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炎躲在提前置办好的秘密宅子里,正焦急地等待着手下送来的消息。
“如何了?”见人进来,他连忙起身询问。
那人赶紧回答:“回大人,家中老小全部都被抓起来了,财产充公了不说。连,连那林姨娘和小少爷,也被捉了去……”
手下说完,小心翼翼地抬眸偷看了冯炎一眼,心里满是害怕。
只见冯炎此刻脸色阴沉沉的,就像是被雷打了似的,乌漆嘛黑。
冯炎怎么都没想到,谢彦殊手段竟然这么快,连他养的外室安置在哪里都知道,连孩子都抓起来了。
“呵呵呵!真是狠呀!比我冯炎狠多了!到底是我大意了,竟然给了他们这么多机会!”
冯炎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大意,造就如今的局势,心里就一阵懊悔加痛恨。
“余新城他们的大军什么时候到?”冯炎想着自己等的人,侧过身看向手下。
“还没有听到消息,不过,按照正常行程,这两天就要到了。”
冯炎听到这话,心里稍微好了一些。
京城中虽然有两千人,但是和薛义那几万人比起来,完全不够用!
皇宫里的那个病秧子竟然心思这么深,养了这么多人。
最让冯炎无法接受的,就是宫里那两个女儿,竟然就这么背叛了他。
“真是无用!”冯炎不由得抱怨起来。
他从未想过,如今这般境地,都是他咎由自取。
“行了,等余新城传信来了,再悄悄离开这里与他们汇合。”
冯炎不耐烦地把手下赶了出去,完全没有提起任何要营救家属的想法,和他自己的性命安全比起来,其他的人和事,都是无关紧要的。
而冯炎计划着的帮手余新城的人马,此时正在距离京城六里远的地方,与叶知秋带来的一队人马正打的不可开交。
叶知秋得到消息之后,为了速战速决,便率领人马,日夜兼程地追赶余新城的兵队,终于在这日凌晨也追到了。
双方在城外打的不可开交的事情,也慢慢地传进了京城里。
薛义这边得到消息,急忙领兵返程,与叶知秋的里应外合,两面夹击,将余新城那将近二十万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
甚至还生擒了余新城。
冯炎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城外局势已定,他能做的,就是垂死挣扎,找机会逃出去,继续苟且偷生。
然而,冯炎结党营私,聚众企图谋反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随着他的党羽们一个一个地落马,冯炎的心这下当真是越来越着急了。
“今夜必须出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发现我!”
冯炎脸色铁青,冷着脸对手下吩咐着,心里却是砰砰砰地直跳。
那手下见状,点点头,应了下来。
然而,夜黑风高的夜晚,冯炎穿着一身朴素短打,装扮成拾粪农民,想要混出城去的时候。
一群人出现在了冯炎的面前,领头的便是一袭玄衣的谢彦殊。
谢彦殊笑的好整以暇,“冯大人,怎么这么一身装扮?这是准备去哪儿?”
城门就在谢彦殊的身后,冯炎看着近在眼前的出口,眼里尽是绝望,他明明马上就能逃出去的,马上!
可是,谢彦殊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出现了,就这么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冯炎目眦尽裂,狠狠地瞪着谢彦殊,倏地一下,他把手中的装粪的车子往谢彦殊那里一推,而后想借机逃出去。
没成想,谢彦殊往一旁一避,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迅速动作,将冯炎拦了下来。
“呵!临死之前了,还要这么顽强抵抗,冯炎,你还真是不了黄河心不死呀!”
谢彦殊看着冯炎,目光凉如冰雪,没有一丝温度,从他嘴里吐出的这几句话,满是嘲讽。
冯炎被制服跪在地上,整个人强烈地挣扎却毫无动弹之力,他努力地抬头瞪着面前居高临下的谢彦殊。
“谢彦殊!你该死!”他奋力地骂了一句。
谢彦殊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而后抬脚,踩在了冯炎的背上,他慢慢地用力,碾压着他的。
冯炎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脊背骨头的粉碎,他痛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整个人忍不住地颤抖着。
“既然已经抓到了这个罪魁祸首,就带回去,好好招呼!”
谢彦殊放下脚,低头看着冯炎,“你的亲朋好友,都在监狱里等着你呢!今天晚上,可是你们相聚一堂的大好日子!可不能错过吉时!”
冯炎像一滩烂泥似的被那些人拖走,一群人消失在夜色里。
谢彦殊轻轻地拍了拍手,这才嘴角带着笑意地离开了。
冯炎被安置之后,谢彦殊这把回了顾宅。
令他没想到的是,顾攸宁竟然还没睡,点着一豆烛火,在夜凉如水的院子里等着自己。
“你回来了!”顾攸宁躺在摇椅上,面朝门口,见谢彦殊进来,她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谢彦殊愣了一下,而后赶紧拉住她的手,发现并没有很凉,这才稍微放下心。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他目光温柔的注视着顾攸宁,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她柔顺的黑发。
顾攸宁摇摇头,“我不困,正好也等等你。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冯炎被抓到了没有?”
两人并排着往房间里走去,顾攸宁帮着谢彦殊脱下外袍,一边整理一边问着。
谢彦殊换上干净的衣裳,在桌子旁坐下,“顺利,冯炎已经被抓了,送进了大牢,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不过,他在里面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太好过。”谢彦殊想着冯家复杂的人口,不禁开口说了一句。
顾攸宁给他倒了热茶,又准备了热水。听到这话,不禁好奇地回过头来,“不会太好过?为何?莫非是因为你之前说的那些破事儿?”
谢彦殊点点头,“是呀!冯夫人和那外室都在里头呢!还有他那傻乎乎的儿子,想必会把冯炎给气死!”
说这话的时候,谢彦殊不免带上了些许的幸灾乐祸。
顾攸宁闻言,也不禁笑了起来,房间里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