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优这下儿更惊了:“娘子!你居然还骂人!你骂我就好了,你还骂统领!”
荆虹深呼吸了一口气:“锦优,只要让我下了塌,我能把你打趴下,你信不信?”
锦优一缩脖子,想想他和荆虹的实力对比,他决定不说话了。
“所以,你去砖头城做什么?”荆虹又问。
锦优舔舔嘴唇这才道:“关于那个山林人给咱们的玉,我们不敢轻易去查,怕打草惊蛇,不过绣夭摸到了他是从砖头城下来的,所以,统领让我借着你们这趟脚程去砖城,回来的时候咱们也一起回来,若有人看到,只以为我们是随着大风阁接活儿去了。”
“哦,所以你去砖头城摸什么?你可是有头绪?”荆虹又问。
锦优摇了摇头。
荆虹斜了他一眼,她淡淡地道:“我去吧,好歹我与那位山林大哥交过手,我知道他的路子,若别人问起,你就说我追杨七郎去了,我怕他爽了我们的钱自己跑回大风阁了。”
锦优看着荆虹没说话,荆虹干脆起身了,她瞄了锦优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锦优小声道:“你去啊……你能行么?”
“肯定比你能行,你去了也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还不如我去,就这么定了!统领有没有给你别的线索?”荆虹又问。
锦优摇了摇头,荆虹便叹了口气:“所以呢?你去了怎么查?往哪儿查?”
锦优看着荆虹穿了衣梳了头发,他凑过去又确认了一遍:“你真要去啊?”
“那当然,本来统领也说这是我没做完的事儿,是不是?你们在这儿等我,咱们要是把这件儿弄明白了,职方司也就不会看不起我们了,关键是我们现在没有俸禄啊!我们得想办法进编制,提高地位,拿固定俸禄!”荆虹又裂了裂嘴,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锦优想想,好像的确自己对这件事儿无从下手,他只好道:“好吧,我把我身上的钱全给你,你自己小心些。”
“嗯……”荆虹说着拍拍锦优的肩膀出了门。
在准备东去时,她还得做一件事儿——借钱。
这个时候武书手已经睡熟了,荆虹轻手轻脚进了他的房间,她往他腰上摸去,果然摸到了那两颗大金珠子,荆虹一笑,她将那两颗大金珠子摸出来,又将一张纸条塞进了武书手手里,翻身出了窗外。
穷家富路啊,她要去和辽人交界的砖头城查事情,当然要多带些钱!眼下就只能委屈一下武书手了。
这集统领给锦优他们配的马就是不同凡响,又漂亮又好使,荆虹一路往东去,不敢在人多的脚店休息。
事实上是,在她没考下驾照来,她是连马也不会骑的,所以虽说那个车马行的学费高是高了些,她可是连驾车带骑马全学会了,可谓是交了一份学费,学了两门本事。
砖头城在木头城的东北方,进城之后荆虹把锦优的马寄养在了官方的车马行里,自己则是换了身破旧的衣裳徒步往城里去。
宽阔的大街上没几个人,摆着小摊儿的摊主也在打瞌睡,路的中间有好多地方都坏掉了,官府也不说修修——可想想也是,这种地方,今年还是朝廷的,指不定明年就是辽人的了,官府也没办法修啊,就算修了,南北两方人马一打起来,这路也遭殃,还不如不修,省下几缗钱花在别的地方呢。
荆虹就这样贴着路边慢悠悠地逛着,偶尔她还能遇到一队巡逻的卫队,这边的卫队比木头城的卫队可体面多了,起码人家的队伍里全是能打的老爷们儿,就武书手给她拉的那支队伍,别说和辽人打仗了,他们恐怕连逃跑的本事都没有。
想着想着,荆虹就叹起气来,她摸着墙见路就拐,走了大半天之后她也累了,她瞄到了前面有张辗子,看样子是废弃了,辗子的斜对面有一个废弃的不知道供着什么神的庙,荆虹往里面去,窝在掉了脑袋的神像后面先睡下了。
像砖头城这种地方,职方司虽说有它们的地图,恐怕也是好多年之前的了,荆虹身上带的就是锦优给她的没更新过的地图,可这年头,这种城镇更不更新也没意义了。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荆虹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了,她换了个姿势听着神像那边的人说话,就听那边的人道:
“咱们兄弟几个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能混一天是一天呗。”
“就是,就算你能逃回去,还不是受穷挨饿的命?现在虎威军正缺人,来投的人越来越多了。”
“多也得看是什么人,全是流民,又不能上战场。”
“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把左四郎的妻儿弄出来,怎么说大家共事一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妻儿沦为官妓。”
“得了吧!左四郎还没被陷害的时候你就和人家那小娘子不清不楚的,他那儿子指不定是他的是你的呢!”
“哎哎哎,玩笑开过了啊!赶紧吃完这口饼赶紧走,一会儿行教头发现咱们老不回去,又该罚咱们了!”
没过一会儿,那伙人就离开了,荆虹靠在神像后面闭目养神——砖头城的旧图纸全印在她的脑海里呢,她在想着自己从哪条路去探虎威军的治所。
漆空的夜空里,弯弯的月牙被乌云遮了一半儿,荆虹在屋顶上跑得飞快。
前面就是虎威军的治所,治所地方倒是挺大,但人却是不多,那边的兵器好像也全是旧的,荆虹在屋顶上趴下了身子,望着下面正练身手的男人们。
等她看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她又悄悄沿着屋顶远去了。
那里的人的身手、套路都挺整齐的,就是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
再接着荆虹往南边去了。
她记的地图上标着三家武馆,这武馆都是私人的,所以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进去“挑衅”而不是像之前那个趴在屋顶上偷看。
第一家武馆的大门紧闭着,荆虹依然上了屋顶,巧了,院子里那对男人像是师徒,这个时候正在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