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素来无脑,更不知道她和展逸精心的筹划布局是怎么功亏一篑的,慌乱得很,被展逸拉着跑的时候,才知道事情不妙,得赶快逃跑。
但让她心里甜蜜的是,哪怕她大这个肚子,行动不便,展逸还是没有放开她,而是带着她一起逃跑。
可很快,现实的残酷就让她明白所谓的浓情蜜意,都是过眼云烟,梦碎后,只剩下冰冷残酷和撕心裂肺的疼痛。
密道狭小,丽贵妃大着肚子,只能堪堪攥紧密道,可不等丽贵妃适应密道的宽窄,跟着展逸继续向前跑,便被走在前面的展逸一脚踹在了大肚子上。
“你不是爱我胜过爱一起,不惜背叛皇帝吗?”展逸的话似一把尖刀,割得丽贵妃鲜血淋漓:“那就用生命为我拖延活命的时间吧。”
言罢便不管不顾的钻进密道深处,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丽贵妃猝不及防,肚子上挨了一下,整个身子不自然的扭曲起来,将密道入口堵了个结实。
她本就快生了,被这番冲撞下,肚子里有了反应,很快就有血从腿间流出,痛苦不已。
顿时,她也分不清是心痛还是身痛。
有丽贵妃堵着密道,陆知宣和平阳王想追也追不过去,待他们将丽贵妃拉出来,展逸早已不知所踪。
两人深深一叹,望向皇帝:“如何处理,请陛下定夺。”
皇帝望着躺在地上疼得打滚的丽贵妃,默默摇头:“朕记得她宫里还存着些毒药,给她用了,解除她的痛苦吧。”
“遵命。”
……
宫中危机解除的消息,在平阳王和陆知宣的封锁下,并没有立即传出去。
故而逍遥侯府的戒备还在继续。
阮衡已经等不及的派人却宫里打探消息了,可去一个就消失一个,时间一长,阮衡难免怀疑派去的探子遭遇了什么不测。
如果宫里已经被展逸掌控了,至少也要传个信儿吧?
还是说……展逸失败了?
阮衡一方面在心里否认着这个想法,另一方面却忍不住紧张,实在忍无可忍,便命人将夏慕晴捆了起来,控制在了手里。
——宫里保护皇帝的主力是平阳王和陆知宣,这两个男人都和夏慕晴关系匪浅,就算最后展逸失败了,他也能将夏慕晴作为人质,换一条生路。
忽然,逍遥侯府的大门被平阳王带兵给撞开,平阳王的兵马几乎在第一时间与其中的黑衣人对上。
双方激烈胶着。
平阳王百无聊赖的掏掏耳朵:“啧,一群夯货,打什么打,有什么好打的?本王都来了,难道你们还看不清宫里的局势吗,想活命的投降,不想活的自尽,本王看在你们了结自己果断的份上,说不定还能大发慈悲的赏你们一副棺材板,留条全尸。”
是了,平阳王领兵,自然是为了保护皇帝,可他却出现在了这里,只能证明,宫里的危机解除,皇帝安然无恙。
也就是说……展逸败了!
被控制在逍遥侯府的众人长舒一口气,还好他们没有听从阮衡的鼓动,背叛皇帝,投靠展逸,不然就算此时不被平阳王当乱党斩了,日后也不会再得皇帝重用信任,家族算是毁了。
这些人庆幸自己没有动摇,可阮衡却彻底慌了神。
他万万没想到,展逸竟然真的败了,他得趁平阳王还在与黑衣人斡旋的时候,赶紧逃跑!
索性,他有夏慕晴这个人质,平阳王定然不舍得这唯一的女儿丧命。
“哥哥,等等我啊。”阮玉翘见阮衡竟然不声不响的自己跑了,也追了过来。
可阮玉翘这一声呼喊,却引来了平阳王的注意。
“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阮衡怒骂一声,此刻也别无办法,只能让阮玉翘也跟上,一起冲向了逍遥侯府家里的马车。
胡乱将夏慕晴往马车里一扔,阮衡道:“自己上车,看好人质,否则咱们都得死!”
阮玉翘听话的钻进去,阮衡立即驾车往京城外跑,望见追上来的平阳王立即喊道:“平阳王若还想自己的女儿活着,就别跟着!否则我便撕票,左右落在平阳王手里,我也是活不了的,不如临死拉一个垫背的。”
平阳王气愤跺脚:“该死的小人!我女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一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夏慕晴看到平阳王冲进逍遥侯府的时候,心底一片明朗,她就知道爹爹和陆知宣会平定叛乱的。
至于自己被当做人质,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在场的人中只有她是皇室血脉,而且深的皇帝厚待,是平阳王的掌上明珠,带着她才更能威胁到平阳王。
不过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挑她做人质,还只留一个阮玉翘看守,才是自寻死路。
阮衡以最快的速度架着马车奔到京城外,夏慕晴瞥了眼车窗外的风景,是陌生的树林,周围没有人烟,想来阮衡还是担心身后有追捕,故而选择了偏僻难走的小路。
但这样的逃亡在夏慕晴看来并不明智,目标太明显了,而且平阳王要搜查,肯定是最先搜查这样的小路。
阮衡这位富家公子,又是仓促逃窜,显然并不懂得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不过倒是给夏慕晴反击提供了便利。
夏慕晴明知逍遥侯府有问题,依然敢只身来赴宴,自然不会全无准备,早早就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准备了各种毒药,和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身子紧贴马车的一侧,默不作声的拿出匕首磨断捆绑在身上的绳子,夏慕晴趁着阮玉翘神思恍惚,迅速在自己的袖摆上倒上致使人晕厥的毒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捂住阮玉翘的口鼻,让阮玉翘无法呼喊的同时,大量吸入毒药。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阮玉翘便晕了过去。
夏慕晴连忙用自己身上解下来的绳索,将阮玉翘给绑上。
但即便夏慕晴很小心,在行进中的马车中,还是难免产生异动,让前面驾驶马车的阮衡听出了异常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