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平静许多,许玄同终于开口:“你若是不愿意、不愿意生下来也是应该的,我不会逼迫你的。”
见许玄同真的难受起来,褚潇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后悔刚才自己说的话,忍住腹痛拉住许玄同的手,然后将他的大掌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语气轻柔:“我刚才是逗你的,我当然不会舍得把孩子给打掉……”
许玄同眼中的光骤然亮了起来,嗓音沙哑:“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褚潇双手圈住许玄同的脖子,将头埋到许玄同的胸前,闷闷道:“嗯。”
许玄同再次握住褚潇的手,霎那间目光涌现出无尽的感激和完全的释然。
没过多久,春乐就将药煮好端了过来,刚推开门时褚潇还靠在许玄同的怀中,褚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许玄同脸色立马红了起来,春乐不自在地看了一下两人,将瓷碗递给了许玄同就忙不迭地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许玄同伸手接过了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触碰带嘴唇上,温度适中,这才转身把勺子送到褚潇的嘴边,褚潇百般不愿地将闭紧地嘴张开,满脸嫌恶,喝了一勺后立刻把身子弯到床边吐起来,此刻褚潇终于明白这股熟悉的味道在哪里问道过了,原来是皇后怀褚渝的时候喝的安胎药。
许玄同赶忙放下瓷碗,轻拍褚潇的后背,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褚潇坐正,伸手“锤”了许玄同一拳,委屈道:“都怪你。”许玄同自然是接下来了这一拳,轻声安抚:“安胎药都是这么难喝的,再忍忍好不好,过几日我给你买来果脯。”
褚潇早就消了气,但还是佯装嗔怒:“等到这孩子生出来以后,我定会狠狠地揍他一顿,都是他让我这么难受……”
褚潇孩子气的话逗乐了许玄同,许玄同低头在褚潇嘴上啄了一下,笑道:“那不行,哪里能打孩子,要不然就让我替他受过吧。”
褚潇扭头,不看他:“你比他犯的错误严重多了,是想要罪上加罪吗?”
许玄同才不会辩解,再次伸手端起放在一旁的安胎药,无奈地开口:“要不然我替你捏紧鼻子,然后你一饮而尽?”
褚潇“勉强”道:“那……好吧。”
喝完以后又是一通干呕,褚潇在痛苦之中由衷地佩服皇后当时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将这个药喝下去。
许玄同又倒了一碗茶让褚潇漱口,心疼地看着褚潇干呕后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给褚潇掖了掖被角,正准备说自己要回去了,还未出声,外面再一次下起了大雨,犹如天上银河倒泄。
许玄同本正皱眉扭头看向窗外,
感觉袖口被褚潇拽了一下,将头又扭了过来。
褚潇愁容满面:“又下起来雨了,这该怎么办啊?”若是被皇后的队伍堵在山上可怎么办啊?
许玄同正欲开口,褚潇又问道:“登山的路是不是只有那一条?”
许玄同点点头,见褚潇倏然丧起了脸,怕许玄同再误会什么,褚潇再次另一只手也攥住了许玄同的袖口,目光坚定:“你别怕,我会在母后面前保护你的。”
小时候褚潇最喜欢看话本里写“英雄救美”的文段,每次看到这样的情节的时候褚潇都在想,反正除了皇后没有女人能越过的自己去,若是以后自己也碰到话本里“棒打鸳鸯”的情况,自己定会勇敢地站出来,护住自己的“女人”。
许玄同看到褚潇认真的模样,笑了笑,自己倒不是担忧这件事,皇后娘娘怎么处置自己都是天经地义,自己只是担心皇后娘娘会借此惩治褚潇,和她腹中的孩子。
往日里从褚潇的神态中许玄同早已发现到了褚潇与皇后娘娘之间的细微矛盾,早已经看出褚潇的心底对皇后娘娘的惧怕,可心底再怎么明白,面上还是只能附和她:“好。”
外面的雨一直不停,许玄同坐如针毡,察觉到天色不早了后再次起身:“公主今天受了惊吓,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外面雨这么大,你是想要淋雨回去?”察觉到许玄同话里带着拘束,褚潇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的问道。
许玄同闪烁其词:“外面伞能挡雨。”
他来的时候哪里带了伞?褚潇突然发现许玄同是在想躲避自己,不想在这里久待,这个念头让褚潇的心头立刻拱起了火,娇斥道:“现在才戌时一刻,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待在这?”
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是,大部分还都是自己主动,每次都像自己是个“恶霸”故意强迫良家妇女一样,孕妇本就情绪容易波动,褚潇越想越委屈,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许玄同见褚潇好好地又哭了起来,慌了神,又坐了下来,无奈道:
“怎么好好的倒惹得你伤心了?你若是生气就打我骂我好不好?”
褚潇伸手推了下许玄同,嗔道:“我才不打你呢,打你我手还疼呢……”娇俏的模样惹人怜爱,许玄同捏了捏褚潇的耳垂,褚潇再次打了个激灵,正准备开口,却被许玄同的嘴唇毫无预兆地堵了上来。
褚潇软绵绵地待在许玄同的怀中,感觉到了“危险”的预警,许玄同同样察觉到了此事,立刻松开了褚潇,站起身来,两人喘息的声音在房中格外清晰。
两人额前一片薄汗,尤其是褚潇的脸颊格外红嫩,像细腻温润的红玛瑙。
见许玄同极为紧张和害怕自己,褚潇抿着嘴笑了起来,满面春风,忍不住调笑道:“你这般害怕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褚潇特意在“吃”字上加重了语气,许玄同登地从脚上红到头顶。
褚潇自然是放心许玄同不敢做些什么,因而可以肆无忌惮地“调戏”许玄同。
许玄同见褚潇如此嚣张的模样,半晌后竟出乎意料的笑了一下,褚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种危险将要来临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