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基不见惧怕,如一棵竹子挺拔于此,淡淡问道,“要打?那也先告诉我你是谁?”
“本少爷是这条街的主人!这条街都是我爹的!这一城都是我爹的!”少年道。
哦?知府?
哪来的知府?俸禄多到可以穿如此华服了?
李承基嗤笑。
“笑什么笑,给本少爷打!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别管闲事!”少年一声令下,几个家仆模样的人拿着几根大棍,冲向李承基之处。
众人被这个小少爷欺压惯了,群群站着不敢出声,只见这些棍子离这位青衣公子还有三尺远的时候一位身着黑衣的人不知从何冲了出来,将这些人一一制服。
众人内心欣喜却不敢出声。
“你们快放开我!我要告诉我爹!我让他处你死刑,将你丑陋的头颅挂在城楼。”
“好啊,那我们便去找你父亲说个清楚。”李承基背着手,面无表情将这位被五花大绑的紫衣少年提了起来,十分不屑。
上官荨在厢房里见外面李承基过了半炷香还是没有回来,差觉不对劲领着桃儿霞依退房走出外面。
一群人围成了一圈,上官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有等到护卫开路,就见李承基的贴身侍卫提着一个紫衣少年随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是为何?”上官荨低声问李承基旁边的侍卫。
“闹事。”侍卫言简意赅的答道。
“荨儿,随我去一趟知府府上。”李承基沉声道,上官荨一听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在太子面前惹事情还不知错。
看样子还是知府家的小少爷。
上官荨一下子便来了性质,道:“是的少爷。”
众人见那位公子直接将知府少爷提去了知府,不知这位青衣公子是背景深厚还是不知死活?
有大胆的女子小声提醒那位侍卫不能跟着去知府,侍卫却不予理会。
女子生气跺脚,嘴里诅咒着侍卫被知府生吞活剥。
知府就在不远的巷子里,由一位家仆领着,几人很快就到了。
侍卫将紫衣少爷一把扔在地上,上前敲门,里面的家仆见自己家的少爷被人打成这幅样子,一些人将几人拦了起来,一人去禀告知府。
知府与知府妇人听说儿子受了重伤着急赶来,看见儿子被人五花大绑起来,而这些罪魁祸首还堂堂正正的坐在家主椅上,气急攻心。
“给我把他们弄下来!”知府喊到,却发现除了去通风报信的那个家仆,其余的人都被打晕在了椅后,一下子吓到腿软。
“听你儿子说你看到我打你儿子,你会将我处以死刑?”李承基慢悠悠问道。
知府咽了咽口水,强硬着语气答道:“我是知府,我想做什么就那做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承基不答,继续问道:“你觉得你是天子吗?天子犯法依旧与百姓同罪,你一个知府就想只手遮天乱用刑法?可真是好知府啊!”
李承基嘲讽,知府心想这是自己的地盘,自己完全不用担心,便说:“是啊,你要是跟皇上去告也告不了,还真以为一个小百姓就想见到皇上了?”
“呵。”李承基笑了一下,“我是太子,我怎么就告不了了?”
李承基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太子印章将它举在知府的面前,“我告不了?我就该死?”
“太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赎罪……我不知道啊,我不是故意的……”知府看到太子殿下的令牌一下子腿软跪倒在地求饶着,匍匐着要去拉李承基的裤腿被侍卫一把推开。
“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我们林家做牛做马都可以……”
“皇家可不稀罕林知府做牛做马,皇上需要的,是为皇室好,为国家好,为百姓好的官员,你这种?算了吧。”上官荨在淡淡旁边说道。
“你这个女人……”知府捶死挣扎,一怒之下出口骂了上官荨,李承基皱眉,一脚将知府踹了下去。
“怎么?看不起女人?废物还想骂人?”李承基将知府按在地下,“林知府,为人父母管要先做好自己的本份,先把你自己的儿子再去做别人的父母官,如今你的孩子在外惹事你不可能不知道,这次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是是是,属下知错,太子站这么久累了吧要不我让奴才给你拿张凳子?”知府唯唯诺诺道。
“不用了,将你这幅好嘴脸留给百姓吧!”李承基并不打算在这里久待,教育完人便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此刻留着这里并没有意义,留下这句话带着上官荨一同离开。
二人再次上路,直向始皇帝宫而去,只是一路山舟车劳累,一行人早就没了刚出门的兴奋感,可是上官荨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快。
随着马车的晃动,李承基半合着眼睛靠在一旁,这时,上官荨的手搭上他的脉搏,不由分说看了看他的脉象。
自从二人离开京城后,这一路上颠簸疲惫,几日下来遇到的麻烦也不少,临行前李承基的脉象稳定,自己更是在皇帝面前做了保证,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让他出事的。
过了片刻,只见上官荨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李承基忍不住抿嘴偷笑,心中十分得意。
“你还笑得出来。”上官荨见状忍不住嗔怒道,言语中虽有些不悦,可眼底却满是心疼。
李承恩这时将人拽到怀里,将下巴抵在上官荨的肩膀上,喃喃道:“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用不了几日就会到始皇帝宫,等到了风地稍作整顿,便进去。”
听了这话上官荨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这始皇帝宫在边境,边境向来祸乱不断,再加上之前与突厥人交战,怕是现在的边境更没了往日表面上的太平。
而他们这次出行虽然带了不少高手,可在人生地不熟的边境,纵使是她心里也没有底,想到此处,上官荨下意识的握住李承基的手腕,心中的不安还是表现出来了。
见她如此反应,李承基不禁暗自得意,或许上官荨并不清楚,看着她如此紧张自己,早就胜过千言万语。
三日后。
当马车行驶进风地时,马车内的人看到城内的景象眼眸一沉,搭在腿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眼底的深意让人猜不透。
这风地位于要害之处。从南至北承接整个大陆北面的边塞之处,此地因为地处边塞,地势极高常年受风沙困扰,固有风地之称。
而也是因为风地为要害之处,之前与突厥一战还未打响,当地就多有叛乱。而当双方正式交战时,风地就已经是战火连天了。
“停下。”这时,李承恩突然开口道,外面驾车的侍卫手上缰绳一紧,马车忽而在道路中间停下。
这时,原本靠在路两边流窜的难民,一个个忽然打起精神来,却见眼前停着的马车看上去富丽堂皇,一时间众人的眼中放出光来,一拥而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马车上的上官荨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身后,李承基连忙扶住她的肩膀,丝毫没有怪罪之意。
“你要做什么!”上官荨见李承基忽然起身,紧张的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
只见李承基这时勉强的几出一丝笑意,拍了拍她的手,依旧固执的下了车。
此时,外面的流传难民忽然向后退了几步,却见眼前的男子此时一身华服,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气宇轩航,即便是这些普通百姓也不难看出,眼前的男子身份贵胄。
“好心人,给点吃的吧!”这时,一老者突然跪在抵得上乞求道。
一人乞求后,围在马车旁的众人纷纷跪了下来,一个个向李承基伸出手索要吃食。
看着眼前的一幕,上官荨当即愣住了,只见此时的李承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眉头紧蹙,背在身后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上官荨见状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不等李承基开口,便将几人剩下的干粮拿了出来,分发给了附近的难民们。
李承基看着这些哄抢的流窜难民,心中满是愧疚。他身为太子,一心为保千秋万代,国泰民安,却不曾想,一朝战乱让自己的子民落得如此地步。
想到此处,李承基眉头一紧,只觉得胸口隐隐传来同感,只是当着上官荨的面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良久才平静下来。
“要不是因为与突厥一战,或许这些人还不至于沦落至此。”李承基这时喃喃自语道。
他这话说的极轻,看似是在说与上官荨的,可实际上更是说给自己听的,时至今日,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听了这话,上官荨的目光深深落在他的脸上,尤其是看见他此时眼中的自责,不免有些心疼。
这时,上官荨的手轻轻握上李承基的拳头,纤纤十只十分温柔地摊开他的手掌,安慰道:“历朝历代哪有不生战火的,就算你想独善其身,奈何突厥来犯,若不占,怕是现在流离失所的人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