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赶忙赶忙拿出针灸袋,点起一只蜡烛,每一个根银针都在火上炙烤过后才扎入李承基手臂上的血道。
李承基看得有些不解,明明之前都没有用火,怎么这次就需要了。
“为什么这次需要用火炙烤?”
上官荨好笑的盯着他,亏得是个太子,病发起来竟然连这些常识都不知。
“我们在外奔波,这银针虽然有外屋包裹,但是难免会染上一些污秽,用火炙烤后在用,可以避免感染。”
她说的很认真,语气也很严肃,但是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李承基,始终低着头认真的扎着针。
手臂上细细麻麻的痛感传来,李承基不禁蹙眉。
上官荨被吓了一跳,赶忙放松了力道,“弄疼了?”
李承基摇头,淡淡的道:“怎么会,堂堂男子汉还害怕疼?”
难得的见太子开一次玩笑,上官荨笑得眉眼弯弯。
这一次用了足足半小时才针灸完,上官荨白皙的脸上已经泛出丝丝红晕,额头上晶莹的汗水平添一丝怜人之感。
李承基看得有些心疼,他拿出手帕细心的为她擦去,“真是辛苦你了。”
上官荨有意思错愕,抬头含笑的道:“怎么会。”
说罢,她又转动着乌黑的眼珠子看了看四周,发现房内竟然除了一些基础用品外,竟然连一点装饰物都没有。
“可真够简陋的。”上官荨淡淡的道,将头伏在李承基的腿上,思绪有些飘渺,“你说,现在我们的模样是不是与一般的夫妻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朝廷中那些勾心斗角与惊心动魄,平平淡淡多好。”
李承基眸子暗淡下去,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替她整理着鬓边的碎发。
“确实很好。”
他的声音有些飘渺悠扬,像是从很久以前飘荡而来,其中带着一丝沧桑与无奈。
上官荨不在说话,合上眼睛静静享受。
此时,外面的月色照耀进来,清冷的光辉给平添一份清凉与神秘。
“我带你去赏月。”
李承基说罢,将上官荨扶起来就往窗户走去。
上官荨探出脑袋,睁着一双葡萄一般大小的黑眼睛看着外面,眸子里的惊艳毫不掩饰,“今晚夜色挺不错的,月圆,像桃花酥。”
说着,上官荨又笑了起来,想起晚饭时桃儿那幽怨的眼神。
下午吃的太饱,晚饭时看见桌上丰盛的晚餐,特别是她最爱吃的口水鸡,愣是一口都吃不下。
“别把什么都想成吃的,别处处跟着桃儿学。”
上官荨嗤笑一声,“放心,她那吃货本性我可学不来。”
说着说着,忽然,一只大手扶在了她腰间,紧接着又是一股力道,脚下一空,竟然凭空飞了起来。
上官荨忍不住惊呼一声,等她反应过来时,脚底已经稳稳的踩在了屋顶。
上官荨心头紧着,不禁双手环抱着李承基精瘦的腰身,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坐吧。”李承基淡淡的道。
上官荨浅笑着打趣,“就这么坐人家屋顶,好意思吗?”
“怎么不好意思了,反正没人知道。”李承基毫不在乎的说道,此时脸上收敛了平日的稳重与锋芒,侧颜看过去竟然格外的俊美柔和。
上官荨稳定了心神,歪着脑袋靠在李承基身侧,柔和的道:“要是能够离开皇宫,我一定会过上这样的生活,白天赚钱养活自己,夜晚便可以坐下来和自己心爱之人聊聊天,赏赏月……”
话说到一半,她便打住了。
因为上官荨内心深知,李承基是当朝太子,他的胸不可能,也不能狭小到只能够装下她一介女流,更多的是这个社稷。
他要为天下着想。
想到此,上官荨的眸子不禁暗淡下来。
李承基自然察觉到,之前在房内她便说了一次,忽然有些愧疚这个小女人。
明明有着一颗向往自由的心,却还是甘之若饴的,陪着自己呆在皇宫。
“抱歉。”
他轻轻的说着,上官荨忽然一愣,摇摇头道:“没事,只要能够陪在你身边,哪儿都是自由快乐的。”
李承基轻笑,轻轻的一枚吻便落在了上官荨的额头。
过了半夜,开始降温两人才回了房间准备歇息。
太子心系天下,妃子心系君。
就这么陪着他一生一世就够了。上官荨心想,阖上了双眸。
翌日一早,上官荨念着李承基的病情,将昨日针灸针刺入的地方再用温软的七叶包烫过一遍。
这个七叶包是她昨日在佛寺旁发现的,七种药草虽不如太子府里的药草质地要好,却是能够顶替一两天的。
上官荨将李承基身上轻轻的烫全了,刚刚放下烫药包,腰就被人从后面揽住了。
男人的肩膀宽厚坚挺,肌肉靠在上官荨的后背上像是一块铁,身上散发着七叶包与麝香混着着的味道,清贵怡人。
“荨儿这么早起了?”李承基搂住上官荨的细腰,皱眉道。
他昨日做过针灸之后竟睡得如此熟,连上官荨出去摘药都没有查觉。
“针灸配上这个效果感觉怎么样?”上官荨没有回答李承基的问题,反问:“什么时候醒的?”
“一开始烫药包的时候。”李承基笑道。
上官荨娇瞪了一眼李承基,不再自顾自的拿着药包走了出去。片刻后,上官荨,手里拿着一种李承基没见过的药草路过厢房,突然想法,问道:“殿下,我近日发现街上有人在推荐一家茶楼,今日去吃吗?”
太子的食物都是要经过太监检查、试吃,十分严格。在宫内,一步步步骤都不容放松。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是不能对这方面松懈。
李承基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道:“荨荨想吃便吃。”
“多谢殿下。”得到了准许的上官荨欠了欠身,继续回去研究药草。李承基摇摇头,无奈。
一个时辰后。
一行人轻装出门,来到了上官荨方才说的茶楼。
茶楼装修不比其他地方豪华,胜在有琴女演奏曲目,吸引众多文人来此。
菜全部上齐之后一位贴身侍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声不响将所有菜式一一试毒,保证全部安全之后要悄无声息的离去。
李承基夹起筷子,将一块茄子焖肉夹到了碗里上官荨才抬起手来。
一块芋头肉入口,芋头软糯甜香,五花烤肉入口即化,甚是美味。上官荨忍不住夹多了几口。
“荨儿喜欢吃这个?”李承基问道,将一块芋头肉夹进了上官荨的碗里。
上官荨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睛,一时间十分满足。小时母亲经常回去膳房亲手将芋头肉做给她吃。小时候她与其余孩子不一样,其他孩子好肉类,她偏偏不同,她喜欢吃菜。
母亲怕她不吃肉类身体会弱,便学着厨师做了这么一道芋头肉。
说起来芋头肉虽是厨师教的,母亲做出来的味道总是与其不一样,上官荨说不出来,只觉得香。
见自己的碗里多了一块猪肉,上官荨抬起眼对李承基笑笑,将这咬了下去。
“饮食不可全是肉,这道茄子焖肉也不错。”说着,又往上官荨碗里夹了一块茄子。
上官荨一看,那正是刚刚他夹给她的那块,不由得失笑。
李承基见状挑眉,“笑什么?”
上官荨掩嘴,道:“我笑你连一块芋头肉都不能放过,瞧瞧哪里来的这么大酸味儿?”
“荨儿学坏了?”李承基故做严肃状看着上官荨,上官荨可不买账,依旧娇笑着,将浸透了汁水的茄子小口小口的吃了下去。
一顿饭已经过了一半,上官荨将这桌别有风味的菜尝了一遍,任是不见腻。
她知道这是想念外面的味道了。
想念的总是好的。
正当上官荨一口一口吃东西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此间厢房靠近路边,而午间的小路却是热闹非凡的,即使如此,这间厢房里所能听见的声音依旧是很微小。只听这一声,说不定在外面会是如此声响。
上官荨起身,李承基早已先她一步走到了帘子旁,并且阻止了上官荨想要往外探头的念头。
李承基一见外面便皱起了眉头,上官荨疑惑,便问:“外面如何了?”
“街头混混罢了,我去去就回。”
说罢,李承基便使用轻功飞了下去。
外面
“各位何必在街头以欺负一位小少年为乐呢?”
众人围在一旁,只听一道声音在上空响起,忽地便有一位身穿青色素袍的男子从上面落了下来,护住了那位被欺殴的小孩。
男子剑眉星目,甚是好看。一些妇人见到不注意便红了脸。
“你是谁?也敢拦本少爷玩闹,给本少打死这个不长眼睛的!”殴打他人的那位华服紫衣少年见有人将他的那位“玩物”给护住,怒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