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他以为自己有了些钱就不得了了，殊不知，人家真正的有钱人根本不带他玩儿！他还想接近我们锦儿娘子，简直是疯了！”
那边的几个小子一面说着一面收拾着，还有一个往荆虹这边来了，荆虹忙又往大花瓶后面缩了缩，她贴着墙，看着那个小子往外面去了。
对面那几个小子也从另一侧的通道往外走了，荆虹摸着墙往这边的通道追了出来。
荆虹能听到前面那个小子的脚步声，她也不敢离他太近，生怕他一扭头刚巧将自己看见。
不过好像那小子着急回去“换班”，他急匆匆地进了书房里，又将自己的怀里快要散架的册子在书桌上磕了磕，整了整，荆虹趁着那小子弯身整理册子的时候，一提身子从窗子里钻了出去。
她本想摸摸这位县太爷的短处，想办法从他这里套出些关于那个翻脸会的刘二郎的信息的，看来她不用这么费劲儿了，她只要直接去正店找人就行了。
一入夜，这正店所在的街上灯火通明，夜宵的香气也溢满了整条街，荆虹和兼雨慢慢往这边走。
前面就是正店的大门口，这上面左右各吊着三只大灯笼，将正店的招牌映的格外的明亮，兼雨问荆虹：“咱们就这么过去？”
“要不然呢？你能飞过去？这么多人！人家看见会飞的人不兴奋地拿箭给你射下来？”荆虹冲兼雨挑了挑眉毛。
兼雨有些抵触地看着那个正店的招牌道：“这个正店怕不是什么正经正店吧？那县太爷都好那口儿，下面的人岂不是更甚？”
“你别管人家这正店正经不正经，人家能过的了检查！一个地方和一个地方不一样嘛；你看人家桃花县，那边的百姓就只喜欢听听歌儿，蹦蹦迪；再看人家炉州城那边，那些个有钱人就爱挑战官家的底线，简直是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然后你再看看人家河伯县，人家那县太爷起码在表面上做了个圣人，请官方儿童合唱团去公演，简直是福音重重、爱心满满，至于牛头县么……人家在私底下探讨一下生理的奥义，又没放到明面儿上来，你能拿人家什么短？”荆虹说着拍了拍兼雨的肩膀。
兼雨很是纠结的努努嘴，还是跟着荆虹往正店里面去了。
大厅里的精神小伙儿们早就开始了兴奋的夜生活，荆虹带着兼雨往里面走，等她们上了二楼要往三楼去时，一位婆子拦下了她们：“呦！两位官娘子，有约呀？”
荆虹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拾出了一枚手牌递到了那个婆子面前：“你们这边走位娘子约了戏，定金是上个月给的，我们管事排了行程，今天才让我过来。”
那婆子看看荆虹递过来的手牌——大风阁她认识，最近那个火的让人咬牙切齿的大风阁柳管事她也听说过，可没听他们这里哪位娘子约了戏呀？
莫非是某个想红又不敢声张的娘子偷偷摸摸花了大价钱和人家约了戏？
婆子将手牌还给了荆虹，她笑笑道：“这位娘子怎么称呼？”
“我姓苏，叫苏九娘。”荆虹笑笑。
“啊呀！苏九娘！我知道的呀！不就是那个柳管事收下的得力干将之一嘛！听说是您一手带火了桃花县呀！”婆子欢喜了起来。
荆虹就客气地笑笑：“这位妈妈过奖了，那个，我们还有别的行程，不如咱们早点把戏定下来？”
那婆子忙道：“是是是，想来九娘是大忙人了！那个，我们去三楼说话！请请请！”
要不就说，这心眼儿还得和聪明人耍，因为笨的都不知道你在和他耍心眼儿呀！
不过这妈妈也不是好糊弄的，她把荆虹带到三楼先命人冲了上好的茶汤伺候着，自己也是“诈”自己那帮女儿去了。
二楼的一间大梳妆间里，四个美娇娘正在对镜梳妆，那婆子往里面去，她靠在一旁故作不经意地道：“锦儿还没回来呢！”
其中一个冷哼道：“锦儿姐姐可是只招待县太爷的，人家招待完了县太爷就休息下了，几时回来过？回来也要到第二天早上了，而且是回这里，还是回妈妈的宅子那里都不一定呢！”
婆子笑笑：“谁让她出息了呢！你们几个也不比她差，且说笑笑，笑笑最近不是和吉家的公子走的很近么？”
那边一个正在换衣裳的娘子转过了脸来——这位娘子才叫一个妩媚，她光是抛过来一个慵懒的眼神都能让人骨头发软，就听她道：“吉家的公子和我走的近又不是因为喜欢我，一来，我和苗大哥一起在城隍庙那边要过饭，二来，孙二郎老是缠着我不放，而吉家的公子想从我这里打听到苗大哥的下落和孙二郎的花花肠子，若说讨人喜欢，我可比不过锦儿姐姐。”
“是啊……人家早年已经攒下人脉了，不过再漂亮的娘子也是昙花一现，如果我们也像别的正店那样有自己的招牌曲目该多好……”婆子说着就开始观察自己这几个女儿的脸色了。
“什么招牌曲目？咱们牛头县和别的县不一样，这些男人一个个的仙丹吃太多了，火气盛，他们才不会好好听曲子、看戏呢！”另一位小娘子也插了一句嘴。
再看看其它人的脸色，那婆子怎么琢磨，怎么感觉这定戏的不是她们任何一个，可除了她们，别人恐怕没有钱交什么定金吧？
不行，她还得去那个苏九娘那里探探情况去。
直说着，这婆子又往三楼这边来了。
兼雨往外面望了一眼，她小声冲荆虹道：“来了来了！”
荆虹挑挑眉，一脸轻松的样子。
那婆子上来先赔笑，她轻声细语地冲荆虹道：“九娘子呀，您这个是不是搞错了呀？我们这边的女儿没有往柳管事那里定戏的呀！”
兼雨一阵心虚，荆虹却是不慌不忙从自己后腰的书包里拾出来了一个小册子，又加了一张收据道：“哦，是吗？我还以为真是妈妈记不清楚了呢！莫非是柳管事那边出了差错了？妈妈再核对一遍吧！省得我回去不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