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小孩子长得快,才十天没见。沈忘心发现他已经长大了。脸上的肉比以前多了,更多了几分宝宝的幼稚可爱。
沈忘心坐在床边,拉着他的小拳头,听了下脉搏。
小孩子不明白沈忘心在干什么,还以为是在和他玩。笑呵呵地看着她,把他的小拳头往她嘴边送。
刘夫人被儿子的举动逗乐了,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脸笑着说道:“你自己的小拳头留着自己吃吧,怎地见了喜欢的人就要送给人家?”
刘小公子见娘亲也来逗弄他,开心地更是手舞足蹈,咯咯笑个不停。
沈忘心放开小公子的小胳膊,转向刘夫人道:“夫人放心,小公子一切安好,只是万分小心,不要让他久哭不止,等长大了,多运动,哮喘自然会好的。”
刘夫人还以为儿子得了哮喘,只能一直吃药将养。听了这话她脸上有些疑惑道:“这哮喘发作这样厉害,真的不需要再吃药了吗?”
沈忘心摇了摇头解释道:“体弱的孩子容易得哮喘,但随着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哮喘症也会逐渐自愈。因此,儿童哮喘不能与成人哮喘相比,只要不太严重,很多可以通过改善体质来治愈。只要少爷的哮喘不常发作,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刘夫人听了沈忘心的话,终于把一颗悬着的心放进肚里,还说要把沈忘心留在府邸吃午饭。
“多谢夫人,我就不留下用午餐了。我来县城给医馆买些东西。如果动作快的话,我可以在日落前回到村子里。”沈忘心解释道。
刘夫人高兴道:“沈大夫要开医馆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自从上次我回城后,州府荣春堂的首席大夫一直对沈大夫赞不绝口呢。沈大夫一身的医术,不开医馆那就太可惜了。”
她没再坚持让沈忘心留下吃午饭,而是陪他到了刘府门口。
才刚到刘府前门,突然看见一个人影直冲进来,差点撞到两个人的身上。
是府里的刘管家,因为身材有点胖,跑得像个移动的球。他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虽然看到了刘夫人和沈忘心,却根本停不住脚步。
刘夫人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小步。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闷声问道:“管家怎可如此冒失,什么事要这样匆忙,也不怕冲撞了客人。”
刘管家心里着急,确实没注意到两人从里面出来。
索性及时停了下来,若真的冲撞了刘夫人,就真的是太冒失了。
“夫人教训的是,是小的莽撞了。”刘管家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焦急道:“回夫人,县衙出事了,城里几位大夫都去衙门了。陆大夫到底也算有些本事,所以小的急着去问老夫人,她知不知道陆大夫在哪里。”
刘夫人听了管家的话,也很惊讶。她倒是不在乎管家差点撞到她的事,连忙问道:“县衙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请那么多大夫?”
刘管家看了看沈忘心,低声说道:“其实这件事说到底倒是跟沈大夫有些关系。”
沈忘心也好奇起来,这县衙门出了事,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老陈头腿上的坏疽。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她有关,她只能想到老陈。
但她也不太确定,于是扬起眉毛问道:“刘管家但说无妨,我自认没做过亏心事,哪怕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有理的。”
看到沈忘心并没有丝毫惧色,刘管家更加钦佩起沈忘心。他之前之所以不敢直言,是因为大多数百姓都不想跟衙门扯上关系。
可沈忘心一个小丫头,年纪不大竟然如此淡定,可见她的气度非凡。
“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刘管家马上解释道:“前几天,西头村的张翠华不是因为抢了你的东西被抓去县衙门的吗?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小。根据《大周历》的规定,家人要拿三两银子来赎。今天,陈家人来县衙说没有银子。便跪在衙门外苦苦哀求。但我们县衙也不能为他们开这个先例,谁成想不到一个时辰这姓陈的竟然晕倒在衙门外,人事不省了,现在已经请了几个大夫了,都在衙门里候着呢!”
“没想到会是这样。”沈忘心叹了口气,“既然这件事跟我有关,我就去衙门看看。”
由于张翠华的关系,沈忘心本不打算医治老陈头的。过去她上学的时候,家里的长辈总是教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也没有自信一定能医好老陈头的病。因此,没有主动去探望老陈头。
没想到今天来县城,竟又碰到老陈头晕倒。如果她不知道这事儿,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怎么能袖手旁观。
刘管家本来也是想请沈忘心去看看的,不料,沈忘心倒是率先提了,他便也没再说了,立刻引着沈忘心到县衙去了。
一路上离县衙还有一段距离,沈忘心一面询问刘管家老陈头的情况,一面跟着他快步往县衙去。
刘管家脸色不太好看,摇了摇头道:“十里八乡都知道这老陈的烂腿病,虽说得了这症状的也是大有人在,但却没一个像他这般严重的,衙门请了这么多大夫,却都是束手无策……”
讲到一半,他停下来环顾四周,以确保没有人在听他讲话。接着又对沈忘心低声道:“老陈可不能在县衙出事,他和陈先在衙门外跪了一个时辰,这可是人尽皆知的,虽说是他婆娘无礼在先,可难免有不知内情的人会以为是我们大人不动体恤民情。”
沈忘心苦笑,她明白刘管家的意思。只是众所周知,坏疽很难治愈。刘大人其实没有义务治好老陈头的病,但他不想为此毁了自己的名声。
总之,刘大人的意思是,即使老陈出事,也不能跟县衙扯上关系。之所以找了这么多大夫,就是要让他们医好老陈让他回到西头村。
刘管家注意到沈某脸上微妙的表情,意识到他说露了嘴便辩解道:“沈大夫心地善良。小人说话不好听,但老陈倒是交了好运,恰好赶上沈大夫在县里,若是上天庇佑,沈大夫能医得了此症,那岂不是因祸得福了。”
沈忘心倒也不想责怪他,毕竟刘管家只是在其位谋其职。如果他们换位思考,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做得比刘管家好。但也就如同刘管家说的那样,但愿老陈的坏疽能够治好。
否则,以大周目前的医疗条件,根本没有办法让把病人截肢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