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东方逐渐升起的金乌最终照亮了漫漫长夜。三三两两的人在小区里晨跑，遛狗，人们在日出东方时醒来，迎接每一个明天的清晨和美好。
太阳总能驱散阴霾，黑暗终究会被光亮填满。
黎昶是被吵醒的，睁开眼睛看看时间也就十点钟，挺好，差不多睡够了八个小时。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声音，楼下叽叽喳喳的跟菜市场似的。
看看身边佟宇霄没在，那半边的床铺都冷透了，估计早就起来了，黎昶突然就觉得心里一紧。
“佟宇霄！”黎昶打开卧室门喊了一声，楼下应了一声他才放下心去洗漱。
挺奇怪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现佟宇霄没在会突然特别紧张，反正在看过委屈小佟的状态之后就挺担心佟宇霄的情绪的。
洗漱完下楼的时候，佟宇霄就坐在楼下沙发上。
听到脚步声，知道是黎昶下来了。佟宇霄扭过头冲着他笑了笑，挺憨的。
“起这么早不困吗？”黎昶打了个哈欠，还是没睡饱。
“不困，我精神头好。”佟宇霄又笑了笑，“以前考试前复习也经常就睡几个小时。”
“真辛苦……”黎昶低着头小声说了句，他没上过几年学，不知道熬夜复习什么感觉，“外边什么声音？听起来好多人，跟菜市场似的。”
“市公安局的，闹哄哄的应该是围观群众。”佟宇霄喝了口水，“饿吗？”黎昶观察了一下佟宇霄，脸上完全看不出异样的情绪。
“不饿，市公安局的？”黎昶知道应该是佟宇霄给他小叔打电话了，就是没想到这么早。
“嗯，六点多给我小叔打了个电话，”佟宇霄拍了拍沙发，“通许市公安局，就派人下来了。市局动作还是很快的。”
“你怎么跟你叔说的？得多有把握这么一大早就赶来，”黎昶反应了一会瞪了瞪眼睛，“你叔不睡觉吗？六点打电话？”
“我叔作息时间特规律，早上六点准时起来晨跑。”佟宇霄笑了笑，“你别站着了，坐下吧，不累吗？”佟宇霄拍了拍沙发。
“啊？……昂。”黎昶在佟宇霄旁边坐下了。
“等你姐起来我们去吃了早饭就回去吧。”佟宇霄说。黎昶点了点头。
……
六点多佟宇霄就起床给他小叔打了电话，肯定没法提洛诚贩卖人口的事，没证据的事也不能连累小叔。就说了疑似当地警员的人参与少女浮尸案，王叔就是目击证人，所以不敢报警，怕被杀人灭口。
警方参与杀人这种事，挺敏感的。有点捕风捉影的消息上边就得派人下来调查。不过他叔段位是真的挺高。先是扫黄打非把酒店查了，又以目击证人称看到少女进入该酒店为由，把酒店当作少女浮尸案第一现场调查。
说来挺神奇的，洛诚贩卖人口，藏了几十年这儿就看的出来，手段特别高明。大概心底把酒店当作安全区，认为肯不会出岔子。
但就是这么事与愿违，酒店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从三楼的一间情趣房里测出了血液反应，经过DNA对比，确认是浮尸案受害者，地毯中也找到洛诚的毛发。
市局的效率是真的快。
而关于洛诚其他方面的调查还在进行中，王叔这次可以完全相信警方，口供提供方面肯定更加精准，那个刀疤男洛诚的勾结不会浅，账目往来也必定不干净。
洛诚这么多年可以如鱼得水，牵扯的多方势力也不会少，这些事也只能交给警方来继续调查了。
老谋深算多少年，最终还是逃不过，迟来的报应也还是来了，憋了个大的。
闵曦一头扎到下午两点，佟宇霄和黎昶在附近随便吃了碗面。
王叔说的刘神婆，两人照着王叔给的地址去打听了一番，并没有找到这个人，只能作罢。
也不知道闵曦怎么这么能睡。吃得吃撑了，睡觉也得睡得昏天暗地的，黎昶越来越觉得她像个动物。
佟宇霄一直也没开口问眼睛的事，这样也挺好的，到底怎么回事也不好说。就这样吧，不问就不说。
这段时间是真忙，先是北郊，然后是这小破县城。捉鬼来的，结果整这么一出，牵扯一连串的事出来。
肮脏的犄角旮旯老是清理不干净，就跟死不完的蟑螂一样，一窝又一窝的。
黎昶看着车窗外边，风景很快地被甩在身后看不清。只能看见高速公路边上绿色的护栏。真好，不会让人走岔路，也不能走岔路……
真是身心俱疲，委托金的尾款又没着落了。闵曦摊在后座上，捂着呱呱乱叫的肚子，心里挺难受的。说不清楚是让洛诚恶心的还是拿不到钱心疼的。特别烦躁，肚子还叫叫叫，真是烦死了。
“基本就结束了，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不方便说，”佟宇霄说，“反正这么大的事，少不了报道，调查结束以后，新闻肯定会报道。”
“你肚子跟装了个电动马达一样，”黎昶说，“后座有吃的，垫吧两口。”
“不想吃，没胃口。”闵曦摸了摸脸。
“睡饱了？”黎昶开了瓶牛奶，“真厉害，我都饿了。”
“下个收费站下高速吃点东西，”佟宇霄说，“先垫吧两口。”
“那那个超市老板说的跳楼那个……”闵曦欲言又止，“算了……”
“应该是没什么关系。”佟宇霄看了一眼在发呆的黎昶。
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佟宇霄没有发出声音地叹了口气。
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就有问题吧，不是瞎就行。没准跟黎昶一样呢，这样的话，以后都可以……一起了。
过收费站时候，佟宇霄扭过头看了看黎昶，真帅。也不知道他帅自己激动个什么劲，就是压抑的心情看见黎昶时候会突然觉得释怀。
大概看见美好美好的东西心情就会变好吧，黎昶就挺美好的。跟他隔壁老板娘的猫一样美好，他也不知为啥就突然想起那只好看的小胖猫，反正就是挺好的。
“先去吃东西吧，大老远来一趟在这玩两天。”佟宇霄说。
“嗯，”闵曦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声，“牛奶还有吗，给我来一瓶。”
黎昶递了一瓶给闵曦，回头时候看了一眼佟宇霄。
似乎是感受到了黎昶的目光，“你觉得怎么样，黎老板？”
“我觉得特别好，光头强。”黎昶躺在座位里笑了起来。
佟宇霄也无声地笑了起来。
黎昶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收费站，岭西。斜着眼睛又看了看带着笑意的佟宇霄，心下了然。
就是带着他和闵曦散心的。真是……体贴。
“光头强？”黎昶看着佟宇霄喊了一声。
“嗯？”佟宇霄闷声应了一声。
“很会选地儿啊，”黎昶看着他，“提前打算好的？”
“这打算什么？岭西全国前几的旅游城市。”佟宇霄挑了挑眉毛。
“哦……”这黎昶是真不知道，毕竟手机上手没多久。并不知道岭西的古城各个地方都成了网红打卡圣地。
“你游山玩水的征程佟宇霄替你打卡一站。”黎昶说。
“好饿呀，我要吃羊肉泡！”闵曦打起精神喊道。
“好！”佟宇霄喊了一声，“走起！”
岭西好玩的地方还是挺多的，特别是冬天，古城里都是一水的红灯笼，如果再下点雪那更完美了。
古城外有条美食街，就是那种一年四季不管哪天来都得挤的那种。四点多钟垫吧一下最好，六点以后找一家地道的当地饭店好好吃一顿。
“先吃点小吃。”佟宇霄把车停在停车场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
“小吃好，我最喜欢吃小吃！”闵曦激动地往身上套外套。
闵曦和黎昶都清楚佟宇霄地良苦用心，所以在提出玩两天就迅速调整好心情，怎么着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心不是。
黎昶和佟宇霄相视一笑，跟着闵曦往人群里走去。
整条街的人脸上 都挂着笑容，手里拿着各种美食，看了就感觉心情好起来了。
闵曦站在一家网红烤鱿鱼门口排队，佟宇霄看了看前边浩浩荡荡还拐弯的队伍心想这排到得多久。“你在这排着，我俩去买点别的。”
“行，给我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