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闵曦后仰着伸着胳膊，“伸个懒腰都费劲。”
“您长胳膊长腿，”佟宇霄笑了笑，“是供不了您做操。”
黎昶窝在副驾驶座椅里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嘴里咬着甜牛奶吸管微眯着眼睛发呆。虽然昨天基本没爬山，但是那几近垂直的阶梯还是很费腿啊喂！
黎昶瞄了一眼佟宇霄，这大兄弟，真有精神，啧。
“困的话就睡会，”佟宇霄说，“一会你俩谁换我。”
“我我我我我……”闵曦伸着手激动地在座位上疯狂抬屁股，黎昶很不容质疑地认为，这车如果足够高闵曦一定会站在后座上蹦起来。
“你算了吧，”黎昶松开嘴里叼着的吸管，“三条人命这是。”
“不试试怎么知道，”闵曦不满地咂咂嘴，“不上手永远不熟练。”
“回去开我的车，”黎昶说，“高速练车……算了吧。”
“好！”闵曦很愉快地点点头。
闵曦开车的架势，黎昶是见过的，就在驾校。黎昶看着她半坡起步一脚油门车子冲出去时候教练惊慌失措的样子，虽然练车用的车子最快也就二三十码，但是教练硬是被吓得眼睛瞪得有平时好几个大。还有S弯时候开摇摇车一样不停地把着方向盘左右摇晃时满脸的兴奋。
所以闵曦告诉黎昶驾照考下来教练激动哭了的时候，黎昶毫不怀疑这个哭的真实性。如果不是因为考试的公平公正性，黎昶甚至会确信闵曦的驾照是花钱买来的。
“下个服务区休息会换我开吧。”黎昶伸了伸脖子坐好。
“昶儿我爱你！”闵曦喊了一声。“一惊一乍的。”佟宇霄啧了一声。
“前边那个服务区算半个景点了，”闵曦盯着手机屏幕说，“跟条美食街似的，有超好吃的饭团刺身口水鸡啤酒鸭……”巴拉巴拉闵曦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报菜名。
“你去学相声吧？”佟宇霄笑着，“你这吐字清晰流畅肺活量也不错啊。”
“那是，”闵曦昂着头挑挑眉毛，“可惜人不收女的，要不然早去了。”
“是挺可惜。”佟宇霄说。
正如闵曦所说，半个景点一点不虚。这个服务区特别大，吃喝玩乐均有，比商场都齐全，毕竟商场没有加油站，停车场一辆挨一辆的车子，密密麻麻。
佟宇霄绕着停车场转了第三圈时候，终于有一辆车子准备要走，佟宇霄把车下，那辆车一走佟宇霄赶紧扎了进去。刚才看着旁边也有几辆车在转悠，估摸着也是找车位，晚一点就很有可能被抢。
“赶紧的，要买啥，快快快，”佟宇霄锁了车，“我严重怀疑有人真拿这儿当景点游玩。”
“不用怀疑，就是，”闵曦抬了抬下巴，“特别是现在快过年了，返乡高峰期，路过的基本都会在这玩一会。”
黎昶顺着闵曦抬下巴的方向看过去，停车场不远处两个小姑娘正在拍照，一个拿着手机一个专心摆pose，“走！”黎昶说，“除了吃的不买别的东西了吧？”
“电视。”闵曦说。“那个回去买，”黎昶啧了一声，“不说这儿有没有的卖，就算有买了拉回去这行为就很傻缺。”
闵曦瘪瘪嘴没说话。
停车场过去有一小片广场，广场上有很多遮阳伞，遮阳伞下边是桌椅。这么冷的天气，广场上的桌椅依旧被坐的无一空席。广场后边是一家很大的酒店，酒店旁边是一家快餐店。
广场前边就是一条美食街，目测两三百米，琳琅满目的美食，还有诱人的香味，容易让人忘记自己这是在高速公路而是在繁华市区的夜市。
“我们速战速决！”闵曦说，“分头行动，自己买自己的，小广场集合。”
“好！”佟宇霄颇有些无奈意味地笑了笑点点头。闵曦迈着大跨步走了以后，佟宇霄看着“你想吃什么？”
“不是分头行动吗？”黎昶挑了挑眉毛。“是分头啊，”佟宇霄假装不解，“她一头，我俩一头，有什么不对吗？”
黎昶呲着牙，“没有。我想吃烤红薯还有烤串。”“找找去。”佟宇霄揽着黎昶的肩膀，一副社会主义好兄弟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往美食街里晃过去。
马上快走到头了也没找到烤红薯，黎昶从纸袋子里拿出几串烤串拿在手里撸了一口，“要不……”“不，还有几家，再找找！”佟宇霄说。“嗯……行吧。”黎昶点点头。
走到头之后，佟宇霄回头看了一眼，很好，真的没有！？看看正在撸串的黎昶，佟宇霄扭头看着旁边那家手工水饺的大姐，“姐姐，你知道哪里有卖烤红薯的吗？”
手工水饺的大姐愣了愣，随机和旁边的大叔哈哈哈笑了起来，“这孩子，嘴真甜，”大姐伸手指了指后边，“那边有一家饭店你们看到了吧？”佟宇霄点了点头，大姐继续说，“饭店旁边那有家超市，从超市和饭店中间走过去看到热水间，再往前走两步左拐就看到了。”
“谢谢姐。”佟宇霄笑着说。“得叫姨，”大姐笑了笑。
“看着年轻，就得叫姐。”佟宇霄笑了笑，跟大姐道谢揽着黎昶找烤红薯去了。
大姐说的特别详细，俩人很快就找到了。
“这店是藏在这怕被人找到吧？”佟宇霄说。
卖烤红薯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到他俩还挺惊讶地挑挑眉毛，肯定是怕被找到吧？有客人都这么惊讶了。
“你不吃什么吗？”黎昶捧着烤红薯，一掰开热气蒸在脸上特别舒服。
“不知道，”佟宇霄想了想，“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要不就买个汉堡随便啃两口得了，现在十点，下午差不多一点多就到了，回去请我吃饭。”佟宇霄笑着撞了撞黎昶肩膀。
“我请你吃饭是没问题，”黎昶吹了吹烫嘴红薯，“一点能到吗？去的时候可是半路住了一宿呢。”
“那不是走的晚吗？”佟宇霄摸了摸黎昶的额头，“没烧啊，怎么还傻了呢？那天都下午才出发的。”
黎昶推了推佟宇霄的胳膊，啧了一声，“早起傻一天，这还要问吗？”恨恨地啃了一大口红薯。
佟宇霄勾了勾嘴角，揽着黎昶进了快餐店。怕闵曦嘴馋，佟宇霄直接要了一个全家桶，还有三杯热果茶跟黎昶一起往停车场溜达。
佟宇霄挺喜欢和黎昶一起散步的，平时黎昶会扭着脖子左看右看，充满好奇。今天捧着个烤红薯脖子总算是闲下来了，不用担心黎昶动作太大脖子抽筋了。
俩人散步走的特别慢，加上之前买烤串找烤红薯，还有快餐店排队取餐的时间，就算是吃头牛，就闵曦那胃口和进食速度现在也吃了一半了，但是！就买个小吃居然还没回来？
佟宇霄对于闵曦买的食物数量开始了天马星空的猜测，一百串肉串？五十斤饭团？
“别猜了，”黎昶坐进驾驶座，“她得把这条街有肉的东西买个遍，且等着吧。”
佟宇霄愣了一下，对于黎昶直接回答他在内心的猜想感到开心，他笑了笑，“行。”
黎昶把烤红薯吃完，烧烤吃了一半，还吃了一对烤翅之后闵曦提着两包东西坐进了后座。
“你……这是过冬屯粮？”佟宇霄咽了一口汉堡，递给闵曦一杯果茶，“对于你的胃，我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闵曦接过果茶喝了一口，“我一想就知道你俩不会买多少，所以我就多买了点。”
“我还怕你馋，买了个全家桶，”佟宇霄说，“看来是不必了。”
“全家桶！”闵曦喊了一声，“快，甜玉米趁热给我。”佟宇霄找到甜玉米递给闵曦，“已经不怎么热了，跟这儿等你快二十分钟了。”
闵曦愉快地拿着玉米开始啃。“出发了啊。”黎昶发动了车子，“我俩还说下午带你去吃大餐呢，你自己先吃上了，那我俩就自己去了。”
“大餐！去去去，”闵曦抬起头，“这点小吃不占肚子。”
佟宇霄竖了竖大拇指，“您赶紧去参加大胃王争霸，冠军非你莫属。”
佟宇霄时间估计的大差不差，到通许市是一点四十分，一路上闵曦的嘴没消停，路上吵吵着上厕所时候黎昶又换回了副驾驶，佟宇霄把俩人送到店门口的时候闵曦还在嚷嚷着大餐晚上吃。
“好，”佟宇霄笑笑，“反正我不饿。”“不坐会啊？”黎昶问。
“不坐了，”佟宇霄说，“这几天都没跟我妈联系，再不回去露个脸她该急眼了。”
“你妈真可爱，”黎昶低头笑了一会，“行了你快回去吧。”黎昶拉开车门下了车。
“晚上见。”
“晚上见。”
佟宇霄有点后悔没直接开口说你家在哪，送你到家里多方便啊，这样黎昶问要不要进去坐会，佟宇霄一定是想都不想点着头说好好好。
但是他没好意思直接问，因为别扭。之前一起出门，一起回来，或者佟宇霄接黎昶出门，送黎昶回来基本都在店里，所以佟宇霄才没开口问按照习惯送到店里。不过就这么看，黎昶住的地方肯定很近，毕竟那辆大红色靓丽的牧马人还在后门的停车场停着。
到家一进门不出所料地蒋沁坐在他家的沙发，吃着他亲妈做的点心，和他亲妈一起笑得靠在沙发上，真是其乐融融啊……
“你怎么这么闲？”佟宇霄把行李箱放好站在门口换鞋。
“放假呢我不闲着我干嘛？”蒋沁咂咂嘴。“论文写完了？”佟宇霄勾着嘴角坏笑。
“阿姨，你看他。”蒋沁撅着嘴。
“男朋友呢？”老妈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也不说带回来见见。”蒋沁顿时乐成了花儿。
“三十儿带回来给您见。”佟宇霄提着箱子上楼。“真的！”老妈激动地跟在后边问。“真的真的。”佟宇霄无奈地点点头。
“他……不在家过年吗？”老妈有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佟宇霄敏感这一点绝对属于遗传，很明显老妈已经猜到了肯定是家庭方面的原因。
“是……是父母不在这边吗？”老妈选择比较委婉的问法，这让佟宇霄很感动，“他父母早早就不在了，养父也去世了，”佟宇霄顿了顿，“现在跟姐姐一起生活，他俩一起来我们家过年。”
“真的！”老妈喊了一声，“过年不用去你老姨家蹭牌局了。”“行了，跟你闺女看电视去吧，我收拾收拾。”佟宇霄把老妈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佟宇霄洗了个澡，随便套了件T恤短裤，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起抱着扔进了二楼阳台的脏衣篓。进了屋一头扎进了久违的大床，脸埋在枕头上深吸了两口气。
虽然和黎昶一起的这几天很美妙，但是还是夹杂着不怎么太美妙的事，比如——眼睛。
每次一想起来就重重叹口气然后存档留着下次想。除此之外还有那个神秘的旗袍女人，和那个找不到踪迹的刘神婆。大概是想象力过于丰富，佟宇霄感觉分分钟脑补一出年度最佳灵异悬疑剧。但是内心隐隐的不安还是会一想起就一阵心慌。
黎昶对于佟宇霄总是习惯性送到茶馆的行为见怪不怪，但是这一次，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爽。到底因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也许是佟宇霄连问都不问的态度？自己从来也没说过呀，有什么好不爽的，黎昶想不通。
“发什么呆呢？”闵曦撇撇嘴，“拉着个脸，怪吓人。”
黎昶没说话，往小区里走。其实，黎昶就住在商业街背后的小区，和佟宇霄同一个小区，黎昶心里更不舒服了，住的这么近，走两步就到了，不就没问你住哪吗？你有什么好郁闷的！
黎昶低着头快步走进了电梯，“明天去商场挑电视吧。”
正往电梯里走的闵曦一听这话，激动地差点没蹦起来，“真的？”黎昶嗯了一声。“真的？”闵曦站在电梯里又问了一句。黎昶被闵曦这一惊一乍的动静吵得脑子眼疼，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真的！”黎昶开门呢，闵曦在背后又喊了一声。“再喊一句就不买了。”黎昶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
“不问了，”闵曦接了杯水，“不过，你跟佟宇霄……”黎昶坐在沙发上听到佟宇霄的名字抬头看着闵曦。
“算了，没啥，”闵曦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昶儿，你要好好的。”
“嗯。”黎昶对于闵曦突然的煽情并没有感到意外，闵曦虽然面上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是毕竟是个女人，敏感心思细。
玩这几天虽然分散了了她大多数的经历，但是一回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闵曦一定会想起那个旗袍女人。
“那个女人，找你是……”闵曦顿了顿，“因为眼睛吧。”
果然，黎昶点了点头，“这事以后再说，我……我还在考虑。”
闵曦没再说话，认真地看着电视里正拉着英俊男主痛哭流涕嘴里念叨着“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女主，电视里“嘀——”一声长音，闵曦开始吸鼻子了，男主死了。
黎昶叹了口气，把桌上的纸巾推到她面前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