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荨的话既有讽刺,又有试探。讽刺李承奉狼子野心,又试探皇上的身体究竟是如何。
虽然心中早有皇上病重的猜测,但他们此时见不到,总要有个人来替他们证实。
这对夫妻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李承奉咬着牙,面上有些狰狞。英俊的五官都被狠色所划裂。
“父皇身体有恙,太医说过要静养,不宜见外人。”李承奉早就料到他们不会轻易束手就擒,早就想好了对付的措辞。
上官荨冷笑道:“外人?殿下作为陛下的嫡长子,如今也算是外人?殿下千里奔波,为陛下取药,这可真是让人寒心!”
李承奉被噎了一下,很快又道:“本殿下说错了,但是父皇身体有恙,此时确实是不适合见人。”
上官荨又岂新他的满口谎言,临行前,她为皇上开过一方药。只要皇上按时喝下药,按照她的方法修养,即使不会延年益寿,但也绝不会缠绵病榻!连见人的精力都没有了!
“那就恕难从命了!”
李承基话音一落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李承奉握紧了手中的羽令,不怒反笑,“太子藐视皇权,现在竟然想抗旨不尊,本殿下还想着要向父皇求情,现在皇弟我也救不下你们了!”
“敢问五皇子,父皇为什么要下令让殿下交出虎令兵权,本宫不服,总需要一个理由。”上官荨直接单刀直入,切入最紧要的问题。
李承奉心中大喜,原来他们还不知道京中所发生的事情,那么自己就好拿捏了。
装作悲痛万分的样子,李承奉忧心道:“太子皇兄,千不该万不该,你最不该的就是起了谋反的心思!”
谋反?上官荨乐了,如果按一个罪名也不用按这么个没水准的。李承基作为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只有当今圣上驾崩,他就是下一任皇帝。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等着顺位即可。
“可有证据?”上官荨问道。
李承奉得意一笑,就等着你们了,“前些日子,父皇截取了太傅典义伪造王大人无罪的证据,试图将王大人免罪。”
上官荨勾唇一笑,险些晃了李承奉的眼,“只是一个官员罢了,如何能断定太子殿下谋反?”
李承奉痴迷的看着上官荨,这个借口确实牵强了些,于太子谋反搭不上一点关系。
干咳两声,李承奉道:“既然你们二人现在还是执迷不悟,抗旨不尊,那就别怪皇弟我手下不留情了!”
对外扬声道:“来人啊!将太子李承基,太子妃上官荨压入天牢,等候父皇的发落!”
把守在外的御林军得令,几十人排成小队,跑进殿中。
为首的御林军皮笑肉不笑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请吧。”
李承基抓着上官荨的手,站在原地不动,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那个御林军。
被忽视的御林军心生不满,都要死到临头了,还这般摆架子,给谁看。语气顺便不好了,“太子殿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被御林军压着去天牢可不光彩。”
“呵!”李承基一阵嗤笑,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李承奉手下的人,也就是这般货色了。
李承奉被笑的面皮涨红,狠瞪了那名御林军。御林军有点不明所以,讪讪退下。大殿内剑拔弩张,火药味渐浓。
两方对峙,各不退让。即使有御林军在殿中为李承奉撑腰,他也不敢太过猖獗,毕竟虎符兵权还在李承基的手中拿着。
一道尖刺拖长的太监声传来,“太后娘娘驾到!”
店中所有人恭敬的该跪的跪,恭迎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被一个公公搀扶着进来,见跪了满地的人也只是摆摆手,坐在高台的位置上威严道:“都起来吧。”
李承奉起身后,麻利的跑到太后身边,讨好笑道:“皇祖母怎么有空来这?皇孙等会就去给您请安。”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承奉,“承奉这般有心,哀家是消受不起的!”
李承奉被太后锐利的眼睛,看到心里发毛。感觉自己心中的那点小心思,都被太后一丝不剩的洞明。
李承奉堆笑,“皇祖母这么说可是折煞孙儿了。”
太后套着护甲的小拇指“啪”的拍在椅子的扶手处,指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御林军道:“折煞?哀家可担不起,敢绑太子进天牢,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跪在地上的御林军浑身抖的像筛糠一般,“不不不,微臣不敢。”
李承奉收起了笑,太后这是杀鸡儆猴做给他看啊!退至一旁,李承奉正色道:“皇祖母,孙儿是奉了父皇之命,让太子皇兄交上虎符兵权,携带家眷前往祝国寺为国祈福一年。”
“皇祖母,您也看到了,现在是太子皇兄,拒不上交虎符,抗旨不尊啊!孙儿没有办法,只好暂时让他们进天牢了。”
李承奉这一通颠倒黑白,将自己说的楚楚可怜,上官荨冷笑,“五皇子说的巧妙,可愿让殿下与陛下见一面?”
李承奉自然是不敢的,现在父皇虽然很是宠他,但是难免见到李承基会心软再次相信他。到时候,自己的所有计划都得打乱。
“本殿下说过了,父皇身体有恙,你们抗旨不尊,蔑视皇权,本殿下有权将你们收押入天牢!”李承奉避而不谈,只想将他们快点押进天牢。
太后再次坐镇,又岂会让李承奉这般轻易如愿,“今天哀家也放下一句话,谁敢将太子,太子妃带走,哀家要他九族的狗命!”
上官荨不惧威胁,上前一步,“五皇子可是控制了皇上,所以才这般阻拦殿下与本宫与陛下见面!”
一语惊起千层波澜,李承奉当然不会承认,“闭嘴!本殿下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李承基也想到这一点,狠厉的看向李承奉。他的五皇弟会这般卑鄙?甚至不惜伤害他们的父皇!
上官荨呵呵一笑,放出大招,果决道:“现在陛下的情况未名,五皇子千方百计的阻挠殿下与本宫与之相见,本宫不得不怀疑五皇子的狼子野心!”
上官荨扭头向太后又行一礼,“太后娘娘,现在情况危急,不知臣妾是否可以召见萧老将军进宫护驾!”
太后端坐在上方,上官荨有此意,她自然不会阻拦,“准!”
上官荨立即将自己的贴身信物交给桃儿,“速去请萧老将军入宫护驾!十万火急,请他务必快来!”
不到关键时刻,上官荨自然也不想将自己年事颇高的外祖请进宫。只是现在,唯有外公能救得来他们。
桃儿得令,知道情况紧急,立马从殿内跑出去,直奔宫外。
有太后在此,李承奉就是想拦也拦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桃儿远跑。
他是绝对不想萧老将军入宫的,不说他部署多年的计划会因此破碎。萧老将军入宫是得了太后金口玉言,打着的旗号是护驾!
等他进了宫,那自己成了什么东西?护驾,说明皇上身边出现了居心叵测之人,朝臣和天下的百姓会怎么想他!
就算心里恨不得将上官荨这张小嘴给撕了,李承奉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皇嫂这是说的哪里话,父皇安稳的在乾清宫修养,哪里就需要萧老将军来护驾了。”
李承奉能这般可气,只能说是他心里有鬼。上官荨恰巧打中了李承奉的七寸上了,“五皇子这又是哪里的话,既然皇上安稳的在乾清宫修养,未何不接见太子与本宫?本宫只是防患于未来罢了!”
李承奉越气,他面上的笑就越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上官荨,现在他对她的兴趣更大了。不知道有一天,她被自己征服之时,又会是什么风景。
此时的李承奉已经骑虎难下,艰难道:“本殿下也知道让你们现在就启程前往祝国寺有些许困难,看在你我多年兄弟的份上,本殿下准许你们休整一日,备好东西,在前往祝国寺为国祈福。”
“至于父皇那边,等父皇身体好转之后,本殿下自会一五一十向他禀报。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府准备吧!”
李承基与上官荨在大批御林军的包围之下,平安的离开偏殿。
“承基,你和荨儿跟哀家那一趟。”太后走在前面,吩咐道。
李承基与上官荨对视一眼,双双道:“孙儿,孙媳遵命。”
来到太后所居住的慈宁宫,太后挥退了站在殿内侍候的宫女个太监,只留下一个贴身伺候几十年的老太监。
“你们刚回来,如今也看到这番局面了,哀家就和你们兜个底,皇帝的身体怕真是不行了。”太后低头摸着抱在怀中的猫咪说道。
李承基呼吸一窒,父皇他…他真的要…李承基还是有些无法相信,那个从小未他遮风挡雨的父皇,也会有离开的一天。
太后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承基这个孩子,看着冷清冷意,但是却比谁都重感情,相比这心里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