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辛回到承乾宫越想越不甘心,那喜儿留着就是一个祸患,就像揣在衣兜里的炮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点着了,炸伤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除掉喜儿,只要喜儿回到承乾宫就不怕没机会收拾她。想要回喜儿必定需要柔妃娘娘出面了,远远的看见大宫女翠竹端着一碗羹汤走过来,洪辛开口拦下她:“娘娘此刻在干什么?”
翠竹剜了他一眼,愤愤地说:“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守着小皇子了。亏得小皇子没大碍了,不然今日你我都得遭殃了。”洪辛心里虽然惴惴不安,但面上却也是装的气愤不已的样子。
“对了,你把喜儿怎么样了?娘娘说要亲自审问她的。”
“我可正是为这事来找娘娘的,那喜儿被畅清阁的那位给带走了。”翠荷一听牵扯到新进的嫔妃也是皱了一下眉头,两人没再说什么一起去到殿里头。柔妃正躺在软榻上休息,早上被小皇子折腾一番,精神紧绷的,此刻安歇下来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翠竹看着自家主子也是心疼,柔妃当初是和先皇后一起嫁进王府的,两人在闺阁时就是极好的朋友,入府后相处的也极为融洽。翠竹记得当时先皇后为了和主子讨论诗画,竟把皇上赶去了书房睡。那时还是王爷的皇上还打趣她俩说:“我瞧着你俩才是如胶似漆的小两口,我竟是个多余的幌子。”那段时期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真是美好安逸的有些不现实。主子那时候每天都是笑意盈盈的,但自从先皇后难产过世后,主子就很少开怀的笑过了。
“娘娘,奴婢熬了一碗参汤,您趁热喝了吧。”翠竹轻声叫醒她,把汤放在桌上用小碗盛了端给她。柔妃坐起身来,接过碗喝了两口,瞥见洪辛站在一旁倒是叫她想起了早上的事。“喜儿呢?把她带过来,本宫要见她。”
洪辛刷的一下跪在地上:“娘娘,奴才无能!喜儿那丫头也不知是何时得了赵贵人的青眼,奴才正想审问她的时候,赵贵人堪堪出现带走了她。”洪辛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在外人眼里那自是因为办事不利而羞愧惶恐。
柔妃手里一顿,随即把碗递给翠竹。边用帕子擦嘴边说:“赵贵人?这才进宫没几天,昨日刚承宠,今日就把手伸到我承乾宫了 。哼!这是仗着家世好,便目中无人了?”
洪辛瞧着自家娘娘心有芥蒂了,便又添油加醋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娘娘,这赵贵人摆明了就是瞧不上您啊。这样随随便便的带走您宫里的人,还说您照顾不好小皇子,要找皇上好好彻查承乾宫。”柔妃原本只是觉得那赵舒窈是仗着自己家世好,有些傲慢无礼罢了。听洪辛这样一说,她怕是想要主宰这个后宫了。柔妃从来都不肖想那个位子,但她也决不会允许一个她不喜欢的女人占据那个位置。在她心里除了先皇后的才德,没有人能堪此重任。赵舒窈那样狐媚轻佻的女子,怎么配和先皇后相提并论。柔妃一直都记得先帝赐婚的那年,先皇后站在梨花树下轻声对她说:“纯音,那个地方要困住我一生了,我有点害怕,却又有点兴奋。原本他就像天上的月亮,朗朗清辉,遥远又陌生,现在我竟然触手可及。”清风吹过,飘落了一地的梨花,她站在梨花凉雨中瘦弱单薄的身影,惹得人一阵心疼。那日她回府后就跪在父亲面前,求父亲想办法让她和雪薇一同嫁入王府。父亲不同意,她就不吃不喝地跪在庭院里无声的和他抗争,从她以命相搏的那一刻开始,父母就败了。最后为她不惜脸面的求皇上赐婚,她知道皇上能答应赐婚必定是有要求的,皇室的人一向讲究利益考量。但她从没有问过,父亲也没有提起过,只在她出嫁的那日看着她那身玫红色的嫁衣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日后再艰难你都必须给我走到底。”当时的她在许家和王雪薇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所以现在她也不允许有人来侵占属于雪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