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展逸让丽贵妃经常请皇帝到宫里坐坐,趁机在皇帝身上下了不少毒了,气急攻心应该能让皇帝毒发身亡了才对。
可偏偏此时的皇帝面色红润,虽然仍骨子虚弱的样子,却全然没有气恼到要死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展逸皱起眉头,决定不管了,挥挥手让控制住皇帝的人尽快把皇帝给杀掉。
可就在这时,陆知宣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几乎在照面的瞬间,便将要对皇帝下手的人干掉。
“陆知宣,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展逸定了定神,突然吼道:“陛下是装的,怪不得陛下这般淡定,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和丽贵妃的关系!”
皇帝叹道:“展逸,你太小看朕了,你搞出这些大动作,怎么有自信断定,朕毫不知情?朕不过是装聋作哑配合你的行动,好在你狼子野心暴露的那一刻,连根铲除罢了。”
展逸面目狰狞:“陛下不愧为陛下,老奸巨猾好算谋啊。”
“这话朕就当做夸奖收下了,”皇帝淡笑道:“不过赢一个小辈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爹呢?”
“哦?陛下是觉得微臣败局已定,没资格与陛下对持吗?”展逸扭曲的面容中挣扎出一丝笑来:“陛下,臣可还没输呢,您自己都说了,臣只是个小辈,您以为臣的父亲去哪了?”
不多时,丽贵妃宫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展逸一声令下,无数蒙面军冲进了丽贵妃的寝宫,在展逸的指挥下,杀向皇帝。
“陛下您在此处座好,臣去去就来。”陆知宣眉峰凌厉,让皇帝退到自己身后安全的位置,冲锋陷阵,斩杀叛军。
展逸立在一旁抱着丽贵妃嘲笑:“能见到陛下您这般狼狈的样子,也算是值了,您的女人在我怀里,您的尊崇地位,也将会是我的。”
“而您只剩下一个陆知宣,他能以一挡十,焉能以一挡百?您就挣扎吧,胜负不过是时间问题。”
“陛下别听他胡说,胜负确实是时间问题,但胜利必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陆知宣清理了一批叛军,退回到皇帝身边。
迅速低声耳语:“平阳王已经带着虎符去调兵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赶来救驾,臣一定能保护您等到平阳王。”
皇帝点点头:“朕从未怀疑过你们。”
帝王的信任,是最难得的,上位者的揣度有时候不是多疑,而是上位者保护自己,制衡各方势力的手段,能得帝王金口玉言的相信,陆知宣怎能不动容?
更何况,他还是陛下从微末一手提拔起来的。
“陛下看好了,微臣定不如使命,护您周全。”
叛军不停的涌来,陆知宣已经不知杀了多少了,面上却毫无疲色。
时间越拖越久,展逸也越来越心惊,他以为自己拥有了那么多私兵,攻陷皇宫,杀死皇帝易如反掌,却没想到皇帝身边有陆知宣这么忠诚的走狗。
“怪物,你就是个怪物,怪不得陆家会抛弃你,你爹会派人追杀你,有你这么个怪物,谁家会安心!”
展逸咬牙尖锐道。
他实在没办法了,想要拿下皇帝,必然要铲除陆知宣,而要对意志坚决的陆知宣下手,只能先动摇他的意志。
好在他先前调查过有关陆知宣的消息,任谁被家人厌弃甚至不惜杀死的事被揭露出来,能不动摇本心?
可他面对的恰恰是意志坚决的陆知宣。
如果说曾经的陆知宣,还会为自己的出身遭遇自怨自艾,现在的他,甚至有些感激那段过往了。
若非被父亲厌憎追杀,他怎么会机缘巧合的被陛下发掘提拔?
若非是为陛下办事,他怎么会认识他的此生挚爱?
想起夏慕晴,也不知道她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身陷逍遥侯府……不过以她的聪明,应该能护自己周全吧。
陆知宣眸光微温,却稍纵即逝,得尽快解决宫闱之乱,他得亲眼见到他的小女人,才能真正放心啊。
思及此,陆知宣身上的动力更足了,手起刀落,凌厉十足,反而比刚才更肃杀了。
展逸傻眼,他的话怎么没有动摇陆知宣,反而让他更坚定了?
“怪物,果然是怪物!”无法用常理去思考。
不过他不用慌张,他的兵马很多,还有祥云公主支援给他的北狄人……
“呜——”
一声从未听过的号角声响起,伴随着宫殿外更加凌乱的脚步声,展逸忐忑的望向殿门外:是不是胜负已定?
那到底是不是他赢了?
可结果让展逸失望了。
平阳王身穿铠甲,披着鲜红斗篷,带兵阔步而来,和陆知宣联手将宫内滞留的残兵清理后,单膝郑重跪在皇帝面前。
“臣幸不辱命,已将全部叛军剿灭干净,唯一奇怪的是,有一队人马,在最初的时候勇猛无比,与臣带的兵针锋相对,故而耽搁了些时间,可到后来,臣入宫救驾之时,这队人马却不知所踪了。”
“臣观那队人马走路的姿态和打仗方法,与北狄人相似,若不清除,后患无穷,请陛下下令,命侦查小队去探寻这队人马的下落。”
在最后关头消失了?
展逸攥紧拳头,眼睛里充满了恨意,祥云公主!
如果不是她突然撤兵,说不定他还能赢!毕竟北狄人的骁勇善战,他是有所耳闻的。
只怪他找错了帮手,竟然相信祥云公主……
皇帝看向展逸:“呵,朕本以为你只是逼宫,没想到还勾结外域贼子,叛国通敌!还不老实交代那些人马哪来的,否则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
“我谋划这一切的时候就想到了后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前提是……”展逸突然诡秘一笑,拉着丽贵妃转头向内殿跑去。
“陛下能先抓到我!”
展逸能将和丽贵妃牵扯上关系,而不被人抓到,自然是熟悉丽贵妃宫中的密道。
逼宫篡位一事,他虽成竹在胸,可奸滑惜命如他,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密道这边的动静,他始终注意着,现下败局已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