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在一旁,低头忍住笑意,好心提醒道:“太子殿下,已经是辰时三刻了。”
李承基稍微松开一下上官荨,按住自己宿醉有些头疼的脑袋,“此时已经是辰时三刻?”眼睛里充满了不相信的目光。
上官荨过去招呼桃儿,“去厨房,给殿下端一杯醒酒汤来。”
牵着李承基的手,回到屋内。上官荨十指在他的大脑四周开始按摩,给李承基松松乏。
上官荨按完一个轮回后,问道:“可是舒服一些了?”
李承基闭上眼,享受道:“夫人果然神医妙手,好受多了。”
一番梳洗整理之后,众人告别猎户一家,正式的启程回京。
一路上上官荨拉着李承基叽叽喳喳道:“也不知道远儿有没有长高,回去之时还认不认得我。”
李承基想到在寒城之时,上官荨的一番大扫荡,以及后面拖着的一车稀奇玩意儿,好笑道:“远儿有你这么一个时时刻刻惦记的姐姐,想来是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的。”
上官荨想了想道:“我来之前,还未曾画过肖像,远儿还小,小孩子忘性大,到时候和我不亲了怎么办?”
李承基摸摸上官荨柔软的发顶,“如果远儿敢忘记你,我就打他的屁股为你出气如何?”
上官荨嘟嘟嘴,“你真暴力,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可不能这般。”
“笃笃”
还不等李承基说话,马车外就响起了敲窗声,“太子殿下,上京有来信。”
李承基立马收起了与上官荨说话的轻松,面上正色起来,“呈进来。”
展开来自上京的来信,李承基一目十行的看完。“啪”的将信纸拍在马车内安置大小几上。
上官荨也直起了身子,将信纸拿过来。这封信是太傅典义亲笔所写,不看内容,看这潦草的字迹,上官荨就知道京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信上写着他和上官晔的计划已经败露,危在旦夕的皇上掌握了所有的信息,如今误认为李承基起了谋反之心,准备等着他们回来兴师问罪。
信的最后还写着,问李承基接下来游应当如何是好。
上官荨看完这封信,面上也不好起来。已经生命垂危的皇上,竟然能够掌握朝中的所有动向。上官荨是不信这些的,一定是有人在皇帝的面前吹风点火,故意陷害他们。
他们一行人前去极寒之地,临行之前,皇上是知晓此事。那时还完全信任李承基,他们走后也没有多久,并且回京之时出现这个幺蛾子,其中大有蹊跷。
现在能够在皇上身旁肆意妄为的给李承基抹黑的,上官荨此时就可以确定一个人——五皇子李承奉。
李承奉狼子野心,有眼力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皇帝下了这般糊涂的指令,只能说他的身体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了。
人老了,就会对抓不住的东西越来越心慌。
李承基当下就回了一封信过去,让太傅不必慌张。兵符还在他的手中,皇上此时也并无半点证据证明他要谋反,稳住朝中势力便可。
一切都要等待他回京在做打算,调查那几个京官受冤平反之事,就到此结束。不要在做过多的动作,以防被李承奉抓住把柄。
李承基歇了慢慢回京的想法,让侍卫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上京。
自责的吻了吻上官荨的面颊,李承基自责道:“荨儿,都怪我不好。这次又要食言,不能带你去看风景了。”
上官荨将头靠在李承基宽厚的胸膛处,理解道:“我知道,无妨,风景我们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当下还是上京的那边要紧。”
上官荨这般的懂事解人意,惹的李承基更是自责,愧疚起来。心里暗暗记住,以后一定要补偿上官荨。
一路上,快马加鞭,每天都有不同的信鸽飞过来。李承基忙于远程指导上京,又恢复以往几日不睡的模式。
好在上官荨在极寒之地时也吃下了鲸肉,现在也起到了强健体魄的作用。飞速的马车,上官荨也没了来时的那般颠簸与不适。
每到一个驿站进行补给,李承基总会站在远处,远远的眺望上京的位置。面上总是挂着一股凝重,与愁容。
上官荨知道李承基心中所想,作为儿子,父亲病重未能在身边看护,有失孝道。作为一国的储君,皇帝即将驾崩,他却没有十成的把握登上大典。
在驿站做好了补给和休整,几日之后,李承基带着上官荨紧赶慢赶还是以最快的时间回到了上京。
刚进城门,还未进入太子府。李承基与上官荨还未休整就被皇上身边的苏公公亲自过来下旨召见。
上官晔与太傅典义知道太子回京后,急忙从家中赶过来,准备和太子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苏公公过来颁旨,身后还跟着一众的御林军。此时的御林军将太子府围的水泄不通,大有一副你不去,就将你逼着去的趋势。
李承基掸掸衣角,牵着上官荨的手,淡定道:“那就请苏公公先回去禀报一声,孤休整之后,就带太子妃前去。”
苏公公笑的和善,绵里藏针道:“太子殿下,不是老奴不想给您休整的时间,而是皇上等不及啊!就不要为难老奴和御林军的兄弟,夹在中间难做人了!”
李承基牢牢牵着上官荨的手,“荨儿,可愿在陪我去一趟皇宫,看看父皇?”
上官荨点头,跟着李承基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看着义愤填膺的合一,上官荨吩咐道:“合一,让兄弟们都回家看看吧,不要冲动用事。”
话音刚落,车夫就驾起了马车。太子府通往皇宫的路,被御林军所开,形成一条直通的道路,没一会儿就到了宫门口。
行至皇宫内侧,苏公公却不将他们带去皇上所住的乾清宫,反而去了一处偏殿,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您请吧。”
李承基与上官荨对视了一眼,踏进了乾清宫的偏殿。
偏殿中上方端坐一个身穿五蟒朝服的男子,看清脸之后,上官荨瞥开脸。
“太子皇兄,你终于回来了,臣弟可是想你想的夜不能寐啊!”坐在上面批改奏折的李承奉起身,走向他们。
李承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挺立如青柏的李承基,眼里闪过一丝嫉妒。隐晦的看了一眼站在李承基身边的上官荨,眼神像钩子一样,勾着她。
李承基也察觉如此,侧一半身子挡住李承奉的窥视上官荨的视线,“五皇弟,父皇在哪里。召我们来的可是父皇,叙旧就等着我们面见完父皇之后吧。”
上官荨也明显感觉到李承奉黏腻的视线,厌恶的躲开。依赖的靠在李承基的身边,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上官荨觉得自己心安无比。
李承奉哈哈一笑,“父皇重病,所以特让臣弟来接见皇兄和皇嫂的。”李承奉特意在皇嫂二字上加重了字眼。
他现在越看上官荨,越觉得这样貌美的女子应该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太子那边。她对自己的眼神应该是充满爱意的,而不是现在的厌恶。
不过,没有关系。等李承基彻底的倒台,他登上了皇位,上官荨岂不是手到擒来?将她偷偷养在皇宫中,到时候自己想对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怕她心中没有自己不成。
李承基面色冷了下里,称的他这个人更是冷若冰霜,“五皇弟慎言!”
上官荨心中微惊,皇上的病情已经到了这般不能见人的地步?明明上次她开了药方,皇上按时喝下去,身体根本不会到这般将死的地步。
在者,李承奉已经这么得皇上的喜爱,能够到可以替皇上传话的地步了。他们不在上京的期间,李承奉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承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这下信了吧。”
上官荨见到那块令牌,瞳孔微缩。这是可以调动上京城内所有兵力的羽令,这块令牌绝无造假的可能。
李承奉手中能有这块令牌,那真的就是皇帝应允的了。
看到上官荨的表情,李承奉得意一笑,“奉皇上口谕,勒令太子回京,上交虎符兵权,携太子妃前往祝国寺,为国祈福一年!”
上官荨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现在皇上已经神志不清。李承奉拿着令牌,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李承基剑眉入鬓,更给他增添一份威严之色,根本不把李承奉放在眼里,“孤要见父皇。”
李承奉被他的神情彻底惹怒,从小到大李承基就是这个样子。感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人都比不上他。
李承奉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今天他一定要将李承基打压下去!撕破他虚伪的脸皮,证明自己比他强!
嫉妒的怒火在心中狂烧,李承奉勉强保住理智,尖利着声音,“难道你是想抗旨不尊不成!”
李承基朗声道:“若不让孤见到父皇,恕难从命!”
上官荨在一旁娇俏道:“殿下和本宫要见父皇,父皇应该也不会病重到见不了殿下一面的地步!五皇子这般阻拦,谁知道您到底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