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妃神色一紧,问道:“难不成你还要严刑逼供吗!”
林念凉嘴角一扯,凉凉的说:“渠妃娘娘太高看我了,我不像你们,哪有那么狠毒的心肠呀,不过是个小小的催眠术而已,我曾经在先皇办的宴会上展示过的,”她一顿,轻敲了一下脑袋,复而说道:“您瞧我这脑子,忘了那个宴会闲杂人等是去不了的,渠妃娘娘那日也该是没在,又怎么会知道呢。”
渠妃被她的冷嘲热讽激的浑身发抖,林念凉对她愤恨的目光视而不见,状似贴心的,解释道:“这催眠术呀,就是让人仿佛像睡着了一般,却还保留着意识,可以认真回答别人想问的问题,因为是意识深处的答案,所以撒不了谎,也做不了假,既然十六王爷说他是被冤枉的,而我又亲眼看到了,孰真孰假难以分辨,就让我用催眠术试一试吧,看看十六王爷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然变的冷冽,而云绝予听了她的话更是心虚的抖如筛糠,云绝陌问道:“怎么样?你不是说你冤枉吗?我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渠妃咬牙切齿的说:“不行!什么催眠术?明明就是妖术!你就是想趁机害我儿子!”
林念凉可惜的啧了啧舌说:“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办法了,给你证明清白的机会不要,那就是想认罪伏法喽?还是说,这舒舒服服的催眠术你不要,反而想要那让人皮开肉绽的严刑逼供?”
云绝予被他们吓的已然崩溃,他当时也是被愤恨冲昏了头,根本没想那么多,在看到他们摔倒之后,本来牛一样的胆子突然就缩成了老鼠那么小,他惊慌失措,慌忙逃回了寝殿,躲在被窝里越想越害怕,心惊胆战了一个晚上,连门都不敢出,结果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被抓到了这。
他看着如虎如豺的云绝陌和步步紧逼的林念凉,觉得自己一定是死定了,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边哭边喊道:“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唔……”
剩下的话都被双眼血红的渠妃堵在了嗓子眼里,她的手死死地捂住了云绝予的手,然后转头悲痛欲绝的对云绝陌和林念凉说:“皇上,念凉姑娘,是绝予不懂事,他年纪还小……我求求你们了……”她一边说一边按着云绝予和她一起用力的磕头,“求求你们了,放过他吧,求求你们了,他再也不敢了……”
云绝陌磨着牙说道:“他年纪还小?年纪还小就可以胡作非为,视人命为草芥吗!你可知他的一时兴起,差点就要了两条人命!他害得皇子不足月份就急急的出生,身虚体弱,差点憋死腹中,害得念凉痛的撕心裂肺,苦不堪言,流了多少血!他们母子二人今日能够侥幸得生,是他们福大命大,若他们没能熬过来,你们拿几条命来赔都不够!”
“他少不更事,肆意妄为,你呢?你这个做母亲的都教了他些什么!”
林念凉看着被云绝陌指责的茫然无措的渠妃说:“你也是做母亲的,若今日你换成我,你可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差点被人害死,还轻易原谅,不追不问?”
渠妃浑身一僵,看着被她紧紧搂在怀中的云绝予最后决然的抬头说道:“皇上说的对,是我这个母亲没有做好,才让他闯下如此滔天大祸,既然如此,希望你们能够网开一面,饶绝予一命,我这个做母亲的,理当为他承担罪过,我愿意以死谢罪!”
她说着就要向旁边的桌角撞去,云绝陌神色一凛拦住了她,云绝予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爬到了他母亲身边,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说:“母妃,母妃你不能丢下孩儿一个人!”
渠妃紧紧搂住她的儿子,绝望的无声泪下。
然而云绝陌并没有被这副母子情深的戏码所感动,反而更加冷漠的说道:“你想一命抵一命,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来人呐,十六王爷云绝予,胆大包天,企图谋害皇后皇子,致皇子早产,身体羸弱,皇后凤体受损,其罪当诛,将其押下大牢,择日问斩!”
在场所有人都被云绝陌的话惊的说不出话,包括林念凉。
她没想到云绝陌会这样狠绝,虽然十六王爷是挺可恶的,但毕竟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他的亲弟弟,他就这样要了他的命,如何跟文武百官天下众人交代啊!她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云绝陌的衣角,被云绝陌轻轻拍了拍安抚,示意她不用插手。
渠妃搂着云绝予,母子二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望着云绝陌,云绝陌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其母渠妃,管教无方,使其铸就祸也,此过大矣,是是为母之过之失,但不知者无罪,更观于其侍先皇数年之份上,亦为有功,故罚令往守先皇之陵,终身不得去!”
然后就吩咐人将抱头痛哭的母子二人拉了下去。
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林念凉拧着眉说:“你怎么如此武断?难道想让天下人都骂你冷血无情,残害手足?”
云绝陌轻轻的将她扶好躺下,说:“我思来想去,怎么也不能轻易饶过了他,虽然他年纪还小,但心性已定,你觉得这次就算我放过了他,他就会心怀感恩吗?如果是这样,他也就不会再犯此大错,上次他跟丫头吵架时,我就已经警告过他们母子二人,却还是出了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次若还是放过了他,就是养虎为患,我没将渠妃一并处死,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可是……”
“不用可是,你想的我都知道,但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和孩子的安全更重要,我绝不可能在你们母子身边留下这么个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的危险,我这么做也不是武断,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知道圣谕一出,免不了会被说三道四,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但是这天下悠悠众口,我非圣贤,又怎么可能样样都做的让所有人都满意。”
“这手段虽然狠了些,但也不算为过,毕竟他谋害了皇子,总会有人理解的,那些不理解的,就让我们用以后来证明吧,证明你是个多么温良贤淑,柔嘉表范的皇后,好吗?”
林念凉抿了抿发白的嘴,说:“那你呢?你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吗?”
云绝陌自嘲的笑了笑:“身为一国之君,阴狠毒辣,行事专断总好过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吧?”
两人默默对视许久,都没再说话。
应龙岗知晓了云绝陌的判决后,也甚是不解,他明明都特意交代过了,万万不可冲动行事,但是听到云绝陌坚定的说“我宁愿世人现在说我被美色迷惑,说念凉祸国殃民,也要让他们知道,念凉母子对我的重要,让他们不敢再对念凉有所作为,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我和念凉到底是怎样的皇帝皇后”的时候,他也动摇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摆在明处的保护,确实能够吓退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第二日,文武百官听及此事,不少官员斗胆上奏说十六王爷毕竟是先皇之子,就算看在血脉的份上,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为了个女人杀了。
对此云绝陌回复的是:“我不是为了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就要杀他,而是为了云国的皇后,云国的储君,更何况如今我是云国的皇帝,现在皇子出世,也是留了皇族血脉,你还非要留着先皇的血脉作甚?难不成是想伺机劝其谋反吗?!”
自此朝堂上下再无异议,只有个别官员暗自腹诽这新皇比先皇还要阴狠毒辣,冷血冷情,那未来的皇后也定是个红颜祸水,这云国未来的江山社稷堪忧啊!
几日后,十六王爷云绝予在午门问斩,小小的身体被强按在铡刀之下,嚎啕大哭,咔嚓一刀下去,头断血流。围观百姓无不议论纷纷,私下对新皇和皇后说长道短,流言蜚语四起。
当日入夜,渠妃娘娘自缢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