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伸手摸了摸鼻子,嘴角忍不住绽出个微笑,模样很是可爱。虽然他平日里性子沉稳,到底却还是个孩子,笑起来奶声奶气的,沈大娘见状恋爱的把他搂在怀里。
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又捏了捏他的小脸,笑着说:“好孩子,三奶奶可没白疼你。”
里正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腻腻歪歪,笑着摆了摆手道:“好啦,好啦,我不问了就是了。等宴会的时候,我只管坐着等着吃就好了!”
沈忘柒见里正有话要说,便让沈大娘带着沉香去前院。
里正的脸色很不好看,看了看沈忘柒,叹了口气说道:“心丫头,我没想到九龙村买林子的那商人就是袁家!袁家的人就是很不地道,当初医馆的方子也是张家吩咐他们去卖的。便是想要断了咱们医馆的财路。我到县城他们也是三推四阻地不见我,只怕不好办了。”
“三爷爷,一定会有办法的,咱们且行且看。那大房这番做派,若真是得逞了必然也不会长久。等我们先办好了眼前的宴会,在从长计议。”
里正见沈忘柒宠辱不惊,心中算是吞了颗定心丸。
他们刚说完话,赵七就从外面进来了,已经把第二天宴会上的所有食材都装上了马车。
沈忘柒亲自出去给他拿银子。
只听外面的张翠花和赵七聊天,赵七是个直肠子,又对各路家长里短八卦消息无比精通。“翠花婶,你知道我这次在县城听到了什么吗?”
“什么?”张翠花也好奇地问道,乡野妇人尤其酷爱打听这些,便忍不住催促道:“快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
赵七清了清嗓子,压低嗓门说:“翠花婶,你知道我们家是到县里卖菜的,认识很多大家的下人。今天,我去县城跟几个同行聊了几句,有一个叫小四从张家出来买东西,自吹自擂的说他跟张小姐的伴读丫头睡了一宿,哎呦,这床笫之事说得是有鼻子有眼儿,叫人不得不信啊!”
“哎呦呦,这青天白日的说这些!”张翠花一面羞臊着直撇嘴,一面又忍不住问道:“那张家小姐的伴读可不是心丫头的姐姐吗?”
赵七啪的一声一拍大腿连连点头道:“不是那沈月英还能有谁?我这一听可真是了不得了,可这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这话能传出来,就绝不是胡说八道。那张府的丫鬟少说也有哦几十人,不乏姿色绝艳的,怎么不说旁人偏偏说的是那沈大丫头?我这一听了不得,赶紧去打听,这才听说张小姐已经把她赶出去了,正住在她二叔家呢。”
“这可真是了不得了。不过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那沈大丫头不是个安分的主,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张翠花说了一半,见沈忘柒出来了,心想着总归是亲姐妹两个,他跟赵琪这样说人不是,总归是不好,便连忙闭了嘴。
沈忘柒应是听到了,但也没说什么,和赵琪寒暄了几句话,付了银钱便进了房间。
只是她想不明白沈月英那般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上一个小厮?但既然她已经被张兰儿赶了出去,那事情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可惜现在她没心情去管沈月英的事,随便听听也就罢了。
她跟这个所谓的姐姐本就没什么交情,哪有闲心管这些烂事,有时间还不如多操心酒宴的事,这可是医馆再度开张之后尤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到了酒宴当天,沈宣特地买了一长串鞭炮,从村口一直放到了医馆。红色的鞭炮在村子里劈啪作响爆,沈宣一面放着,村里的孩子们也兴奋地跟着看热闹。
沈忘柒听到远处传来鞭炮声,一路从村口响到医馆大门前,此刻她还在厨房里忙碌。
张翠花大步走进门来。今天,她把衣柜里压箱底的新衣服都拿出穿上了。比春节时更加庄重,脸上洋溢着喜悦。
看到她还挽着袖子在干活,赶紧催着她离开厨房,拽到她房间里道:“心丫头,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厨房忙活,外面的鞭炮都已经到了医馆。你还不把新衣服换上,你可是医馆的东家,客人们都要到了,你总不能叫阿先在外面迎着,快,快准备,你得亲自去迎迎。”
沈忘柒即使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岁,也是家里的孩子,她从未主持过宴会。也不知道怎么安排,想想竟还有点紧张。她赶紧把张翠花拉进门,打开衣柜,愁眉苦脸地问道:“翠花婶,我昨晚就开始想,我到底应该穿哪一件?”
虽然张翠花经常到沈忘柒这边来,但她从未看过她衣柜里的任何东西。现在一看,见里面五颜六色的冬衣让她眼花缭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哎呦,这得花了多少钱?”
“翠花婶,快别说这个了,快帮我找找穿什么好?”沈忘柒忍不住催促道。
“这样的好日子,自然是要穿最好看的!”张翠花年轻也是个爱美的人,可惜样貌不出众,所以打扮也有节制。
但沈忘柒却不一样,她这种美人胚子,打扮起来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张翠花如获至宝,从衣柜里掏出一条大红褶裙,搭上一件蜂蜜色的深金色花朵外套。外面是一条同色的轻纱,领子上缝着一圈白兔毛领的褙子。衬出她眉若远黛,唇若涂朱。
“妆盒里还有什么?”张翠花走到匣子前,从里头挑出了一对玉兔衔草的金簪子帮沈忘柒戴上,满意地点点头。
沈忘柒换了衣服,就有人催她出门。她手忙脚乱地理了理头发,连镜子都没来得及照,就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她才一走到医馆前的小路上,就看见一群人从停下来的车厢里下来,一个接一个,跟在沈宣后面,有说有笑。
陈先一看她出来,顿时喜笑颜开道:“忘心!你可来了,这么多人我有些都不认得,你再不来我若是叫错了人,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听了这话,沈忘柒往那边一看,还真有不少大夫。虽然他们跟沈忘柒不过点头之交,但她摆这次的宴席帖子递到了余庆县库错地方,没想到,她的面子还挺大,大部分人都亲自来了。
胡大夫在余庆县杏林县的地位最高,他走在众人面前略显高兴,正跟走在他身边的马大夫一同说着什么。
沈忘柒心里暗自想到,自打吕大夫离开荣春棠之后,胡大夫倒是和马大夫越走越近了。
她面带微笑地走上前去说道:“各位前辈终于到了,我已等候多时了。”
马大夫见状笑着说道:“沈大夫的五味药斋首次开张的时候未免太过低调,我们全都不知消息,如今从新开张,又送了贴子哪里有不来的道理。”
他一开口,身边又有几个大夫笑着道:“马大夫,我们可全都知道了,你可是就要来五味药斋坐诊了,这也算是你自家的买卖了,你还来抢我们的话说。”
“说的是,好话好事都叫你说了,我们怎么办?”其他人笑着附和。
沈忘柒请几个人进门,笑着说道:“快里面请,菜就要好了,等下开席我给各位敬酒。”
说完,里正领着众人进门喝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