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听闻是东宫来请,江太医适时在,直觉告诉他谭侍妾要出事。当即推开前面拥堵的人,跟着小丫鬟过去。
到了东宫果然不出江太医所料,出事的确实是谭小玉。到了内室,江太医迅速将所要用的东西整理好,为谭小玉号脉。
谭小玉被抬回院子时,就已经苏醒,只不过一直耗着不睁眼罢了。此时见来的太医是江太医,终于舒了一口气。
江太医诊脉后,舒展开眉头,“谭侍妾中的毒是鸠毒,好在催吐的快,并未伤及根本,微臣开个药,很快就能好了。只是在不能遭受惊吓了。”
谭小玉这时适时的睁开了双眼,苍白着脸,直勾勾的看着江太医,虚弱道:“太医,我的孩儿可好。”
江太医心里一突,对着谭小玉的眼,别过头来,似是遗憾道:“这个孩子没能保住,不过谭侍妾体质康健,相信很快就会在怀上的。”
谭小玉听到江太医这般说,想着他还挺上道的。面上却摇摇欲坠,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明明今天我的孩儿还在我的肚中,你骗我!你骗我!”
上官荨站在一旁,脸色也难看起来。谭小玉出事是正巧在她的院里,而且给她喝的茶水中正巧被人放了鸠毒进去。
上官荨内心思索着,面色凝重。究竟是谁放的毒,用这样的法子陷害她。稚子无辜,她就是在讨厌谭小玉也不会下作到去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谭小玉扭过头,怨毒的看着上官荨,“太子妃娘娘,虽然之前我对您多有冒犯,但是我也诚恳的向您道了歉,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上官荨对上谭小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宫没有!纵使你我多有不合,但本宫还不会恶毒到要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上官荨知道自己这么说,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她。谁让证据确凿,鸠毒就是出现在她给谭小玉喝的茶水里。
谭小玉一副恨不得吃了上官荨的模样,“那为什么鸠毒会出现在你给我的茶水里,就是你杀了我的孩儿,你这个刽子手!”
上官荨忍着怒,“如果本宫要真想害你,就不会帮你催吐!”
“太子殿下到!”一声尖刺的太监音划破了室内的剑拔弩张。
“殿下!”谭小玉桃腮垂泪,委屈道:“您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李承基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闻事情经过,心中相信这绝对不可能是上官荨的手笔,她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在者,谭小玉怀了身孕,李承基其实并没有什么期待之情。他对于儿女也不甚喜爱,能让他真正所喜爱的唯有上官荨生的孩子。
谭小玉委屈的疼哭,想要扑入李承基的怀里,发现他根本没有过来,而是在一旁牵着上官荨的手。
李承基安慰道:“可是吓坏了?”
上官荨摇头,自责道:“妾身还好,只是谭侍妾的孩子却没了。”
李承基询问太医道:“谭侍妾的情况如何?”
江太医除了谭小玉并未怀孕外,所有的情况都实话实说。站在这个储君的面前,江太医胆战心惊,就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李承基发现了端倪。
到时候,就算给他九条命,他也难逃一死。
谭小玉怨毒的看向被李承基拥入怀里的上官荨,对她更加恨毒几分。如果不是上官荨在这,殿下揽的人应该是她!都怪上官荨这个小贱人,那么能装。
哎呦一声,引来所有人的注意,谭小玉悲戚道:“殿下,是太子妃害了我们的孩儿,你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上官荨紧张的看向李承基,担心他会被误会。却被李承基反握住双手,“孤相信你。”
上官荨会心一笑,被李承基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只要承基信她就好,其他的妖魔鬼怪她不会怕的。
上官荨问向一旁的桃儿,“那鸠毒的来源可是查清了?”
桃儿过来道:“启禀太子妃娘娘,鸠毒是从一个小丫鬟的床铺下找了出来,只是……”
谭小玉中毒之后,上官荨就吩咐过桃儿去将鸠毒的来源查清。鸠毒这样昂贵的毒药,购买的人不可能不留下点蛛丝马迹。
上官荨与李承基相互对视一眼,“有什么话直说便可,把她押进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那丫鬟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的被两个侍卫押了进来。
上官荨坐在上面,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严肃,“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小丫鬟被迫抬起头,双目却不敢直视上官荨,嘴里只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要干的。”
霞依站在一旁,绷着脸,冷道:“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你,快将幕后之人说出来,要不然还有你受的!”
小丫鬟闪烁着眼睛,四处躲藏,就是不吱声。
霞依怒了,上前给了她两巴掌,“快说!招出指使人,太子妃娘娘可以饶你一命!”
小丫鬟扑倒在地,左脸被扇的高高肿起,像个馒头似的,“奴婢招!奴婢招!奴婢是受太子妃所指使,是太子妃让奴婢买鸠毒放在谭侍妾的杯中的。”
上官荨几乎是被气笑了,她指使人陷害谭小玉?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承基也不相信是上官荨所为,而且这丫鬟所说的话简直是漏洞百出,根本不经的住推敲。
上官荨看着这丫鬟,似有些面熟,“她是?”
桃儿在一旁禀报,小声道:“太子妃娘娘,她是我们院里的洒扫丫头,春枝。”
谭小玉心中得意,上官荨啊上官荨,怎么样,你还是载在她的手里了。这次一定不会让她逃过去,悲伤道:“太子妃娘娘,您不用再贼喊捉贼了,春枝可是你们院里的丫鬟!罢了,只怪妾身和那孩儿福缘太浅,是妾身福薄!”
春枝死咬着,“就是太子妃娘娘指使奴婢的,是太子妃娘娘,奴婢是被迫的!”
李承基对着身边的合一挥手,“将这个满口胡言的丫鬟押下去,稍后再审,不要在这污了太子妃的耳朵。”
“殿下!”谭小玉咬住唇,不满道。
这个局她辛辛苦苦布置了那么久,上官荨竟然能毫发无伤!简直是对她的奇耻大辱!
李承基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谭小玉,“谭侍妾刚没了孩子,还是好生将养着,近日就不要出这院子了。”
上官荨直接被李承基牵出了院子,两人都没在看谭小玉一眼。
“哼!小贱人!”谭小玉愤恨的捶了一下,她这般策划,结果竟然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她不甘心,没有好处,那上官荨一定要脱层皮下来。
谭小玉阴毒道:“双喜,去将我没了孩子的事告诉太后娘娘,就说我福薄,没能将孩子保住,辜负了她的期望。”
双喜自然应是,麻利的去慈宁宫向太后禀报。
太后听闻此事,几乎是难以置信。明明早上的时候那孩子还在,怎么刚过中午,孩子又没了。
想到上官荨那孩子,太后也是一万个不相信。但谭小玉既然把消息送到了她这,她就不得不去表了态。
“行了,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站在一旁的老嬷嬷道:“太后娘娘,您真的相信这是太子妃所为?”
太后戴好护甲,冷笑道:“谭小玉这点伎俩,哀家还不放在眼里,只是荨儿这孩子,这次确是被算计到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给她一个警醒。”
老嬷嬷替太后揉着肩,“那还去东宫吗?”
“当然得去,只是这个孩子确实是可惜了,他是个福薄的。”太后的口气还是有些不舍。
太后到了东宫,先去了主院。上官荨给太后请安,却一直没被叫起来。
额上的汗渐渐滑落,就在上官荨要撑不住时,太后慢慢的放下茶碗,“太子妃,你可知错?”
上官荨咬着牙道:“臣妾不知!”
太后细不可闻的叹口气,荨儿这个孩子她是知道的,秉性纯良,被保护的很好,没什么坏心眼。
但是后宫之中,不是她不去害人,就不会招来人害的。上官荨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这样的思想需得慢慢转变。
太后重重放下茶碗,训斥道:“你没错?没错为什么谭小玉会在你的院子里孩子被害掉?你还敢跟哀家说你没错?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在起来。”
上官荨倔强的跪着,就是不肯认错,“臣妾没错!”
李承基听闻太后到东宫后,丢下手里的东西,火速来到主院。
“皇祖母,您怎么来了?”李承基说着就要将上官荨搀扶起来。
太后冷眼看着,“哀家说过了,什么时候太子妃想清楚了,在起来。承基,不处罚太子妃,对谭侍妾来讲,并不公平。”
室内就这样僵持住了,李承基只得咬牙道:“孙儿就罚荨儿闭门思过一个月,皇祖母,您看成吗?”
太后这才满意,点头道:“承基你若有时间,多去谭侍妾那里看看,哀家也和太子妃提议过,将谭侍妾升为侧妃,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了。”
太后走后,李承基心疼的抱住上官荨,承诺道:“荨儿,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