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皇上成亲这么多年,却只有承佾这一个皇子,自然是非常看重的。虽然柔妃和梁文帝两人之间不算亲昵,但对承佾两人都是疼爱有加。“洪辛,你现在去崇政殿候着,只要皇上一下朝你就告诉他,小皇子夹竹桃中毒的事。”洪辛知道娘娘是想先发制人,这样也好,让有人故意谋害小皇子的这种想法先入为主,到时候就不会只听赵贵人一人之言了。
洪辛一直在崇政殿外等候着,梁文帝在朝堂上听那些大臣为了一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喋喋不休的争吵,此刻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清净清净。刚走出来就看到洪辛跪在门外,一脸焦虑。他不着痕迹的抹去了眼底的不耐烦出声问到:“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小皇子今早被一个丫鬟下毒,幸得剂量不大这才有惊无险,只是此刻都还没醒过来,柔妃娘娘也因心悸过度病了。”
梁文帝一听是承佾有事,心里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也许是因为自己年少时,总是被规矩礼教所束缚着,不得与父皇过度亲近,所以对自己的孩子他从不这样要求他们,他不希望日后从自己孩子眼里看到的都是恭的君臣之仪。“申元,摆驾承乾宫。”
在去承乾宫的路上,洪辛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复述给梁文帝听,刘公公一直在观察梁文帝的表情,眼前的人目光坚定的直视着前方,紧抿着双唇,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挥散不去的阴韵。服侍他这么多年了,皇上很少会把心情显露在脸上。外人都说帝王之家的人,都是薄情寡性,唯利是图的。其实只是没有经历过的人,对于皇家的一种臆想罢了。对权势名利的追逐是不分身份地位的,也无分朝堂市井。只不过在这四方城里拥有的是天下至尊的荣耀,人性就被无限的放大了。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早就磨平了那少年应有的棱角,但纵使他把帝王的权谋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内心依然有温暖纯良的坚守。那是对于亲情的守护,但这也是生在帝王之家的人最大的奢望。
梁文帝一进承乾宫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走进内殿看到柔妃躺在贵妃榻上,披散着长发,面无血色。柔妃看到梁文帝来了,想起身行礼,梁文帝按住她,扶她躺好。“这些虚礼就不用顾及了,身体要紧。”
“是臣妾无能,没有照顾好皇子,害他受此灾祸。太医说佾儿本就体弱,那夹竹桃的毒性又凶猛,怕是会伤到根本,日后会留下病根的。”柔妃边说边用手帕擦拭眼泪,伏在梁文帝怀中痛哭。梁文帝自然是耐心温柔的安慰着柔妃。“朕会让太医尽心医治承佾的,你放心朕的承佾是有福之人,自会吉人天相的。”
“皇上,臣妾难过的是这次的事也许不是个意外啊!是有人存心想害承佾的。”柔妃情绪激动,声音也变的有些尖锐。彷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紧紧的攥紧梁文帝的衣袖。柔妃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偏居一隅。当初生承佾时也是和雪薇一样,胎儿过大导致难产,她和雪薇都是用自己的命为他生下自己的孩子的。虽然他不见得有多爱着她们两个,但是在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都是她们陪着他度过的,也是这两个孩子让他感觉到为人父的欣喜和责任。况且他自小在宫里长大,见多了后宫女人的阴险算计,所以极其不喜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柔妃认准了梁文帝对承佾这个孩子有特殊的感情,所以她体现出来的所有难过害怕都是围绕着承佾。
“皇上,臣妾不求别的,只想承佾平平安安的长大。这件事如果不调查清楚,难保不会重蹈覆辙。下一次承佾也许就不会有命活下来了。”柔妃说的声泪俱下,怎么看都是一个为孩子担惊受怕的无助母亲。“那赵贵人明知喜儿是罪奴还将她带回宫,置臣妾于何地呢?臣妾求皇上把那喜儿交到慎刑司审问清楚,查清是否有幕后主使。”路上洪辛就禀报过喜儿被赵舒窈带走了,梁文帝瞧着她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也疑惑她带走喜儿是为了什么。“申元,你去一趟畅清阁把赵贵人请来,连同喜儿一起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