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云楼。
白天是酒楼,晚上却是青楼,差别就是多了一群倚窗卖笑的女子而已。人家冲你笑但不会用撑窗竿砸你,想要投怀送抱还得进去花钱。
县城的酒楼不大,也就三层而已,一楼都是吃食的大堂,二三楼才是温柔乡。
朱大福站在大门口往内瞅了瞅,指着靠边一桌上两位大吃大喝的汉子道,“就是他们两个。”
谢安士观两人一身破旧衣裳和那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以及旁人那嫌恶的眼神相信了五成,至少这两上流民没跑了。
“人找到了那我回了哦。”
谢安士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跟着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朱大福想说不的,但话到了咽喉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只得跟着走,那眼睛太可怕了,看自己像看死人一样,溏水县豪横的人多了去,没一个人有这种眼睛,这人到底是何方神仙。
门口的招待,福贵看见谢安士一身旧衣,伸手一拦阴阳怪气的道,“今天这流民是掘了金子了,来了两个饿不死的鬼又来一个,别说我轻视你,咱这家是做生意的,不是善堂,没钱的自觉点去墙角蹲着,爷心情一好说不定赏你一些残羹剩饭。”
谢安士停住脚步一言不发。
朱大福从他背后转了过来,“滚开,就你这破落货也敢称爷。”
招待真的变脸比翻书还快,点头哈腰一脸谄媚道,“嘿嘿嘿~,朱爷来了啊,里面请,小福贵可是一直挂念着您呢!”
“滚滚滚,好狗不挡道。”朱大福跨着外八字步目中无人的走了进去。
“爷走好,里面的马上给朱爷开个贵宾间。”福贵见谢安士居然也跟着进门脸色又变得志高气扬起来,“喂!说你呢,你跟着进来干嘛?滚出去,再敢踏进来一步敲掉你狗腿!”
朱大福吓得一咯噔,习惯对着这些人摆谱了,居然忘了后面有一个真大爷在,转过身来一脚就把福贵蹬了个狗啃泥,“你这狗眼看人低的货,没点眼力劲,不认识这……。
这了半天,才想起意位大爷的名号他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你爷的爷,给老子机灵点。”
福贵被蹬得一脑懵,现在的爷都喜欢穿破旧衣服了?!
谢安士没理会朱大福教育人,径直来到了那一桌前,“莽青山下今天死了一个人。”
两位汉子闻言愣了愣,一抬头更是看到了那个老旧的水袋,顿感大怒,拍桌而起,“你塔玛的找茬是不,那地儿每天死的娃儿多了去了,是不是都得往俺们兄弟身上扣。”
谢安士拿起两个白馒头淡淡的道,“这人血馒头可合口味?”
“什……?!”
谢安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馒头塞进了两人嘴里,右手夹起两根筷子,直刺,噗噗!
两位汉子直挺挺的站着,但眼中已没了神彩,连惊恐都来不及表现出来,两根筷子就洞穿了两人的头颅。
“杀人偿命,做个饱死鬼吧!”谢安士转身出了门。
朱大福还在教育着福贵怎么带眼识人,看见谢安士出了门连忙跟上,“爷,那两位不是你要找的吗?”
此时店内才传来了两声物体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惊呼声四起,朱大福这才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是死人了,顿时遍体生寒,自己好歹也是有武技伴生的,别说对抗,现在居然连他什么时候动的手都不知道。
谢安士情绪平息了不少,“没你的事了,回家去。”
“好,好的。爷您慢走。”朱大福心里乐开了花,这个突然窜出来的瘟神总算是要走了。
谢安士走出没两又道,“哎,你等等!”
朱大福心中一激灵,脸上顿满笑,“爷您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借点钱买酒。”
“等,你等着。”朱大福听完蹬蹬的跑了。
谢安士,“……!至于吗?又不是不还。”
话没说完朱大福蹬蹬的又跑了回来,一手提着两个酒壶,一手提着一个油纸包,“陈年花雕,窑子鸡,爷您走好!”
“……!谢了。”
谢安士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二壶酒全倒到水袋里,边饮边往回走,“嗯~!黑市居然良心商家,不参水,巴适!”
出门的时候被要求搜身因为不少人钱不见了,有吃有喝他也老老实实配合,可是,他原意配合却没人敢搜,那群精得跟鬼一样的家伙看到自己能一打十的老大都莫名其妙的倒了,他们可不想吃那苦头,直接放行。
看到这穷人加贱民都被放行,顿时就有人不爽快了。
“偷钱的只会是穷鬼,凭什么他不搜身就能走?”
朱大福叉着腰跟在谢安士后面过来。“老子说放就放,是不是要讲道理。”
西市的道理就是拳头,谁豪横大谁说了算,李老爷子和王良一走,市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现在的西市无疑是朱大福说话最有力。
“你……。”
“你什么你,给爷滚蛋。还有你们,自己的钱不看紧掉了怪谁?真以为西市是自个家啊?滚滚滚,都给爷滚!”
朱大福听见有人遗失钱财才知道那个傻子为什么那么大方了,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当然不心疼,不过管他呢。钱怎么来的完全不是问题,问题是钱进了谁口袋,是自己那就没任何问题。
谢安士没闲心看这群人吵架径直出了门,转过了几个街角便看到一大一小两人正坐在街边摊上吃馄饨。
老板是位中年人,方方正正的脸,脖子上围着一块发黑的旧布巾,人很是和善热,于是谢安士也要了两碗。
公子哥嬉皮笑脸的跟之前豪横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老大,您回来了啊。”
谢安士正眼都不想给他,将油纸包打开撕了一个鸡腿给小姑娘,公子哥伸手想要,却没给,剩下自己做下酒菜。
这种冷暴力最让他难受,“老大,不至于吧,这就生气了,刚才那都是开玩笑的,这样才更会让人认定我们不是一伙的,怎么样,妙吧。”
谢安士还是没理会他,沉默的喝着酒。
“得,我认错还不行吗。”
谢安士终于开口,“错哪了?”
“不该没大没小的,拿您开玩笑。”
“是这样吗?”谢安士一脸严肃,“杨凡我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这要是还在军中,你说,该当什么罪?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