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雨看看荆虹,荆虹扁扁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你看那菅灵是个什么性子就能了解她爹娘是个什么性子。”
“那,关小官人,原来你和二姐儿都不在家住啊?”那边的彭繁空已经刷好马了,她正在洗手准备往这边来呢。
“是啊,我大姐什么时候离的家,我娘就什么时候把我二姐和我送走的,我二姐姐跟着龙图阁的一位包学士学画画和写字,我则是在包学士的弟弟包学士家里准备考试;我们都住包家,吃喝一般也在包家,平时我娘不允许我们回来,不过大姐要是回来了,我们也就可以回来,但是我们自己的院子都荒芜了,也没法住,所以,一般回来看看就又走了。”关斯杰道。
荆虹就恍然大悟了:“哦……原来你们的院子也都是荒芜的?”
“对啊,我娘的佛堂也是,我娘说了,她说人家那什么就是在野地里上天的,那佛堂是修的富丽堂皇还是如野地一般,人家佛祖是不会计较的,不过我怀疑我娘信的不是佛,因为有一次我明明看到她那里放的都是道家的书!”关斯杰努着嘴道。
荆虹和兼雨又是惊恐地对望了一眼,兼雨问关斯杰:“关小官人,你爹呢?”
“我爹住官家的公寓,他也不回来,别人都说他在外面早有女人了,我娘就对我们说,那是我爹的桃花劫,他得渡,不渡这坏运气就转移到我和我姐身上了!而且我娘还挺喜欢我爹渡劫的。”关斯杰说的一本正经。
刚刚坐下的彭繁空脸上露出了和荆虹兼雨一样惊恐的神情——这关夫人不是一般人呐!
“啊,关小官人,你二姐的身体是不是不好啊?”荆虹又问。
“对啊,她是胎里就有的,我娘说她怀着我二姐的时候,正值我大姐叛逆的高峰期,我二姐生来就有病,而且她月子也没做好,她自己也一身病,后来又听人说,生女儿的时候能把月子病治好,她这才准备又生一个,谁知道第二个是个儿子,不是个女儿,不过生完我她倒是好好养了养,现在就成天研究那些天上的地下的东西,反正她对人世间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只要是人世间没有东西,她都感兴趣。”关斯杰又道。
然后,荆虹得出了结论:关副院司小时候不好惹;关老爹是个渣男;关副院司她舅舅恐怕也不大懂事儿;关斯蓉怕不是个伪绿茶?最重要的,也是荆虹最肯定的结论是,关小官人特别可爱!
“饭菜合口么?”荆虹挑着眉毛问。
关斯杰忙点头:“合口合口!我老师和师娘平时吃的清淡,也不让我和我二姐多吃油的东西,说坏人身体,你说我们都是年轻人,消耗大,光吃清淡的怎么能行!我师姐和师哥都是偷偷给我们送吃的,尤其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这么瘦,但是饭量出奇的大,半夜我师姐必须偷偷给我送一顿饭,要不然我饿得睡不着觉!”
“你师娘和老师不管你师姐?”兼雨问。
“我师姐嫁人了,嫁的隔壁,就隔一面墙而已,我姐夫也知道,有时候我师姐哄孩子,我姐夫或者我师哥就给我送饭吃。”关斯杰道。
荆虹便抿嘴笑了,果然,小可爱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团宠;这也可能就是关夫人的高明之处,她不好管这三个孩子,所以干脆不管;那关斯兰有她舅舅宠着,她的女儿和儿子也有他们老师那边的人宠着,要说受委屈,大家都在受委屈;要说有人疼,大家也都有人疼,这样她自己还省心。
后院里这几位闲得还算融洽,不知不觉天色便晚了,关斯杰看了看天空的月亮道:“啊呀,我得回去了!”
荆虹忙起了身道:“关小官人,我送你,夜路不安全,而且听你的意思,你老师家离这里也不近。”
“啊?虹姐姐要送我?那你回来的时候,岂不是也是一个人?”关斯杰还问了一句。
荆虹就扬着嘴角笑了,兼雨也是认真地道:“你虹姐姐可不是一般人,这一位日行一千,夜行八百!还可以单挑辽人,她送十个你都绰绰有余!”
关斯伙就瞪大了细细又亮晶晶的眼睛道:“哇哦~”
倒是荆虹,她瞪了兼雨一眼道:“你形容我的那都是什么词儿?那是形容人的吗?”
“也对,好像是形容牲口的……”关斯杰也道。
“行了行了,我送你,把茶汤带上,路上喝。”荆虹笑笑。
关斯杰应了一声,又笑的可爱又腼腆。
送关斯杰回他老师家里荆虹是赶的马车,关斯杰也不坐马车里,荆虹坐“驾驶”座,他就同她并排坐在“副驾驶”,两个人依然有说有笑。
穿了三条半街,关斯杰才道:“虹姐姐,快到了,前面那个大门上挂着各一主一副灯笼的就是了。”
荆虹瞄了关斯杰一眼,她问:“送你到正门?”
“当然不是……咱们得偷偷走侧门!”关斯杰笑笑。
荆虹也笑,不过她到这里就马车停下了,自己又送关斯杰往里面走,两个人快到侧门了,正看到那边有个小娘子正着急地踱来踱去。
“哦,是我二姐。”关斯杰轻声道。
那边的关斯蓉一转身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走的关斯杰,她忙紧走几步到了他身边问:“你怎么才回来!”
关斯杰笑笑道:“和虹姐姐他们吃了饭,又聊了一地儿,就晚了。”
“赶紧进去!一会儿老师送客人出来到你屋里发现你不在,你就死定了!”关斯蓉压着声音道。
“哦哦!那个,虹姐姐,我先进去了,我老师管的严,我和我二姐都特别小心!”关斯杰说着就往里面跑,荆虹还冲他挥了挥手。
关斯蓉看了看荆虹,她冲她歉意地笑笑,荆虹也就只能笑了,然后关斯蓉也忙进去了,没敢在这里多呆。
送完了关斯杰,荆虹才慢悠悠地往回走,可她刚往自己的马车那边去,就发现有个人正在给她的马车贴条,荆虹一惊,她小跑着过去拉住了那人的手臂,那人瞄着荆虹道:“怎么了?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