,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柜子里的这个。
顾攸宁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理,既有些尴尬,又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谢彦殊这是以为自己偷偷看春宫册子?
顾攸宁的脸颊霎时染上绯红,她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袖,轻声开口:“没事,你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都是误会罢了。”
可不就是误会嘛!顾攸宁在心里轻轻一笑。
“小姐。”红袖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看着顾攸宁的眼神还是有些愧疚。
顾攸宁明白红袖的意思。没有哪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会在闺房里偷偷看春宫册子,自己此时因为她的一个动作而被谢彦殊误会,她会内疚也很正常。
只是,顾攸宁心里也并没有任何生气,她笑着开口:“真的没事,我会去和谢彦殊解释的。”
顾攸宁说完,心里也并没有多着急,现在想来,谢彦殊那匆匆离开的身影,似乎还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样。
她轻轻一笑,继续和云珠聊了一会儿。
送别云珠后,顾攸宁这才不紧不慢地去了谢彦殊的房间。
她敲了敲谢彦殊的房门,“谢彦殊,开门。”
谢彦殊此时正端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手中的心经,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在听到顾攸宁的这一声叫唤后,瞬时又乱了起来,如泛起涟漪的湖面。
“什么事……”他起身,强装着无事发生过的样子,打开了房门。
顾攸宁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嘴角带着些许的笑意,悄悄打量着谢彦殊。
“你,在里面做什么?不是说给我拿披风的吗?怎么突然就跑啦?”
她装作质问的模样,伸手点了点谢彦殊的胸口,趁机从谢彦殊的腋下钻进了房间。
谢彦殊却随着顾攸宁的话,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原本平静的神色霎时有些慌乱,白皙的皮肤染上了绯红。
“没,没做什么……”他将门关上,轻轻吸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顾攸宁,“你,你来做什么?”
“我来就是为了问你,不是给我拿披风的吗?怎么就跑了?”
顾攸宁心里此时已经打定主意,要借着这个机会来调戏调戏面前这位还在佯装镇静的谢彦殊。
她说话间往谢彦殊面前走了两步,望着谢彦殊的眼神里充斥着揶揄调笑。
“我,我就是……”
被顾攸宁的目光这般注视着,谢彦殊的大脑像是沉睡了似的,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来回答顾攸宁。
他有些笨拙地多次启唇,却说不出话来。
顾攸宁看着他涨红的脸色,顿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笑的那是一个花枝乱颤。
“哈哈哈!谢彦殊,你可真纯情!”
顾攸宁眉眼弯弯,笑着说出了自己此时的心声。
谢彦殊虽然并没有明白什么是纯情,可从顾攸宁的神态语言里,却能理解到其中的含义。
他霎时间更加羞涩起来,不仅是脸,连脖子都泛起了红色,像熟透了的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