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江娘子喜欢她表哥呀!
荆虹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又问江七娘:“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表哥一家被人换了?而且现在虎威军治所那边还一点察觉都没有?”
一听到这个江七娘又痛哭了起来,好一会儿没喘上来气儿,荆虹不轻不重地替她抚着后背,等她缓过来了才向荆虹哭着:“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姑母和姑父他们一定凶多吉少!”
“那你身上有没有能证明你自己身份的证件呢?”荆虹又问。
江七娘怔了怔,她想了想才问:“证明我自己的证件?我就是江七娘啊,我就是行教头的表妹,啊,对了,我出生的时候我姑母送了我一块玉,和我表哥的那个是一样的,这个算不算?”
荆虹扁了扁嘴:“这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你就没有官方文件么?”
江七娘瞪着荆虹认真地道:“官方文件?这儿的官府每过个一年两年就会在朝廷和辽人的手里晃来晃去,我上哪儿弄官方文件去?我还证明不了我就是我自己了?行家祖传的玉都是成对儿的,这个可以去玉器行里查呀!”
荆虹拍了自己的脑袋道:“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糊涂了……那,你那玉呢?”
听到这里,江七娘为难地冲荆虹眨眨眼:“这个……我也不知道它现在哪里……我的玉被那几个男人拿走了!”
无限的愁绪直往荆虹脑门上冲,她继续揉着自己的眉问:“你看啊,你都说那玉是祖传的了,那辽人再怎么没见识也应该知道它是好东西,应该不会扔了吧?”
“那当然!对了,兴许他们送自己那边的女人了!可……我一直被关着,我也不知道我姑母家的院子里现在都有什么人。”江七娘又道。
荆虹叹了一口气,她道:“这样,为了安全起见,我先把你送到城外的车马行,你在那里等我,我去你姑母家的院子里转上一转,如果运气好,能找到那块玉最好,如果运气不好,没找到,我也不会在那里久留,我会立刻去车马行带你去木头城。”
江七娘委屈地点点头,直问:“那,你什么时候去?”
“天黑的时候。”荆虹道。
安置好了这江七娘,荆虹又返回了城里,就等着天色撒黑,她再探行家的宅子了。
听江七娘说,她表哥是行家的独子,不过她表哥身边有一个书童是从小跟到大的,所以那些辽人很好下手,江七娘家不在城里住,在南边的县里,因为她姑母一直想再要个女儿,常常将她接到行家住,而这一次倒霉的江七娘就遇到了这些个事儿。
所以,为了不引人怀疑,行家的宅子里应该还有一个假的江七娘,玉应该就在她身上。
这个时候行家的宅子大门紧闭着,门口的灯笼一个亮一个不亮,荆虹蹲在茂密的树枝上看着宅子门口发呆——她昨晚杀的那几个人的尸体还没被发现么?还是说这边的人故意没什么反应呢?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荆虹望了远处的房顶一眼,好像那边的屋顶也有人,荆虹一抖眉毛,贴着屋顶往后宅掠去。
后院子里倒是有人,还是个小娘子,那小娘子长得很是俊俏,穿着也不像下人,她握着双手急切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很是急燥的样子。
荆虹的视线落在了那小娘子的腰上,发现她的腰上配着一块玉,倒像和那个方六郎给自己的相似,荆虹又叹了口气,大大方方地落在了院子里。
那位小娘子听到自己身后有动静转过了身来,当她看到荆虹时,她吓了一跳,不过却是没叫喊。
荆虹亮了亮自己的袖子里的腰牌,小声道:“白鸟城职方司。”
那位小娘子深深看了荆虹一眼,只道:“进屋里说话!”
荆虹跟着那小娘子往屋子里走,小娘子在关门前左右看了,又进屋把窗子也关好了。
“你是从东京那边来的?”小娘张口问荆虹。
“听口音能听出来哈?”荆虹笑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小娘子又问。
荆虹压压眉头,她反问那小娘子:“你不问我是谁?”
“我还用问你是谁?你身手这样好,又有职方司的手令,一定是来查方六郎的事情的,消息已经传到这边来了,他被诬陷成了叛贼,听说一家老小全被人杀了。”那小娘子直勾勾地盯着荆虹,让荆虹的后背有些发凉。
荆虹又打量了这小娘子一通,她垂了一下眼睛突然向那小娘子攻去,那小娘子一惊,急急还手,几招下来小娘子被逼到了屏风后面,荆虹收了手又是冲那小娘子一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小娘子急急换着气,却也明白荆虹其实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荆虹抚着双手笑了:“我就是想试试你的身手,你这身手和那位方六郎是一路的,所以你说的话我会信,也所以,你才是江七娘?那你与方六郎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手下啊!他的功夫还是我教的呢!我们的身手当然是出于一路了!”那小娘子一脸疑惑,可当她把话一说完,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恐地看着荆虹不动了。
荆虹舒出一口气道:“我昨天晚上也救出来了一个江七娘,小圆脸,大眼睛,在治所后院儿,我到那儿的时候,她已经被几个辽人糟蹋了。”
江七娘眼睛一垂,低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被辽人糟蹋的良家女子大多被杀了,你能救她,是她运气好。”
“既然你才是江七娘,那你的表哥行教头呢?”荆虹问。
“我不知道他被关在哪里了,我也在想办法查。”江七娘的眸子里阴郁了起来。
“为什么辽人没有动你?”荆虹抬了抬下巴。
江七娘抬眼看看荆虹,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末了,还是说了:“我亲爹就是辽人,不过是强了我娘生下的我,我娘嫁给我养父时,我养父的双腿已经废了,于是我姑母才将我养在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