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你也喜欢她”黑子被陈先的话气得满脸通红，立刻反驳道：“你比我好不多少。至少我敢说！你呢？”
陈先闻言一愣，随即他发现黑子的话没有什么错，的确，他自己和黑子说到底也没什么不同。
黑子接着说：“不用你担心，我不会再烦她了。我娘为我寻了一门亲事，是隔壁上梁村的，我与她不日就要成婚，那时，我有了自己的媳妇，也不会再想她了。”
陈先沉默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事实上，他比黑子大一岁。虽然他现在一直在回避这件事，但成亲是迟早的事。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终于看了看黑子，转身上了马车。
黑子言辞犀利的喊道：“你觉得没有我，你就有机会了么？我提醒你，作为一个来过人，你最好别招惹她！”
这日正是寒山书院十日一次的文比张榜的日子，寒山书院的传统式每隔十日由书院负责人亲自定题，书院学子自己写作文。前十名学子的名字会被张贴在红榜上，给所有学子展示。
张彦远还没离开学院，他今天还没练完字，每次贴红名单，周围都是很多人。他身上的丝绸衣服娇贵得很，人一多就会被挤压起皱。这种面料穿在身上舒适，保养起来却很娇贵，即使脱下衣服也不能像普通衣服那样折叠。需要小心地挂在衣架上，以防变形。
袁春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张彦远，没想到他在校舍，今天周围的学子都是三三两两地结伴在一起，讨论着文比的排名。只有张彦远是唯一一个像被冰封了几千年的人，都没有人敢靠近他。
袁春摸了摸鼻子，一脸苦涩地站在校舍门前。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他脸上摆出笑容，朝张彦远走去。
张彦远坐在窗边。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洒在他的丝绸衣服上，使他的身体被柔和的光线覆盖了一半。
突然，他察觉到桌上被袁春遮住的大片阴影，抬头就看见一张堆笑的脸。
“呦，你的字越来越像柳公的了。”
袁春的教习和张彦远的不一样，他们不是在同一个班里。袁春之所以能如此频繁地出现在张彦远面前，也是因为他们的自习室很近。否则，袁春就无法保持圆润的身材。
张彦远见到袁春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接着拿起笔，一面继续练习，一面问道：“怎么了？”
袁春自觉地挪动身体，让阳光再次洒在张彦远的桌上：“张公子，你没看到红名单吗？已经两个月了。这人没有出现在校舍或其他地方，但他在红榜中却一直排名第一。”
这个人来之前，张彦远总是占第一位。袁春不相信，张彦远一点也不在乎。
听到这番话，张彦远突然眯起眼睛看着袁春。太阳照在他的眼睛上。张彦远的瞳孔颜色几乎是纯黑色，袁春第一次发现，即使是最耀眼的光照进他的眼睛，也会被他的眼睛吞噬。
他一时不知所措，张彦远倒也也不会轻易生气，出人意料的是，这次他只说了几句话，张彦远却明显动了怒。
袁春觉得一滴汗水顺着头发滑落，经过脸颊时发痒。他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
此时，张彦远突然转过头，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问道：“那人就是五味药斋的账房，陈先？”
袁春放松了一下，看着张彦远的方向。我看见站在人群外面的一个穿蓝衣服的少年，正踮着脚尖看着红色名单上的名单。
他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他，据说武五味药斋与书院有采买关系，都是他一手办理的。”
张彦远冷笑道：“不是说五味药斋很厉害吗？怎么请了这么个没用的账房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先在书院的时候，每次写作都会受到老师的训斥。像他这样的人再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袁春其实觉得陈先是个不错的人。他袁家在余庆县的生意相当广泛，新闻自然比张彦远灵活多了。他知道，陈先只是诗文不通，但在算术方面仍然很有天赋。他现在还年轻。如果再给他几年的经验，见识更多的人和事，早晚能成大器。
但此时，他只能附和张彦远的话：“在乡下找个识字的人到医堂做账房，就不错了，寒山书院有多少学子愿意干这个？也就是那陈先，觉得找了个好去处。”
张彦远去过五味药斋一次，因此他不太喜欢陈先。
在他心里沈忘柒已经是自己的妾了，一个男人每天都呆在医堂里，像什么话？
想到这里，他冷笑道：“上次我们弄的那些药方，就是他从中作梗了吧？”
“他那些小动作，怕是也做不了什么梗。”袁春如实回答，但看着张彦远脸上的表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干脆改口，“就是如果不是他，我们可以多卖几个月的处方药”
张彦远瞥了袁春一眼，说：“没想到一家小医堂能在沈忘柒手里活下来。虽然陈先只是个账房，但他不应该拦我的路。那样的话，别怪我残忍。袁春，我记得这家医堂的药材是陈先买的？”
袁春心里暗觉不妙忙问道：“张大公子，你是说……”
张彦远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玩味：“按照周朝的法律，如果医堂用假药治病，应该如何处罚？”
另一边，陈先刚到书院，就在公告栏上看到了一张新的红色名单。从前在寒山书院，他最怕的就是红榜贴出来，这意味着他又要被老师骂了。
但是现在，他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情况，终于可以放轻松了。
幸运的是，他不顾母亲的反对，毅然从学校回到家，才有了现在的自己。不然的话今天又是一个挨骂的日子了。
他踮起脚尖，发现前十名中的大多数对他都很熟悉。但长期位居红榜第一的张彦远却首次屈居第二。
在红名单的最上面，有两个大字，江羨。
江羨？是不是昨天来医堂买药的那个？陈先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昨天就是因为这个人来的太不是时候，打断了自己的告白，不然也许一切水到渠成，今天自己已经在家中跟爹娘一起谈论成亲的事了。
陈先知道这不是江羨的错，但不知怎的，对他怀有莫名的敌意。也许是他已经察觉到沈忘柒对他高看一眼地缘故，也许是在他面前自己又变回了从前那个自卑的样子。
看着江羨的名字，陈先突然有点想念张彦远排第一的时候了。
就算张彦远也不招人喜爱，但反正他自己已经习惯了张彦远。
此时，陈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彦远纳入了布局。
他好不容易找到沈恩，递给他一些沈忘柒带来的药丸、药膏和药酒。还把沈大娘煮的鱼干带了过来，小小的沈恩眼睛都红了。
安慰了几句之后，他去找书院管事，送上了舒筋活血酒。管事问他最受欢迎的麝香虎骨膏。
不过因为药材珍贵，这种药物五味药斋是不可能批发销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