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英连忙拦住沈福贵,沈福贵气得头脑发热哪里顾得上听沈月英的劝告,心急如焚的沈月英看着沈忘柒道:“你知道你父亲的脾气,为什么还要故意挑衅他?只是打了你一下,哪一个孩子不是这样长大的?你就非要让我们沈家丢脸吗?”
听了这话,连阿姨家的几个邻居也说了一句公道话:“月姑娘,你这话不能这么说。你妹妹在沈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们村里哪一个不知道?刚才那耳光还是在人前,人后还不得直接杀了她?”
“呵呵,当初也不知掉是谁不要脸把人丢进乱葬岗,现在可算知道要脸了?”
沈月英本想辩解,她不知道沈忘柒是什么时候被丢出去的。但这个时候,她哪里还能辩解得了?人群中一片议论纷纷,沈月英有苦难言眼睛都红了。她见自己不能争辩,急得直跺脚,捂着脸跑回了家。
“你敢气你姐姐!”沈福贵见状,狠狠地瞪了沈忘柒一眼,立即跟着沈月英走了。
连阿姨看到沈家人都走了,众人都厌恶地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偷偷走了。
沈忘柒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让大家看笑话了,但请做个证明。我以后跟沈家没什么关系了,沈家人的生老病死,与我再无瓜葛。”
周围的人都不怕事大,答应为沈忘柒作证。一方面,也想看看这个小丫头是如何自吹自擂,弄到这五两银子。另一方面,想看看沈家的反应,管教不了自家女儿,看他们的脸往哪放!
一场闹剧终于停了下来,沈福贵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吃饭的时候脸上的怒气还没平静下来。
沈家四口围着八仙桌吃饭,没有沈忘柒端茶倒水,家里人还有点不适应。沈福贵一到家,就一脸怒容,说了村口发生的事情。妻子吴金华一听,忙煎了一盘花生给他吃,想让他冷静下来。
“生下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就知道跟我作对!”沈福贵坐在吴金华旁边,脸色阴沉得能滴水。“早知道生她的那一年,我就……”
吴金华低声道:“有什么早知道的?让她闹,过了七天她就拿不出五两银子,只能乖乖嫁到阿莲家里去。”
她看着坐在身边的大女儿,脸上满是笑意。
“还是我们月丫头好。她生下来就白白净净。生来就是要嫁个好丈夫的。”
沈月英对着吴金华甜甜地笑了笑,抓住吴金华的胳膊说:“娘,你在说什么呢?我希望能和娘多呆几年呢。倒是心丫头到底是我们沈家的女儿。虽然她是有点顽劣,但总养在外面也不像话,背后多少村民指指点点呢。”
话音一落,沈福贵赞许地看着沈月英。吴氏目光短浅,幸运的是,大女儿聪明且目光远大。今天春节过后,沈月英到了嫁人的年龄。十里八乡的媒人来做媒,都被她赶回去了。表面上看,是他不愿意让女儿早嫁人。其实,她是盯上了县里张员外的女儿做陪侍的位置。
沈月英只要去张员外家读一年书,就能找到更好的婆家。那时候啊,你们沈家就不同了。
“你个妇道人家就是没有月丫头那么有见识。”沈福贵瞪了吴金华一眼,笑着看着沈月英道:“好,我就随你说的,等下带着你弟弟去找心丫头。”
沈月英点了一下投,就带着小弟去找沈忘柒。沈恩,一个10岁的孩子,像小牛一样壮实。听说要和沈月英去二姐那里时,不情愿地离开餐桌。还是沈月英哄着才愿意走过去。
他们还没走出家门,就听到外面突然下起雨来。
“啧啧,怎么又下雨了?”吴金华赶紧赶来阻止他们。”今晚还是别去了,我的小祖宗。这里离海州寺还有一段距离。再被淋湿了怎么办?”
吴金华一想到沈月英上次发烧昏迷不醒的样子,心就怦怦直跳。更何况,沈恩不情愿,她也不忍心逼他走。雨下得很大,所以她干脆拦住他们。
沈福贵也说道:“如果下雨,就别去。就一个晚上。明天早起再把她接回来。”
只有沈月英焦急地看着外面的雨。沈家父母糊涂,沈恩又还年轻,什么都不懂,她是家里唯一明白的人。不管怎么说,沈忘柒也是来自沈家。她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当时沈忘柒被扔到乱葬岗时,她如果醒着,绝不会让爹娘做这种事。
只是现在没有办法了,看到外面下雨了,她只能放弃,回了房间,点上蜡烛,坐在灯下练字。
但不知道今晚怎么了,她无法安定下来,纸上的字虽然形,却还是软弱无力。
沈月英有些恼怒,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的字写得很漂亮。那是沈月英在家人不在的时候偷偷写在纸上的。
沈月英咬着嘴唇,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悦。为什么练了这么长时间还没长进,而沈忘柒偷偷学字,才几个月就把她比下去了。
难道她的天赋比自己高出几倍?
沈月英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张纸叠好,又放在抽屉的底部。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的光。不管这个丫头比自己强多少,去张员外府上的人只能是自己。
只要她当上张家小姐的伴读,她就会和沈忘柒不一样了。那时候,谁会在乎一个整天在地里挖土的农妇呢?
沈月英一想到这,就听到门吱吱作响。
原来是吴金华端着碗进来,笑着对沈月英说:“月丫头,娘给你煮了鸡蛋粥,读书费脑子,仔细自己的身子要紧知道吗?”
沈月英站起来,喝了鸡蛋粥问道:“娘,我能去张小姐身边吗?”
吴金华笑着说:“为什么不能呢?别忘了你的二叔是那个丫头的老师。你姐姐湘绣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她一起读书,她就快嫁人了。那个位置不就是给你留的吗?”
虽然沈月英眼中仍有顾虑,但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想只要过了这七天,沈忘柒还不起五两银子,一定会被送到连阿姨家,她就能放心了。
下了一整夜的雨,当沈忘柒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打开庙门,看到雨停了。正考虑怎么去县城,就看见远处有一辆牛车缓缓驶来。
赶牛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榕树下聊天的是那个闲人。他家卖菜为生,每天早上都要装一大车蔬菜到县城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