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最后两人也没对成戏。
这边谢西辞趁着姜棠吃饭的功夫拿了剧本刚看了两眼，就听见不远处一个试探的声音响起：“谢……老谢？”
两人转过脸去看，看见正托着餐盘的周扬一脸惊讶的站在不远处。
“不是吧，难道我听的小道消息是真的？”周扬毫无形象的叼着叉子走过来坐下。
姜棠自从《SUMMER DAY》结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周扬，当时在节目里周扬也算半个导师一样帮她，这会儿姜棠笑着准备起身，被周扬抬手制止了：“不用这么客气。”
“你听的什么小道消息？”谢西辞问。
“就有人说你来《廿七之后》演男一，不会吧，你不之前还说要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拍戏吗？而且还来C市……哎，说实话我更倾向于你来看姜棠。”周扬切了块牛排一边吃一边分析。
一旁被点名的姜棠一脸莫名，不明白为什么和谢西辞出演男一比，来看她就变得合理化。
“是真的。”谢西辞十分淡定从容的喝了口清水。
“我去，”周扬感叹了一句，又吃了一口牛排压压惊，不过想想女一是姜棠，谢西辞的做法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么想着，周扬又开口：“你猜我演什么？”
“宋宇。”
宋宇是在男主郜辰光死后和女主陈意相亲的人，也是真正让陈意认清现实，勇于反抗自己母亲强加给她枷锁的人，总体来说还算是挺重要的一个角色。
“一点儿悬念都没有。”周扬嗤了一声。
他应该是最早定下的角色，和两位主演的人选确定时间前前后后差了大半年，不然他也不可能错过这么多八卦消息。
“话说回来。”谢西辞喝完一杯水之后把杯子放下：“你当初不是说打死也不演戏吗？怎么这两年没少跑剧组。”
这话算是戳到周扬的痛处了，连面前鲜嫩多汁的牛排都变的食不下咽。
“可别说了，这事说起来我就头疼。《SUMMER DAY》之后我不是又参加了一个小综艺，就在聊天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之前大火的一首流行歌……说它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就被那人的粉丝给围攻了，说我自己就是个流量，还有脸说别人。”
这么一说，姜棠也有了点儿印象，这事当时还上了热搜。
虽然周扬在综艺里还没控制住自己的嘴这点很值得吐槽，但不得不说，被周扬说得那首歌确实是一首毫无技术含量得口水歌，他也确实没有吐槽错。
就因为这个被人家的粉丝追着骂也是怪惨的。
谢西辞也记起来当时他看见热搜之后去问了周扬，被周扬嘻嘻哈哈的把话题绕开了，本来以为这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
“你说，我虽然不如你厉害，但好歹也是十几岁就开始在音乐圈里混的，也是正儿八经学过声乐出过专辑的，凭什么说我说话没有一点儿可信度？他们的眼跟耳朵都是摆设吗？”回忆起往事，周扬的怒火又被层层点燃，忍不住连语调都拔高了。
姜棠默默的把周扬的水往前推了推，生怕他喊坏嗓子。
“所以呢，这跟你演戏有什么关系？”谢西辞问。
一提这个，周扬就蔫了，方才吐槽时的嚣张气焰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气无力的说：“然后我经纪人说是因为我没拿得出手的作品，导致大家都觉得我是个流量小生，说话自然没有信服力，所以送我来拍戏，让我早点摘掉流量的帽子。”
听完周扬的话之后的谢西辞语气颇为嘲讽：“你经纪人这是什么破逻辑？”
“是吧，我也是这么问的，你猜我经纪人怎么回的我。”
“怎么？”
“她跟我说，现在的趋势就是这样，流量们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就一窝蜂的去演戏。就好像演了戏就有了实力有了作品一样，也不知道这种歪理是怎么被一步步捧成真理的。”
“被一群没脑子的经纪人和跟风黑捧出来的。”
“我记得你也是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的，去年发的那张新专就很好。”姜棠说。
周扬叹了口气，显然已经是放弃挣扎了：“那有什么用，没人买账。”
谢西辞冷哼：“照这么下去，也不用出歌手乐队之类的，娱乐圈光出演员算了。”
“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演完这部戏，再找机会跟我经纪人谈谈吧。”
周扬这一顿晚饭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变得不太美好，吃了一半就撂了叉子回了房间，估计是要缓一缓又自闭了的心情。
姜棠看周扬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又吃了两口已经冷掉的意面后也放下了叉子。
谢西辞从剧本里抬起头：“吃饱了？”
“嗯。”本来还可以再吃点，但刚才光顾着听周扬说话就没顾上吃东西，这会儿也不饿了。
谢西辞屈指敲了敲玻璃桌面：“有什么想法？”
“什……什么？”
谢西辞颇为好笑的问：“周扬这事，你不是有话想说？”
“其实也没什么，你们说的也挺对的。”姜棠说：“本来也确实如此……如果是已经在某个领域很牛，再跑去演戏做个两栖三栖艺人也就算了，但要是把演戏当成一块更上一层的踏板，就一点儿都没诚意了。”
说这话的时候，姜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谢西辞，谢西辞随手把玩着方才喝水的杯子，面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
“所以……”
“所以？”
谢西辞语气突然有点严肃：“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演戏，也是想要个拿的出手的作品？”
这话问的姜棠愣了愣，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跑到自己身上来了，也没想到谢西辞竟然都能猜中自己在想些什么，心事一时间被拿出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谢西辞对她做出的这些选择的时候，一直都是都保持一个旁观者的态度，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原意试试就试试，姜棠也一直以为谢西辞不是很在意，完全没有想到谢西辞今天会主动提及。
语气还颇为不善。
鉴于谢西辞余威仍在姜棠心中挥之不去，思前想后半晌，姜棠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有……有点儿。”
“有点儿？”
“不止有点儿……”姜棠被他逼问的竟然萌生出了一点儿委屈，很想说一句：明明当初是你们说让我自己做决定的，怎么现在又来质问我？
但她不敢。
怪怂的。
气氛一时间有点儿凝固。
最终还是谢西辞忍不住笑了一声，说：“又没审你，不用这个样子吧，嗯？”
尾音上翘，是被黄鹤楼小姐姐们吹上天的性感声线。
但姜棠以及该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了，此刻正低头跟盘子里因为冷掉而有些糊的意面相面的姜棠腹诽。
都这么严肃了还不算审，非要拿刀架着脖子恐吓才叫审吗？
其实，谢西辞的本意是想借着周扬的事好好点一点姜棠，加上刚才听的来气，语气不免有些重了。
但这要搁在从前的谢西辞身上，没准还要得意的认为这是气场的加成，但碰上姜棠一脸委屈低着头的样子，谢大明星竟然难得的，训人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一圈，却到底没说出去。
姜棠可能不知道，自己以为面上装的不动声色毫无破绽，实则眼眶都已经微微有些红了，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兔子，让谢西辞接下来要说的话又如数被咽回了肚子里。
改天再说吧，不能小姑娘兴致勃勃的第一次演女一号，就这么打击人家自尊心。这事是不能不说，但暂时搁置一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直坚信自己很有原则的谢西辞这么告诉自己。
然后看了看手机，回了几个正催促他的消息之后，谢西辞决定缓和一下气氛，“别闹脾气，带你去玩，去不去？”
“我没闹脾气……”话题转得太快，姜棠差点没跟上：“明……明天就开机了，这会去哪儿玩？不对，老板你一会儿不是有饭局吗？”
“就是带你去饭局玩。”谢西辞站起身，拿了搭在座椅上的外套：“去不去？”
“不去……了吧。”
开玩笑，谢西辞的饭局，估计都是娱乐圈叫得出名字的大佬吧，就算是谢西辞主动要带她，那她一个小透明也不能去凑这个热闹。
这点数姜棠心里还是有的。
但谢西辞并不打算放过姜棠，再被姜棠拒绝之后，要把她带过去的想法突然变得异常坚决：“没事，就是一群熟人，程淇也在。”
“程姐她怎么也在？”来C市之前程淇已经提前跟姜棠说好了，先让小钱跟她过来进组，她那边有点儿私事要处理。
说是私事，估计又是被她家先生给拖住了脚，而且C市本来就是程淇家，真有什么大事她也能第一时间赶过来，所以姜棠当时也很懂事的表示了理解。
如今谢西辞说饭局上也有她，这倒让姜棠好奇到底是怎样一群人聚在一起了，好像不止是业内大佬们。
“快点，我已经迟到了。”谢西辞不再理会姜棠的犹豫，直截了当的下了最后通牒。
姜棠只好跟上。
“老板，我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穿这样会不会不太正式。”姜棠迟疑道，主要是怕给谢西辞丢脸。
“穿这身就行，就是个私人聚会。”
“那……不会很晚结束吧？”姜棠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明天还有开机仪式和第一场戏，他们两个作为主演前一天晚上还去参加饭局，说出去影响怪不好的。
“没事，李培做东，导演都在你怕什么。”谢西辞伸手摁了电梯：“不喝酒，估计会有别的导演，借着这个机会你也认认人。”
趁着等电梯的功夫，谢西辞给黎侑发消息。
【程淇真的去了？】
黎侑那边回了一个问好之后，紧跟着又连着发来好几条消息，很明显不是出自于这个账号的主人之手。
【叫谁呢？不是你之前姐姐长姐姐短的时候了？】
【还有，你这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真的去了？】
【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了，吃饭都不敢见着我？】
谢西辞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回了一条消息。
【没，我一会带你艺人过去，你在省的她认生】
那边坐在副驾驶上拿着黎侑手机玩的程淇还要打字的手指顿了顿，歪头看身旁安静开车的丈夫一眼，表情一言难尽，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点儿什么。
“怎么？”黎侑转了个弯之后扫了她一眼，戏谑道：“还真翻到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是……”程淇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回了几个句号过去，又问黎侑：“今天晚上到底都有谁去？”
黎侑被问得一头雾水：“不是李培攒的局？除了咱们几个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导演制片人吧，可能还会有几个小明星。”
“嗯？还有小明星？”程淇听出不对味来：“你之前跟我说的时候可没说有小明星。”
程淇好歹也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最清楚有些导演制片人什么的秉性，吃个饭少不得小明星、小情儿的作陪。
即便今天算是个李培做东的私人聚会，估计也会有。
但知道归知道，并不妨碍她有意和黎侑找事情。
黎侑也知道程淇事是有意的，忍着笑信口胡诌：“这可跟我没关系，没准是李培和西辞带的呢。”
反正这两个一看就是孤独终老、献身艺术的命，说说他们还正好帮他们加加桃花，因此黎侑毫无心理负担。
可谁知下一秒就被程淇说出的话给打脸了。
程淇：“你倒是真的猜对了，谢西辞今天确实要带个小明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