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虹的手里终于又有钱了,这回她可学聪明了,她自己不收着这钱,而是让柳梦长帮自己存到钱庄里,用的也不是自己的名字,她怕集定云再有办法从钱庄里把她的钱弄出来了,思来想去,荆虹找了杨六郎让他做担保以杨七郎的名义存了。
等这事儿办妥了,荆虹直接让苏九娘告诉仇大官人,钱不用直接给她了,只存到她的钱庄帐户里,进帐就差递铺的人递单子来就好了,哼,这回她倒要看看,谁还能抢了她的钱!
回头杨六郎还很是不解地问她:“大娘子,您和我七弟就一起去过一次木头城而已,您怎么就敢用他的帐户存钱呢?”
荆虹甩了甩自己的流海道:“你猜?”
柳梦长也问:“你就不怕杨七郎卷了你的钱跑了?”
荆虹又一捋自己的大长辫子道:“你再猜?”
杨六郎和柳梦长齐齐给了她一个白眼儿,没再搭理她。
仇大官人的正店是彻底火了,听说芙蓉县的客户全跑到桃花县来了,荆虹这些天就一直呆在柳梦长的铺子里,她在等人,具体说等谁,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能上钩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鱼,她抓着就对了。
这天夜深了,疾风递铺的杨五郎推开了柳梦长店铺的后门,开门的是苏九娘,她看看杨五郎,忙示意他进来,又把门关上了。
柳梦长披着衣服出来了,杨五郎看了她一眼只问:“荆大娘子呢?这儿有一封给大风阁押车队的加急件儿。”
“在里面吃饭,咱们进去说话。”柳梦长道。
荆虹正在里屋捧着奶茶喝着,杨五郎一进来她的脸色就郑重了几分:“有鱼上钩了?”
“应该是。”杨五郎笑笑。
虽说荆虹没有特别点明,但柳梦长和杨五郎都能猜到她是官府的人,而且她主子的地位绝对不低,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案子才到了这里的,不过这荆大娘子为人和善,手段乖戾,又算得上是柳梦长的恩人、大风阁的客人,柳梦长和杨五郎皆是愿意帮她办事儿的。
这大风阁的“押车队”本来就是一个鱼饵,现在有鱼上钩,这让柳梦长和杨五郎对荆虹的好奇又深了几分。
加急信件儿上只有一行字:买图,明日亥时二刻黑牛巷子张记炊饼铺。
柳梦长和杨五郎对看一眼没说什么,荆虹却是笑笑,把信收了起来,她直道:“哎呀,困了,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看着荆虹起了身,杨五郎作了一礼道:“那我就告退了,回头有事儿大娘子再差遣我。”
“嗯呐!你的家书里记得代我向七郎问好……”荆虹应着。
因着自己欺负了留里克一回,锦优感觉荆虹还没消气儿呢,就没敢靠近她,这几天一直跟在荆虹身边的都是锦宜。
眼看荆虹要去张记炊饼铺子见可疑之人,锦宜直道:“姐姐,要不把我大哥或者三弟叫来吧,我这身手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若是我大哥或者三弟在,他们最起码不会拖姐姐的后腿。”
“哎呀,咱们是去谈生意的,又不是去打架的,放轻松点……”荆虹安慰着锦宜。
锦宜只好又问:“姐姐还在生锦优的气吗?”
“没,留里克不是好好的么,我生他什么气……倒是那个没见过面的绣夭,等哪天我们打了照面……哼哼……”荆虹又开始磨后槽牙了。
锦宜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吱声儿。
第二天晚上,荆虹带着锦宜早早到了和人约定的那家铺子里,锦宜去周围探查环境去了,荆虹吃着牛肉面,只感叹老板这手艺好。
没一会儿,从后门进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这大夏天的那男人脖子上围着一条布,半遮着下巴,那人看看荆虹,又转身往外走,荆虹忙将面碗端起来把最后那口牛肉汤喝了这才跟出去。
出了门外,男人已然换了一身衣服,原来那身破破烂烂的麻衣也变成了凉快的罗衣,他依然看了荆虹一眼,荆虹快步跟上他,和他并肩走。
“红叶城以南有一个清泉寺,我要的地图上要标明通往清泉寺的每一处出路,也要清泉寺的宅落图,最好细到清泉寺里的市场都是如何摆设的。”男人压低了声音道。
荆虹抱着双臂看向了月亮,这清泉寺她太熟了,后世的清泉寺塌了,砖家们还从废墟里挖出了两条密道,当时也是一则趣闻。
男人看着荆虹压着眉毛不语,便问:“怎么了?大娘子没有图?”
“有是有,只是不知道你要多细的,你说的这个大概是我们的普通地图,这样的地图,我也不好向你要太多的钱,我原来以为你会问问我,问那清泉有什么后路、密道之类的,我好给你涨涨价格,只是你说的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而已,我在想给你开个什么价……”荆虹挑挑眉峰。
男人的眼里浮上来一抹惊讶,随后,他立刻稳了稳自己的心绪问:“大风阁果然名不虚传,若是我就要大娘子说的那种带密道的地图呢?这种的,大娘子准备向我要多少钱?”
荆虹笑笑道:“我若说五十两银子,你觉得贵吗?”
“还行,我觉得值,那我们什么时候交货?”男人又问。
“三天后,你留给我一个地址,我图标好了通知你,我可以把图发到这个地址,如果你觉得不安全,你可以只让我用你给我的地址通知你,随即你再发一个加密件儿,我再把图按你说的加密地址发过去。”荆虹一幅很专业的样子,做高端的买卖嘛,当然要体现她的专业性和保密性了。
男人似乎对荆虹这服务态度挺满意的,他直接道:“好,就按大娘子说的第二方办法,我递两次地址,以防信息泄露。”
“行,那就这么办了,前面路口我就和客官分开?”荆虹问。
“好。”男人应了一声。
两个人接下来谁也没话儿了,可到了前面的路口,荆虹打算拐弯儿了,男人却是站在原地看看她,没有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