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经过小人推断,这黑衣人确实是死于毒药,毒发身亡,没有半点儿怀疑。”验尸官收起自己的一套验尸工具,对宿唐清行了个礼,恭敬地回答到,“当然,如果您一定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您同意,我随时都可以解剖尸体。”
宿唐清看了看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又看了看许静,抬抬手说:“你先不要退下,或许一会儿我就想看了。”这话虽然是对验尸官说的,但是宿唐清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许静,把许静看的心底发毛。
被宿唐清盯着的许静感到浑身不舒服,虽然表面不敢说出来,但是许静早就已经在心里把宿唐清吐槽了个体无完肤:“看什么看,不就是跟我猜测的一样吗?这只能说明我天资聪慧,学富五车,别想再利用这件事诬陷我!”
看着许静微妙的表情变化和欲张未张的嘴唇,宿唐清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黑衣人果然死于之前毒药,跟许静猜测的一样。
“那就果真想许静说的那样,知道事情有可能败露,就事先在自己的嘴里藏了毒药,而为了不让自己心里坚守的秘密泄露出去,才在我审问他的时候吞下毒药。”宿唐清垂下眼眸,心底思绪万千。
这样一来,许静教唆黑衣人自杀的猜测就不攻自破了。
许静很显然也是知道自己总算挽回了一点儿清白的,脸上的表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那既然这样,黑衣人肯定是有预感事情可能败露,因为这个秘密是他们不想要我知道的,所以就准备了毒药。”宿唐清紧皱眉头,他本来就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现在有了黑衣人之死的事情,他心底就更加确定了。
“好了,你现在再进一步解剖尸体。”将军看看身边候着的验尸官,朝黑衣人的尸体扬了扬下巴,验尸官立马领命,拿起自己的验尸工具,就跪在了黑衣人尸体的旁边,开始就地解剖。
验尸官十分熟练的拿出一把巨大的钳子i,开始用力打开黑衣人的胸腔,“咔咔”的骨头响声让许静感到一阵不适,眼睛余光不小心瞥到了流了一地的血水,鼻子里也立马充斥了一股子血腥味。
宿唐清和楚慕歌久经沙场,这点小场面他们自然不会害怕,暗箭和宝刀再怎么说也是跟随宿唐清冲锋陷阵这么多年,血肉纷飞的场景也见过不少,所以全场只有许静是第一次直面被解剖的尸体。
一个小姑娘家的,哪里见得过这种场面,当即就把许静吓愣了,眼睛想移开目光,却不听使唤地一直往对面那边瞟。
满眼红色的血迹刺痛了许静的眼睛,再加上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和腥臭味,让许静一阵恶心,许静再也受不了了,连忙把身子转回去背对着他们,可是血腥味还是萦绕在许静的鼻头,就连用衣袖捂住口鼻也不管用。
一时间,许静觉得头晕目眩,反胃恶心到了极点,一下子就“哇”的吐了出来,可是许静从昨晚到现在又没有吃多少东西,胃里存的全是胃酸,许静捂着胸口干呕了几声,只吐出来一大滩酸水。
吐完之后许静本以为就没事了,没想到不管是自己的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在极力的反抗着血腥味,于是许静又一个没忍住,再次俯下身子开始呕吐。
“咳咳······咳咳······”许静一边呕吐,一边不住的反手捶打自己的背部,试图缓解一下呕吐引起的咳嗽,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啊啊啊烦死了,为什么非要在这里验尸,我没见过尸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们就是故意的,烦死我了。”许静呕吐的直不起身子,一边给自己顺气儿,一边在心里把宿唐清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惜心里叫骂并不能缓解许静的呕吐,血腥味不断的刺激着许静的神经和思绪,让许静久久不能平静,许静内心的小剧场又开演了:“我说,你们能不能看在我这么痛苦的份儿上,换个地方啊?这地牢是你们验尸的地方吗?换个地方会怎么样嘛!”
尽管许静在心底无声的嘶吼,也传不到宿唐清的耳朵里,许静暗暗翻了个白眼,扶着墙壁,仍然直不起腰,呕吐还在继续,许静面前的地上早已经沾染了一大片污秽。
在许静呕吐的过程中,楚慕歌还是关心许静的,从许静刚开始面露不适的时候,楚慕歌就注意到了许静,现在许静呕吐不止,楚慕歌的心灵也跟着一阵难受,
“我说,干嘛非要在这里验尸,就不能换个地方吗?”楚慕歌碰了碰宿唐清的胳膊,出声提醒他。
宿唐清淡淡地看了一眼楚慕歌,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说:“哦?为什么?难道还需要我花费时间把这黑衣人的尸体搬运出去?现在验尸官也在,尸体也在,就地验尸,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耳朵灵敏的许静听到宿唐清这样说话,内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惜自己忙着呕吐,还没有办法空出嘴巴去责怪宿唐清。
楚慕歌看看弯着腰呕吐的许静,又看了看表情丝毫不关心的宿唐清,以为宿唐清真的只是不想浪费时间搬运试图,就又开口说到:“搬个尸体能浪费多少时间,你在这里验尸,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
楚慕歌不好意思直接说考虑许静的感受,就隐晦的暗示宿唐清,没想到宿唐清真的就决定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瞟了一眼楚慕歌,回答说:“在场的每一个人有谁不能看血腥场面的?你?还是我?”
楚慕歌见宿唐清执意装糊涂,就使劲儿锤了一下宿唐清的肩膀,简单明了的说:“阿蔻,行了吧,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场面?”
直到楚慕歌直接说出许静的名字之后,宿唐清才慢悠悠的转头看向弯着腰呕吐的许静,然后又慢悠悠的把头转回来,说:“怎么了?这不就得在阿蔻面前验尸才行吗?”
宿唐清话里有话,许静听得一清二楚,觉得宿唐清就连这个时候还不肯消除对自己的怀疑,心里的怒火又旺盛了几分。
许静勉勉强强忍住恶心,直起腰板对宿唐清大声吼到:“我再跟你说一遍,黑衣人是毒发身亡,跟我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而且我也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说完,许静翻了个白眼,心里觉得自己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说了宿唐清也不会相信,不说呢,他又非要逼问自己说,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仅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也没有参与,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许静一脸不耐烦,之后顿了顿,又补充说:“哦,当我没问,反正你的下一句话肯定是,我不相信。”
许静故意捏着嗓子学宿唐清说话,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个鬼脸。
果然,宿唐清的态度仍是十分强硬,仿佛是宁死也不愿意相信许静说的话,他乜斜了许静一眼,语气轻蔑的说:“凡事讲究证据,你说你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也没有参与,你有证据吗?”
“必须有证据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宿唐清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好像许静之前解释的时候,他的耳朵都聋了一样。
许静一脸黑线,张口想要反驳:“你凭什么不相信我?我不说了你逼问我非要我说,好,我说了你又不相信我,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许静一个没忍住,对宿唐清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宿唐清倒也不恼,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现在你口说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一句话气的许静直跳脚。
和许静对视了几秒之后,宿唐清就主动避开了目光,吩咐手下的人说:“好了,现在可以把黑衣人的尸体搬出去了,然后你们也都出去,让她自己留在牢房里边好好的反思一下。”
许静无语,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反思什么。
宿唐清身边的手下听到自家将军的命令之后,就手脚麻利的把黑衣人的尸体搬运出去了,之后宿唐清连看都不看许静一眼,就也走出了地牢的门,倒是楚慕歌一步三回头,目光里满是对许静的担心。
他们一众人都走了之后,就只留下许静独自一人待在牢房里,许静气不过,那手直锤牢房墙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什么东西,整天就知道说说说,说完又不信,还证据,我真想把他打一顿。”
再来说烟紫,烟紫被赶出牢房之后,虽然遭了宿唐清一顿怒火,但是心里还是在得意洋洋,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开心起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烟紫身边的侍女阿翠见了,立马察言观色,拍起了烟紫的马屁:“什么事情让小姐如此开心啊?”
烟紫喜气洋洋,一边摆弄手里的帕子,一边回答说:“这次阿蔻肯定会彻底完蛋,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可以阻挡我和将军了,将军夫人的位子,也该换换人了。”
看来烟紫觉得这次许静必定凉凉,心里自然止不住的欢喜,阿翠见了,也连忙随声附和:“那是自然,我可觉得,您比阿蔻适合将军夫人可不是一星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