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荨此时虚弱无比,但是也能看得出那琴婶子很是反感他们留下来。刚想将怀中的碎银子掏出来给他们,就被李承基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上官荨抬头疑惑的看着他,避着琴婶悄悄问道:“怎么了?咱们把钱给他们不就好了?”
李承基拉过她的手,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只粗粗道:“这些钱我们当然会给他们,但是不是现在。”
上官荨立马明白了李承基剩下的话,他们初来乍到,本就是外乡人。就这村子是什么情况现在还没有搞明白。
听着那琴婶子的话,想来这里是村长家。可这村长家也只是普通的草房子,难保他们看到银子会不动坏心思。
村长将外面脱下来的外衫搭在肩上,放下手中的汗烟,“得了,我现在就去请郎中。”
又对着旁边的琴婶子道:“你去屋里给他们拿两件衣服把他们身上这件湿的换下来。”
这两人端看这仪容就是不凡,虽然他也不是那种挟恩图报之人,但这力所能及的事,帮帮也没什么坏处,还能给自己后代积德。
等村长走了之后,琴婶子急的跺脚,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去了里间将拿出两套不穿的旧衣服来。
这虽然是旧衣服,但是上面却一个补丁都没有,也只是袖子那里磨破了,衣服被洗的发白而已。她还想着等过几天回娘家,把这衣服给娘家的孩子穿。
琴婶子把衣服递过去,语气不喜道:“喏,给你们的,去穿吧。不过换下来的衣服可还是要自己去洗的。”
上官荨还没有凑近那衣服,就能闻到一股子霉味,但是这种味道迫使她想要呕吐出来。
李承基拍了拍上官荨的手,算是给她支撑的力量,推脱道:“谢谢你,但是这衣服我们就不劳烦你们了。给我们点柴火,我们稍微暖暖就好了。”
琴婶子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外面靠墙的那就是树枝,但是我话可说在前面了,用了多少的树枝就得给我补上去多少。”
真当她愿意把这么好的衣服给这两人糟蹋,不要正好!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处境了,还好意思嫌弃自家的衣服来。
李承基点点头,过去将那树枝解开一大把,搭在一起,就要开始用火折子点起来。
琴婶子一见竟然浪费这么多的树枝,心疼不已,赶紧过去把李承基推倒一旁,“你这样子多浪费!不是自家的东西就不知道省着用。”
三下五除二的把上面搭的树枝扯下来一半,然后用树枝上的枯叶子做火引子,很快一堆树枝就燃了起来。
琴婶子这样做,确实是立马就把火给引了起来。李承基也不在计较她的态度,牵着上官荨就到了火堆旁。
村长很快就将郎中请来了,给上官荨与李承基二人都粗粗的开了点药。还好两人身体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要不然这个郎中的医术一定是治不好的。
傍晚时分,琴婶子不待见李承基和上官荨这两个吃闲饭的人,就简单的做了一锅稀米汤,外加一碟子炒野菜。
上官荨拿着手中的玉米做的窝窝头,一口口艰难的咬下去。每吃一口,都得多喝两口水才能咽下去。
这样的窝窝头是之前做好就屯下来的,到了现在早就已经不在柔软,反而硬的像个石头疙瘩一般。
琴婶子早就看不惯上官荨了,娇娇弱弱的做给谁看!立马就将筷子摔在桌子上,“不想吃就别吃!你们两个可是吃我家闲饭的!”
自从到了村长家,这琴婶子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挑着刺。上官荨忍了她一下午,也憋着许多的气。
“不是要钱吗?真当我们是占你们便宜的!我告诉你,你就把心安在肚子里吧,我们是不会占你们一丝一毫的便宜!”
说着,上官荨就从衣袖中取出两锭雪白的银子。站起来,把银子放在琴婶子的面前。
李承基也没想着要拦着她,来了一个下午,也暂时将村长家里的情况摸清楚了。这村子都是在地里刨食的,一年的收成也不算太多,给他们银子是应该的。
琴婶子一见这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像是怕上官荨会反悔一样,立马把银子给收在袖子中。
有了银子,琴婶子脸色就像川普一眼,瞬间变了脸,“给银子真就是见外了,我在去给你们炒两个好菜来。”
这可不用村长劝她对李承基两人和气了,有了银子拿,琴婶子早就落下筷子跑去了厨房。
村长举起一碗稍微有点浑浊的酒液,不太好意思道:“你们别介意,她就是那个性子,人不坏。”
李承基当然不会跟一个妇人计较,立马道:“是我们打扰了才是,还望你们不要介意。”
琴婶子很快端回来两盘子肉菜,里面罕见的放了油,热情的招呼着,“你们快吃快吃。”
虽然话这样说,但是她手下的动作却不慢,不停的扒拉着盘子里面的肉给坐在一旁安静吃饭的小康碗里。
小康已经到了懂事理的时候,也眼见着自己娘收了人家那么多的银子,立马就推过去。
琴婶子骂他没脑子,但是还是算了,自己夹自己吃着。
一顿饭后,琴婶子又殷勤的给他们理床铺被,“你们放心,这被子是干净的,安心睡吧。”
入睡时分,琴婶子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旁边的村长被她搅和的也不能安睡,“你翻什么,不睡觉,明天不下地了?”
琴婶子坐了起来,从枕套里翻出了里面上官荨在饭桌时候给的银子,“你说他们咋那么有钱,这些银子我们得多少年才攒得下来。”
村长翻了个身,带着困意嘟囔着,“我说你今天就不应该收他们银子的,收还收那么多。”
琴婶子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背上,恨不得指着他鼻子骂,“我不收,我不收你儿子之后的束脩你能拿出来?还有以后结婚娶妻不要钱啊!这些根本就不够,你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
村长被她嚷的一阵头疼,困意越来越明显,“哎呀,你就睡吧,以后的事情总会解决的。你现在隔这在愁又能有什么法子!”
话音刚落,狭小的房间中就传出了一声比一声大的呼噜声。琴婶子举起来的手又放下,“他们能这么轻易的拿出银子来,一定还有钱,我明天得在从他们手里扣点出来。”
村长迷糊之中还听到琴婶子在那里说话,以为她在说之后小康的事情,迷迷糊糊的点头,“嗯嗯,你安排就行。”
第二日,村长下地之后,琴婶子一边做着家务,一边似有若无的说道:“哎,咱们这样刨食的百姓就是辛苦,一年到头的忙活着也攒不下来几两银子。”
上官荨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在旁边微微点头,淡淡的附和着琴婶子的话。
琴婶子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好在绳上,“看你穿的衣服,想来是家境不错吧?”如果不是家境不错,也不会一出手就是五十两的雪花银。
上官荨淡淡的点头,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实则有些反感了,“家中祖辈留下点银钱罢了。”
琴婶子见这上官荨还不上道,趁着那李承基不在这里试,倏然的开口,“姑娘,婶子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昨天给的银子还不够小康娶亲的,在给点。”
上官荨瞳孔微缩,涌上来一阵厌恶之情,“婶子,这我就不明白了,我昨天给的银子不算少吧?应该够我们这几日在您家叨扰的费用了。”
琴婶子把盆一摔,以为上官荨不懂市价,“这话可就错了,我家怎么也算是你们夫妻二人的恩人了,拿点银子给你恩人孩子娶亲怎么了?”
上官荨的脸立马变黑起来,不虞的看着琴婶子。她长这么大,还真是没见过一个人能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的人。
琴婶子理不直气也壮道:“怎么了!怎么了!反正你们也不缺这点银子,给我们用怎么了!”
上官荨果断的拒绝了琴婶子,“婶子不要欺负我不懂价格,我已已经给你够多了,做人不要贪得无厌。”
琴婶子炸了,“是谁把你们两个费劲拖回来的?是谁给你们找郎中治病的!你信不信我让山匪来把你们两个杀了!”
上官荨冷笑,并不理她。琴婶子根本没有这个胆子。这个村子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要是把山匪迎来进来,等于狼入羊窝。
这时前院的大门传来敲门的声音,琴婶子狠狠瞪了上官荨一眼,赶紧去前院看看情况去。
上官荨生怕是有刺客来找他们,赶紧去和李承基汇聚。
合一将带着一群身着官服的人来到村长家,扬声道:“你们家是不是来了陌生的一男一女?”
百姓怕兵不是没有道理,琴婶子立马道:“对对,就在后院呢,大人,他们两人犯了什么事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上官荨与李承基透着缝,看到来人是合一,立马走了出去。
合一找到他们二人,碍于外人在场,跪地道:“是属下来迟,恭请大人,夫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