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凉今日也喝了点酒,虽然不多,但他也感觉整个人有点轻飘飘的,两人依偎着坐在一起,看着弯月,心里都有些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呀,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们才刚刚确定关系,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咱们久别重逢,再一次确定彼此的心意,而这一次,我们不仅成了亲,连孩子都有了……”
云绝陌眼里荡漾着笑,喟叹了一声后也说:“是啊,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找到你,那会儿我每日对着你的画像茶饭不思,有的时候,恍惚间还能看到你从画上走下来,走到我身边,跟我说话……那个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找不到你,或者真的找到了你的尸体,那我就跟你殉情吧!”
林念凉没想到他居然曾经还这样想过,心里一疼,又往云绝陌怀里躲了躲,然后说:“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在茶楼听的那个殉情的故事吗?其实我也有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云绝陌将她搂紧,点了点头。
林念凉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从前呢,有一个姓祝的小姐,她很想去学堂读书,但是学堂不收女子,她便女扮男装混了进去,然后认识了一个姓梁的公子,他们两人还结拜成了兄弟,感情非常好。”
“但是日久生情,这个姓祝的小姐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姓梁的公子,当学成之后,二人即将分别,姓祝的小姐就跟着这梁的公子说,我家有个妹妹,除了性别以外与我别无二致,你回家之后跟你母亲说一下,然后就去我家提亲吧。”
“但是谁也未曾想到,这姓祝的小姐家中却给她安排了一门婚事,是当地的一位有财有势的马公子,她推拒不得,苦不堪言,而那梁公子上门提亲时才得知祝小姐是个女子,而且还被许了婚配,不叫二人见面,梁公子思念成疾,最终病死。”
“而那位祝小姐则在出嫁当日,扑到了梁公子的坟前悲声恸哭,此时突然电闪雷鸣雷雨交加,一道响雷劈开了梁公子的坟墓,祝小姐一下子跃了进去,消失不见。待雨停云散,那梁公子的墓中便飞出了两只蝴蝶,缠缠绵绵翩翩起舞。”
“这个故事,叫梁山伯与祝英台。”
“绝陌你要记得,我绝不会忍心留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的陪在你身边,若真有一日我无奈离你而去,我一定也是化成蝴蝶,在某个地方等着你。”
云绝陌低头看着她,觉得嗓子干的厉害,他缓了半天才说:“念凉,你真的不会突然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吗?”
林念凉垂眸没有说话,这件事她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也不敢确定,但是那个世界里的我应该已经死了,既然都已经死了,我怎么可能回得去呢……而且我相信,上天既然让我来到这里,不会把我无缘无故的再带走,你说对吗?”
云绝陌静静的看着她,然后与她交换了一个温柔的深吻。
“是我庸人自扰了,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只要珍惜眼前珍惜当下,就像你说的,我觉得上天,不会这么不开眼。”
林念凉粲然一笑,又和他紧紧依偎在一起。
这世间太多纷扰,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哪一个会先到来,所以别想那么多,趁时光正好,我还在,就一直向着未来走下去吧。
回了房间,林念凉神神秘秘的让云绝陌把眼睛捂住,还不许他偷看,然后悄悄的走到了内室,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箱放到了桌上。
“好啦,可以睁开眼睛了。”
云绝陌乖乖顺从,看到桌上的小木箱之后挑了挑眉。
“你现在可以拆礼物了!”
云绝陌笑着走上前去,心里竟还有些小紧张和小期待,当他缓缓打开木箱,他就愣住了。
木箱里是一件十分精美的长袍,衣料是上好的有着弯月似的暗纹的冰蓝色丝绸,摸上去轻薄凉爽,外面还配了层软烟罗纱,如云烟缥缈,衣服周边和腰带处都绣着精致的雪白流云纹,使得整件衣服都带了淡天琉璃般的清冷,却又让人觉得雅致极了,只是仔细看却会发现那流云纹有些歪扭,。
林念凉见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因为他是不喜欢,便有些踌躇的说:“这衣服的料子,样式都是我选的,上面的流云纹也是我绣的,虽然我之前给云湛做过些衣服鞋子,但手艺还是不大精,不过我很努力了,下次我……”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云绝陌紧紧的搂入了怀中,他低沉的声音问:“这是你亲手为我缝制的?”
林念凉点了点头,然后回抱住他说:“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啊,你什么都不缺,我还想送你个比较有意义的,然后我就想起当时我给云湛做衣服的时候,你不是说想要我也给你做一件嘛,然后我就觉得这次就是个好机会呀,但我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然后我就去了成衣阁,让那里的绣娘教我,又怕被你发现就没惊喜了,所以就每天都在那里绣完之后再回来……你喜欢吗?”
云绝陌很用力的点头,下颌将林念凉的肩膀硌的生疼,林念凉把他推开,看着他满脸欢喜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辛苦果然没有白费,看他这激动的小模样,太有成就感了!
云绝陌放开她,将衣袍拿起伸展开来,在身上比量着,越看越喜欢,然后说:“怪不得那些日子成天见不着你人影,这衣服这么好看,你一定做的很辛苦吧?”
林念凉本来想摇头,但不知怎么说出的话就拐了个弯儿:“没错啊,特别辛苦,一开始的时候不太熟练,还老是被针扎到,可疼了……”
云绝陌小心翼翼的放下衣服,心疼不已的抓起她的手,然后放到嘴边轻轻的啄着她莹润的指尖,说:“娘子辛苦了。”
林念凉感觉从指尖传来一阵入骨的酥麻,痒的她难以自持,于是赶紧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洗洗睡吧。”
云绝陌凑近她泛红的耳廓,轻声说:“真希望时间快点过去,你总是勾我,我真快忍不住了,现在就想将你吞吃入腹。”
林念凉推他一把没推动,云绝陌继续耍流氓:“唉,我的好娘子,你可心疼心疼相公吧。”
对他这番撒娇没有适合抵抗力的林念凉认输般宠溺的问:“那要怎么疼啊?”
云绝陌嘴边弯起得逞的笑,贼兮兮的说:“不能吃肉,那就喂相公喝点奶吧……”
他话音刚落,林念凉连害羞都来不及,就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云绝陌拦腰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红帐鸳鸯梦,佳人醉卧怀。
林念凉昏昏沉沉间感觉自己刚刚醒过的酒又重新麻痹了她的大脑,不然她怎么会任由云绝陌将她从头到脚翻来覆去亲了个遍,还媚着嗓子央他帮自己止痒呢。
脸红红,好羞涩啊……
养心殿中。
“魏兰英又开始搜寻念凉的下落了?”云绝陌不解,“上次就有消息说她要找,我在城中森严戒备,严加防范,却没得到任何消息,只能说明她定没有派人过来,我以为她是放弃了,怎么现在又要找?”
应龙岗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华仲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纳妃,专挑那些重臣之女,我想他应该是想借姻亲的机会来收拢自己的势力,魏兰英应该是集中精力去对付那些嫔妃了,前些日子据说还出了个兰昭仪与人私通被赐死的事,那兰昭仪当时还有着身孕,我觉得应该是魏兰英从中陷害。”
“爹的意思是魏兰英前些日子顾不上念凉,现在身边的问题都解决了,又开始想要对付念凉了?”
“大致如此,若真是这样,念凉的身份得好生隐瞒,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云绝陌皱了眉说:“念凉在云国的事恐怕瞒不住,当时她失踪,我让人拿着她的画像在坊间四处搜寻,后来先皇又让她上了通缉令,坊间大多知晓念凉的存在了,就算我再防,也只能是尽可能快的知道有谁在打听念凉的下落,堵不住悠悠众口啊,而且再过几个月就是登基仪式和封后大典了,怎么瞒啊?”
应龙岗和云绝陌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云绝陌揉了揉额角说:“就这样吧,我们先小心防范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她真的查到了念凉的下落又如何,云国的皇宫不说铜墙铁壁,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总不能为了这么个疯子而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应龙岗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还是没有告诉林念凉这件事,怕她心生忧虑,云绝陌将云溪叫来特意跟她交代了几句,又加强了皇宫的防卫,还特别在长乐宫附近留了一些暗卫,这回别的不说,长乐宫可真算是铜墙铁壁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时间就在这不知何时会被打破的平静中悄然流逝,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