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事就和我讲，虽然我不见得明白，但是好歹你心里会舒服一点，”夏格说这话的时候手心被指甲狠狠的掐着，没理由的颤抖着，“我觉得李道然这么做里面肯定有我的事，最开始我只是怀疑而已，你刚刚说的话就算是让我确定了，我知道，我问你你也不见得会告诉我，我也不想说什么我有权利知道之类的，你啥前愿意讲了找我就成，反正，我就很自私的觉得，现在一切都恢复平静了，即使大家都有点疲累，至少都扛过去了，我，我挺开心的，真的，你也应该开心点，这不是在随意撒鸡汤，我只是作为一个，额，你的半个家人说的这话吧，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了。”
程悦没说话，突然站起来凑到夏格面前，俩人瞬间鼻尖相触，夏格一惊，赶紧往后退，程悦却按住了她的肩。
夏格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瞪大自己可能已经对眼的眼睛回望。
“我在想，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你这种女人。”
“这种？”夏格吞咽口水，“傻的吗？”
“瞧不出你对自己还是有很准确的定位嘛！”程悦勾唇，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徒留夏格一个人呆愣。
程悦瞥她一眼，“得了，别瞎想了，就当我刚刚说胡话了吧。”
夏格重新靠在床头，四下抠搜半天，心里还是在回味刚刚程悦说的话。
人的好奇心是挡不住的，虽说口头上表示要尊重程悦的意愿，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但是心里还是想知道。
“对了，”程悦好像是存心要扰的夏格心神不宁一样，“我突然想起件事情。”
“什么？”夏格意料之中的上钩。
“就是之前程乔成人礼的时候，我舅舅不是送了他三宝嘛。”
夏格皱眉，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提这件事，心里有点不得劲。
“你还记得吧？”程悦刻意问了一句。
夏格状似随意的点点头，好像不在意且不想听。
“但是后来我问了一下程乔，他说自己只收了两样，有一样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
夏格没有说话，脑子里开始搜索，先是找到了程乔车库里已经开了好几年的骚包红色跑车，又是找到他就在附近的别墅，钥匙她都见过，最后脑海里又浮现赤裸交缠的两具身体。
“切！他骗你呢！都要了。”
“哦？”程悦音调往上，“是吗？可是他骗我干什么啊？而且吧，我好像看见他把那样礼物丢出去了，我看错了？”
夏格眨眨眼睛，“丢了出去？怎么会？我都看见了！”
车和房子应该都是不能用这个动词的，那就只能是那个女人了。
“你看见了？”这下轮到程悦惊讶了，“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有爬别人窗户的习惯？你是不是暗恋我们家程乔啊？”
夏格冷笑，“我只是那天晚上太兴奋了所以去找他而已，结果人家可能在忙别的事所以没有听见我敲门，我就自己上到阳台了，看的可是很清楚呢。”
“哦，”程悦点点头，“这么说来，这个小子的确骗了我……”
夏格又冷笑，心道那种情况谁忍得住，还丢出去呢，不抱紧了就不错了。
“什么原封不动啊，分明就是动过的！”程悦继续自己未说完的话。
“这又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既然做了就大方承认呗，你老替他洗白圆话干什么啊？”
“诶，这你就不懂了，”程悦晃晃自己的食指，一脸意味深长，“赶巧了，我那天晚上也兴奋的睡不着，其实说是兴奋倒不如定义为悲伤，我弟弟就这么长大成人了，作为他的姐姐，真的感觉有点猝不及防，只是我没有去找程乔而已，在外面的院子里晃荡呢，也就是半夜的时候吧，连凌晨都不到，我就看见程乔把那个女的赶出来了，那女的身上衣服还是很完整的。”
夏格一脸“我任你胡说”的表情。
“我说的是真的。”程悦努力露出真诚的脸让夏格相信。
“那就更简单了，就是完事了所以走了呗。”
“……”程悦保持微笑，“其实我想说程乔应该还是很厉害的。”
夏格脸瞬间涨的通红，“有病啊！他厉不厉害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没说有关系啊！”程悦摊开手，很是奇异的样子，“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陈述一个大概率可能性。”
夏格扶额，“和你说话真是……真是难受。”
“恩，谁让我是高材生呢，”程悦就自然的认为这是在夸奖，“其实你要是真想知道，可以直接问他啊。”
“呵呵，一，我不想知道，且不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就算是最近发生的事，我也不甚在意，二，在某个偶然的时刻我有了一个偶然的机会，于是我偶然的问了他，人家就承认了，还说要给我讲细节呢！”
程悦没有说话，记忆一下子回到那个晚上。
她本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件礼物的，所以看见有女的从自家门里走出来有点诧异，就直接问了，等他到程乔屋子外面的时候才发现门都没有关上，她推门进去，看见不知为何蜷缩在墙角的程乔，只穿了睡裤赤裸着上身，像极了被遗弃的小东西，就那么深埋着头在角落里。
程悦不知道那个时候程乔会想什么，但是她现在大概可以理解这种情感了，那种很努力想要忘记一个人却最终输的一败涂地的感觉，那种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无力感，想来无数个日夜都会不停的周转回环在他的脑子里。
她当时什么也不懂，所以只能抱紧他，因为她唯一感受到的就是他周身的一种颓然和萧索，她从来不敢想这会是从自己刚刚成年的表弟身上散发出来的，好像迟暮的老人。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下和你说的这话，”程悦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沙哑了，“但是他是我见过最傻的男人，真的，我刚刚才发现，原来真的还有比他傻的。”
“什么？”
“我建议你再问他一下，如果你不想错过什么的话。”
程悦好像不想再讲话了，她翻过身子拿自己背朝着夏格。
夏格又一次陷入一种迷惘的情绪里，她本来是很开心的，程悦迄小就和她不对盘，好不容易两个人有的话聊了，说的时间还不短，结果最后就是丢给自己两个无解的话题而已，不仅心情没有变好，心里又多出来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四处冲撞着。
“夏格，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情，这对你的心思有影响吗？”因为背对夏格的原因，程悦的声音是朝窗边去的，零零碎碎飘到夏格耳边。
“也不能说很在意，反正也不是我的事，但是又肯定有影响，”夏格顿了顿，“我迄小和他一起长大，虽说家庭经济状况差得很多，社会阶层也不是一个水平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算是某种程度的青梅竹马，眼见着这种事情在自己面前开展，就是，有一点心酸的感觉，特别微妙，我也说不上为什么，而且，我总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能随便一个人就上床吧，最起码得是相爱的，不然和约炮有什么区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