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石梅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村长已经在村口等了好一会了。
村民把拖拉机停在村长家门口就各自回家了,只剩村长和支书接待那个奇怪的女人还有黎昶到家里吃饭。吃饭的时候村长操着一口有点蹩脚的普通话把村里的发生的这怪事又说了一遍,好在讲的慢,黎昶听的还挺仔细。
奇怪的是从头到尾村长也没提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大山里的晚上基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村长安排那个奇怪的女人在自己儿子那屋住下,送支书出了门,就拎着那浓厚年代感的手提电瓶灯,带着黎昶往另一户人家走去。
路上黎昶左右一瞥,什么也看不见,看来只能等明天天亮再具体了解一下情况了。黎昶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女人,就跟村长打听,“村长,刚才一起吃饭那个女孩……”
“嗯?支书说你们是一起的嘛,你不认识?”村长感觉这称呼太生疏了,不由有些奇怪,反问道。
一起?难道是那女人路上和支书聊天时候说到的?这就有点奇怪了,那女人到底什么来路,这么说又是什么目的?来这深山老林的小村庄是想干什么?
“奥认识认识,我们是一道儿的。我是说支书,吃饭的时候说村头那家孩子出事之前跟另外两个人说胡话是怎么一回事。”黎昶及时转了话题。
“哦,你说这个,那几个孩子成天的不干正事,十七八岁也不上学,也不出去上班,没事就往山上跑,那一阵跟中邪了似的,总说他们要发财了要发财了。你说这山上能有什么宝贝……”
说话功夫就到地方了。
“这事咱明天再说,别吓着孩子。”村长敲了门,屋里立马就应了声。
村长用当地话说了句什么,一个男人就开了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交流了两句,男人就笑着让黎昶进门。
“这是我兄弟,孩子他叔,你叫刘叔就行,我弟媳妇去世得早,他一个人带着孩子,家里有地儿住,你先住下,明天我过来接你。”说着村长就扭头走了。
黎昶叫了声刘叔,俩人随便寒暄着进了屋。
刘叔带孩子住,黎昶住在东边的一间空房子,看得出来这个村的条件都挺不好的,毕竟山高路远的,经济发展不起来。不过看得出来刘叔挺讲究一个人,空房子没住人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A省在我国中间靠北部,滇省基本在我国最西南边,从A省到这小山村,黎昶是横跨了半个国。两千五百多公里,飞机转高铁,高铁转火车,火车转农村客运大巴,还坐了几个小时的拖拉机,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所以沾了床就睡着了。
黎昶醒来时候已经快十点多了,真真是睡了个好觉。
刘叔把暖瓶的热水给黎昶洗漱用,又招呼着吃了饭,已经十一点半了,村长还是没过来,黎昶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大山里的人从来都是勤勤恳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长不应该这个时候还没睡醒,这不太对劲,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黎昶和刘叔打了个招呼就着急忙慌地往村长家去了,昨儿黑天,什么也没看着,今儿个把一路上这村民家都看了个大概。
泥房黛瓦,一股浓厚的年代感,不过这家家户户门口挂着个黄铜铃铛,大概是村儿里出了这事都人心惶惶用来祛邪的。
到村长家时候也就村长的媳妇儿在家,村长媳妇儿一句普通话也不会,黎昶听不懂,村长媳妇儿也干着急。索性拉着黎昶出了门,往村子东头指过去一遍指着一遍说着什么,黎昶看这意思应该是村长去那边了,就跟村长媳妇儿告了别往东头走去。
一路上也不见个人,黎昶越发觉得不对劲,估摸着是真出事了,一路小跑着往村东头去。
也没多远,左右不过半里多路,二十多口子男男女女围在那户人家门口,看来这半个村的人是听了消息过来一看究竟的。
村长和那个男人在里屋和这户人家的男人说话,妇人在一边哭的泣不成声,那女人看见黎昶站在门口,就朝着他走过来了。
黎昶想起昨天村长那句话:“支书说你们一起的嘛……”不由得提防起来。
昨儿个太累了,没时间寻思,今天仔细一想总觉得这女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不然没事跑来这深山老林掺和这股子怪事作甚。
“老弟……”
“???”什么鬼,这年头流行攀亲戚吗?黎昶一脸惊诧,不记得见过这号人物呀,这什么情况?
“是我呀昶儿,半年不见你把你姐忘了嘛!我好伤心呜呜呜……”
……
黎昶一脸冷淡:“谁知道你还整容了?昨天一路上怎么不说,村长说支书说你跟我一道儿的,我还当你有什么阴谋。”
“谁整容,谁整容?你姐我用得着整容吗,我这么美丽动人,再说了我能对我的好弟弟有什么图谋……”闵曦这脸皮也是真真儿挺厚的,说到后边差点扯着嗓子喊,被黎昶一把堵住了狗嘴。
“说正事,出什么事了,怎么没上刘叔家叫我。”黎昶一脸凝重地止住了闵曦想叨逼叨的话头。“今天一大早儿支书就去村长家……”
大清早儿支书就火急火燎跑到村长家,村里又死了一个年轻人,就是村东头这家的儿子,昨天晚上睡觉前还在家里呢,今天早上就让人发现尸体了。
早上王老头上山放羊,看见这孩子就躺在那山头上的树底下,把王老头吓得羊都不管了赶紧回村里叫人,路上碰见了村里溜达的支书,一听吓坏了,支书跑去村长家,王老头去叫孩子他爹赵宝柱。
羊群有狗看着倒是没丢,孩子的尸体倒是不见了,王老头儿这魂儿差点吓没了。
刚才那明明就在这树下,怎么的就突然就没了。
赵宝柱本来是跟老王头上山接孩子尸体的,心里正悲痛交加的,这尸体没见着,反而松了一口气,心想没准是这老王头儿胆儿小,让前一阵儿的事吓着了,看岔眼了,自己家孩子没准起来去村西头找同龄人玩了呢,就陪着老王头儿把羊赶回村子里。
一来一回也个把小时了,刚进村子这支书就跑过来拉着赵宝柱往他家去,这老王头儿是不是看花眼了不知道,这孩子是真死了。
支书女婿李二牛从镇上回来时候,准备在山路上放水,看到草丛里有个人,差点吓的尿裤子。过去一看认识,是赵宝柱家的儿子,水也不放了,把孩子放拖拉机的车兜里赶紧着往石梅村去。
前后无缝衔接,可把赵宝柱吓着了,前头刚松一口气,这直接看到尸体了,媳妇直接坐地上哭起来了,赵宝柱也吓得六神无主的。
“大概就这样,我跟村长过来时候刚好赶上赵宝柱上山了,支书家女婿拉着孩子尸体给送过来。这不,我跟村长想了解孩子出事前的情况,一个哭的泣不成声,一个吓得语无伦次,村长正做思想工作呢。”闵曦摸着下巴往屋里一扬。
黎昶大概了解了情况,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不过话说回来,你没整容你这脸怎么回事?看的怪膈应人的。”鄙夷地看着闵曦说道。
“老弟,化妆懂吗,化妆!谁跟您似的天生丽质难自弃,一天穿那衣服跟四五十岁的老大爷似的,虽然也不丑吧……”
嗯……确实不丑,这脸跟这儿放着呢,穿什么也不能丑,闵曦自己说的没话儿了,觉得自讨没趣儿就干脆闭上嘴巴翻了个白眼儿。
“咦!你这化妆吗,你这是换头。”倒也不是说化妆怎么了,这化的还真是亲爹来了也认不出来吧。
“神秘感,你懂个屁~”闵曦再次翻了个白眼儿。
“哎,你不是游山玩水呢,怎么跑这来了?”黎昶好奇道。
“滇省那必须是游山玩水儿的好地方呀,不过我来这还真就是因为这档子事挺怪的……”这村子出事时候闵曦正在镇上打听附近接待游客的少数民族村,刚好瞧见警车出警,看架势还挺着急,当天也下午了,那民族村也挺远的,就在镇上找了个小旅店住下了。
等闵曦从少数民族寨子玩了六七天下山后,又在镇上住下了,正寻摸着接下来去哪玩。
第二天早上在镇上小店吃米线时候就看着三四辆挺新的的警车后遍跟着医院的车上山去了,这事情就不对味了,这么新的车肯定是没跑过山路的,那只能是市里下来的警队了。
半个多月都过去了,这时候医院的车上山只能是拉尸体验尸了,估摸着事情肯定不简单,干脆在镇上长住下来了。
一打听镇上的人知道的也不详细,就知道那石梅村死了几个年轻人,挺古怪的,镇上派出所查不出来,这事就交到市里了,市里派刑警队下来彻查呢。
小地方的民警在这方面专业素质确实不如刑警队专业,不过事情还是挺古怪的。闵曦干脆在镇上住下了,左右也没什么事,本来就是要走遍祖国大好河山的,在这小地方最能感受当地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