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墨子谦开始调查路曲雅和秦狩一起失踪的事后,便经常不回家,总是给林语曦打个电话让她先睡就没了后续。
林语曦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着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又焦急又无奈。
……
夜晚,林语曦坐在餐桌上,自己刚打车回到家,墨子谦这几天都没来接他,处于对她的安全着想,他和网约车的司机提前约好,一到时间,网约车就会来接林语曦。为了保险起见,林语曦上车前会打开位置共享。
虽然不知道墨子谦为什么这么警觉,但一想到路曲雅和秦狩的失踪,也明白起来。
回家后,桌上已经摆好了饭,但味道却和以往不同,这些菜都不是墨子谦做的,林语曦一尝便知。
他最近真的很忙……
他越忙,就说明事情越严重……
明明一天的训练量很大,好在这几天《重回》没有他们的戏份拍摄。她一般去了lee那还可以加训一会,身体上的劳累竟被心中的不安取代。明明应该感到很饿,却一口也吃不下去。
餐厅只开了一盏暖色调的灯,周围的光线都是昏暗的。
林语曦拿着手机,看着她和路曲雅的合照,神情严肃。
“你到底去哪了……”她无力的垂下头,将手机扣下,这些照片,不看还好,越看越心糟。
从前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刺痛人伤口的利剑。
回忆越是美好,现实就越是残酷……
她皱着眉,就那样趴在桌上睡着了……
……
墨宅……
昏暗的书房内,墨子谦正带着眼镜,盯着电脑上的一段视频。
视频中,一辆白色的车正快速行驶在山间公路上,这里的情况不容乐观,旁边的路灯忽明忽暗,有的甚至直接坏掉,白车这样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着急的好像在逃离什么一样……
接着,它的身后便跟来了一辆黑色面包车,它车身巨大,速度也十分快。
没过一会,黑车就赶上了正在行驶的白车,由于山间的防护措施只有几根柱子拦在悬崖旁,而且白车正值拐角的转弯处,一个猛转,白车毫无预兆的冲向一旁的深渊。
重重的摔了下去。
只听下面传来一声巨响。
接着黑车上的人便快速靠边停车,迅速下车跑向悬崖口。
他们望着下面,互相对视,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男人的手快速按动鼠标,似乎是想要看清监控里人物的脸。然而山间的监控清晰度太差了。这里管辖的人常年更换,始终没有定下来一个固定的人员,且来往的人并不多,本就是荒僻之地,路灯坏了很久都没人修理。监控自然用的是很早之前的。
男人右手抚上额头,左手狠狠攥紧。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愤怒极了。
画面中白车的车主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好的兄弟秦狩的。
自从林语曦告诉他路曲雅失踪的事后,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哥们也联系不上了。
他知道他们家族的一些事情,但是也只是一知半解。
二人虽然关系要好,但是家族的斗争实在太过于复杂,平时只会随口提一句。彼此之间从未真正敞开心扉的聊过。
他知道秦狩被他家族的人管的很严,正因为这样。才会产生那么强烈的逆反心理。
不然明明是一个医学届的奇才,又为什么要逃离家族来追求一些刺激的项目。
赛车……
拳击……
说白了,这些项目真正比起来,都是带着一定生命危险的。
无非是人受的压抑太过强烈了,才会想要玩一些刺激的项目以次达到放松的目的。
这几天他都把他埋在书房,动用了很多人去查这件事。
那个山路的监控几乎是很难找的,因为那是个老区,管辖人员也不固定,但是还是被他找到了。
可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猛的抽痛。
他不知道崖低有什么,也不知道悬崖有多高,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有机会见到他……
他从小到大也没有朋友,从13岁起在墨家过着提心吊胆的身份。
明明那里是他自己的家,可是,却没人真的欢迎他。
将他生下来的女人,一出生就把他丢在孤儿院。弃他而去,无论那女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报复也好,不在意也罢。但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成为了她报复他父亲的工具。
被接回去时,母亲已经死亡。
他莫名有了个弟弟。
然而他却对自己充满敌意。
父亲常年不回家,他的叔叔们一个个盯着他,就希望他能出点什么事,好让他失去墨家财产继承权。
墨家的发展历史一直要追溯到西周时期。在以宗法制为纽带的统治时代。血缘是一切关系的纽带。
嫡长子继承制是唯一被认可的家族继承制度。
虽然后来历史发展,但是墨家却始终未废除这一条。
墨子谦出现以前,墨珏是墨家的长子,合法继承人,家里所有的人都围着他转,可是自从墨子谦出现,地位受到威胁后,他就开始攻击墨子谦。想和叔叔们一起合力逼退他。让他主动放弃继承权利。
在这个过程中,他知道了什么叫尔虞我诈,学会了欺骗与背叛,学会了杀人于无形……
随着自己手段越来越狠厉,墨家原本反对他的人也越来越少。
13岁到16岁,要问别的少年这个事情在干的事,那一定是在上学。
而他,不仅得上学,还要学会如何在这座吃人的大房子里活下去。
偶尔,他也会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甚至也想过放弃。
毕竟一个孩子和那么多豺狼虎豹的叔叔斗,自然是嫩了些。
可每当这时候,他总会想起孤儿院那个拉着他的手,叫他哥哥的小女孩。
他答应过他,要保护她的。
可他如今离去了,食言。
这些事只能留到以后去做,如果现在他就垮了,那以后,谁来保护他的女孩。
三年,三年的算计,他一步步走向墨家更高的地位。
他像极了一个商业奇才,可能是遗传了他的父亲。
对这方面的知识基本是过目不忘。
他没有童年,他一直在学习。因为不学习,他就会被淘汰,被淘汰,他就会被人杀于无形。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着墨氏在全球的综合实力越来越强。家族的人也就信服了,于是他16岁时,就成为了墨家新的家主。
有人欢喜有人愁,墨子谦说不清自己是否快乐。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离见他的女孩越来越近的时候,动力就十足。
而墨珏对他的偏见也越来越严重起来。
他越是发光,越是优秀,看不惯他的人也就越多。
好在只有墨家内部的人知道墨氏是由一个未长大的毛头小子来掌管的,公司里的职员对新BOSS的身份几乎是一无所知。
就这样,他越来越出众,商业交易也越来越顺利,公司也逐渐壮大。遍布全球。
可他仍然有个遗憾……
他没有朋友……
从小他就是一个人。没有人拉着他的手说我们一起走。也没有人和他一起打篮球,一起收情书。
直到他22岁那年,因为拍戏的角色设定,必须要学拳击,他在那里认识了秦狩。
墨子谦性子冷淡,不喜欢说话。可秦狩不同。他喜欢墨子谦这样大块头的家伙,刚开始被他的身材吸引,就一直找他说话。
可墨子谦基本都是爱答不理的。后来他也不放弃,每天围在墨子谦身边。告诉他,他真的很想和他成为朋友。
起初墨子谦还冷笑。
“朋友?”
“你也配?”
如此绝情的话从墨子谦口中说出,秦狩明显怔了一下。
从那之后二人便再无交流。
直到有次墨子谦被仇家绑架,巧的是,在将墨子谦电晕拖上车的时候,秦狩恰好从地车场走出。于是他便跟了上去。
那次的情况极其凶残,仇家被经融风暴席卷,整个公司受影响破产。公司欠下巨额。想要绑走墨家长子来以此要挟。
可他们不知道墨子谦既是长子的身份,又是家主的身份。
于是由于墨家家主一直没有出面,谁也没有去拿赎金换墨子谦的命。
他们把他藏在一个仓库中,悬空将他挂起,下面放出了几匹恶狗。他们在墨子谦的腿上涂满了肥油,引的恶狗不断撕咬。
在一旁偷偷藏着的秦狩看的惊心胆战。可是警察还没来,他刚刚报了警,离他们到这里还得有一段距离。他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但是他忍不了了,眼前这样的画面太让人作呕。
他冲出去的时候,墨子谦竟然隐约睁大了双眼。
原本他都快疼晕过去了,嘴角不断往外流着血,可当他看到秦狩出现时,严重充满了震惊。
秦狩也在赌,如果等警察到了再去救救下墨子谦。那他一定必死无疑。
他不知给那些狗扔了什么颗粒在地上,它们舔了之后。呜呜叫了几声,便倒地了。
周围没有人看,可门外却有人守着,听到狗不叫了之后。门外的两人出来查看,秦狩躲在一旁,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只能直接上手。
经过一番搏斗后,看守的两人被他应付过去。
他往二楼走去,在一旁找到一把利斧,艰难的从空中将绳子砍断,二楼离一楼有5米左右,墨子谦只能从二楼悬空地直接摔到一楼。
好在秦狩刚刚将一旁装着沙子的麻袋放在了他的正下方。
沙子松软的质地为他的摔落减轻了不少阻力。
墨子谦此时的体力并未完全恢复,且小腿处大片的肉被撕咬,血肉模糊的同时又血流不止。
秦狩很快下楼,他将墨子谦小心翼翼的扶起,严重充满了心疼。
“你怎么来了……”墨子谦声音虚弱,嘴唇已经白的不像话,但还是断断续续的把这句话说完了。
“你什么人!?”门外突然冲今一个人,他身材瘦小,墨子谦勉强睁眼看去,发现这就是刚刚那伙人中的一个。
秦狩低咒一声,拿起一旁的棒子朝他走去。
可对方显然也是个不怕死的,他迎面而上,和秦狩对打。
在体力这方面,秦狩常年练习搏击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他几下将歹徒打倒在地,这算是正当防卫,那人很快从嘴角流出鲜血。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明显,这应该代表警察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由于被重拳冲击,倒在地上的歹徒的耳朵根本听不清任何声音。他又挨了几下,突然冲着秦狩诡异的笑了。
秦狩被他的笑弄的浑身发麻,手中的拳头一顿,没有礼物打下去。
突然,不知他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趁秦狩不备,狠厉的向他的腹部刺去。
这下,秦狩手中的动作彻底停住,他惊讶的看着眼下的人,刀子越刺越深,他疼的窒息,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了模糊状态。
门外传来跑步的声音,秦狩刚到底,便听见有人在叫他。
警察们赶来了,那名歹徒本就被伤的不轻,所以当秦狩倒地时,他也没有力气去补刀。
警察将他和墨子谦抬向急救车伤,当场抓捕了5名看守,其余的策划者都已经逃之夭夭了。
二人也算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待被人被送到救治后,很快就被诊断出来说没什么大事了。
所以进入医院后,很快他们就转到了独立的私人单间。
那是二人第一次敞开心扉的交谈。
墨子谦的腿被加的高高的,他只能平躺着,而亲狩则是因为被刺入腹部。
“为什么救我……”墨子谦勉强转头看他,秦狩却仍然闭着眼睛:“因为你是我兄弟。”
男人之间从来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交流,今天的事情一过,墨子谦和秦狩才算正真的认识了。
这种过命了的交情,也使墨子谦开始相信别人。
只不过,就是秦狩的话太多了。
时不时就要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墨子谦第一次感受被人在乎的感觉也并没有那么好。
后来,秦家派人来过几次,都是在搏击术的训练门口徘徊几下,待所有路人都出去才开口。
墨子谦那时觉得不妥,于是每当有人来找秦狩时,他都会提前到水房待着,等找秦狩的人彻底离开了才会出来,
这些年,他家族每年都会派人接他走。可他却始终没有成功被带走一次。
后来二人每次聊起这个话题,秦狩的笑容总会被取代。他似乎机器不愿意讨论他的家族。他不说,墨子谦自然也就不问。
但毕竟两年也不是两个小时那么多,平时的细节是怎么瞒也瞒不住的。比如秦狩的医术,以及……
那些醉酒后的真心话……
所以他的事情实际上墨子谦是了解了个大概的,只不过,这一次这些事情发生的都毫无预兆。墨子谦开始分析,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