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聊些什么?我可以参与吗?”
可惜夙千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进来的萧卿然打断。
夙千行眸色闪了闪,身子坐正,恢复了脸上一如既往的伪装,转过视线温和勾唇:“卿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我的么?”萧卿然将这问题反扔回去。
他手指在那茶杯上滑动了下,而后将那杯子放回到桌上:“我头两日听说你到二皇兄这里来做客,又因为许久没见二皇兄特意过来探访,正巧知道你在这里打算顺便将你接回去。”
他说这话的语气是带着一种将萧卿然看做私有物品的意思。
不只是萧卿然,就连夙千寒听了都拧了下眉。
可夙千行似乎是故意要让他们不痛快的,转过头去对夙千寒道:“二皇兄刚刚不是说有要事么,既然如此那我跟卿然便不打扰了。”
夙千寒眸色暗沉了下去,转头看向萧卿然紧抿了薄唇没有说话,但放在膝盖上的拳却不自觉的握紧。
她会跟夙千行走吗?
萧卿然抿唇,表现的还算平和:“太子殿下,这里毕竟是寒王府,有什么话不如我们先出去谈。”
夙千行勾唇以为她是同意了,站起身来向夙千寒稍稍欠身:“那二皇兄,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们’这两个人落在夙千寒耳中未免觉得刺得疼,只是他也清楚,他并没有任何立场来阻止眼前这男人将她带走,只是他未免还带了些希冀,或许她不会走。
萧卿然没有立刻解释什么,而是快速的给夙千寒使了个眼色,自然,因为后者此时有些过于沉溺在本身的想法中并未看到她的示意,不过躲在外面不远处看着的柳随风却懂了。
萧卿然转身出了屋子,跟夙千行往外走,而柳随风便立刻进去屋内看夙千寒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这边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相对无言,夙千行多次想开口却因为旁边人的表情感觉拿捏不住时机和话题,只是他又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疑问。
夙千行知道她的聪明,更知道跟她打哑谜没用,不如直接开口。
“听说二皇兄受伤了?”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
“是么?”萧卿然淡淡扔出两个字,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任由他自己猜。
这男人疑心重,自己这样跟他打太极,就算他认为夙千寒受伤但他弄不清确定结果就不会轻易下手。
夙千行眸色快速闪了下:“怎么卿然跟二皇兄在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却不知道这事?”
“呵~”萧卿然突然顿住脚步,转过身子来看他:“夙千寒的情况,他有没有受伤,这些事情太子殿下确定要来问我吗?”
夙千行手指一颤,面上依旧是带着笑的:“卿然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太子殿下不是很清楚么?你今日过来到底是何意图我们都心知肚明,你既然已经怀疑我站在这男人这边就不该再来问我关于他私密的问题,就算我真的说了,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
萧卿然这话便算是将窗户纸挑破了。
夙千行眼色有些暗下去,语气也跟着变了:“卿然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不相信,她跟夙千寒在一起私交顶多不过几个月,而自己跟她可是有多年的感情,她对自己不是爱的深沉么?又怎么会在短短几个月便换了一个心思?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
“我很清醒,现在看不明白的是太子殿下。”萧卿然扬了下头,打算今天把话完全说明:“我不喜欢不清不楚,竟然你已经怀疑我,那我也就不该在你身边碍眼,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何去何从也用不着太子殿下担忧。”
夙千行这是第一次被一个人女人当面拒绝,而是这个女人还是他之前一直有信心能留在身边的,如今萧卿然的反差让他心狠狠的抖了下,怒火便也有些压制不住:“卿然,你确定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吗?就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如果把话说绝才能断了你的念想我很乐意这样做,而且退路?”萧卿然呵笑一声,眼底带着嘲讽:“我的退路不在你这里。”
而且在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此说来你是要与本王为敌了?”
“随你怎么说。”萧卿然立场很坚定,她抿唇转过视线目不斜视,摆出一副送客的冷面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太子殿下随意吧。”
夙千行有些惊愕:“你要回去?”
“这更加不关你的事。”萧卿然冷声:“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夙千行看着她转身就要走,没有丝毫的留恋,突然有种自己一直不在意的明珠要被抢去的感觉,或许他并不喜欢那个珠子,但在这珠子确实是件宝贝的基础上,他并绝对不想交出去,与其送给别人,他不如让那东西毁在自己手里!
“萧卿然,你觉得你跟着夙千寒就能安全了吗?”夙千行突然冷声开口,语气中藏着一丝平日里绝对没有的阴狠恶意:“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以真心待人的,你若辅佐于他早晚不过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他如今也只不过是利用你,你以为你最后能得到什么?”
“我跟着你就能得到什么了吗?”萧卿然背对着他没有回头,眼底确是慢慢的冷嘲:“算了吧,我们彼此都清楚的很,我跟着你也是一样,或许下场会更惨。”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在夙千寒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名利一类在她眼中不过浮云。
夙千行暗冷了眸色:“我说过,待有日后会给你皇后尊位。”
“呵,是么~可惜了,你终究会背弃你的诺言。”
这一点,她已经确认过了。
夙千行看着她大步离去,下垂的拳一点点攥起,眸色也变得越发阴厉:“卿然,如果你不选择我,那么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选择别人!”
背叛我的下场,我早晚会让你知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好赖话不听啊,那两人都走了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我跟你说我给别人看病可从没有这么费劲的时候,更何况你这还没给我钱呢,我这是免费劳动力你知道不……”
萧卿然回去的时候还没等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柳随风的无奈愤懑的声音,她一脚迈进门口便见夙千寒保持自己离去时的姿势坐在那里,而柳随风手上正拿着包扎满头大汗的围着他打转。
她一脚迈进门里,皱眉:“你两干嘛呢?”
夙千寒看到来人瞳孔猛地颤了下,手不自觉捏紧,就连语气都带了丝不为人察觉的紧张:“你没走?”
“你的伤还没好,我走哪去?”萧卿然随意的回答,转头看向柳随风:“我说你这是做什么呢?”
“美人你这话别问我,要问问这男人。”柳随风向后退了一步,露出此时已经被人用内力震碎的桌子:“你自己看吧,我不过是出去拿个东西的时间,他就把这里搞成这样,伤口也裂开了,让他包扎他还不动弹地方,幸好美人你回来了,你赶快过来劝劝他。”
夙千寒拧了下眉,似乎嫌他多嘴。
萧卿然抿唇看了那坏桌一眼,沉声认真:“抱歉,这次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男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次看来生了不小的气,也不知道夙千行跟他说了些什么。
夙千寒知道她误会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这种气氛,正两厢为难之间。
柳随风开口:“这又不管美人的事你没必要道歉,这两个人本来也有仇,就算没有美人那位太子殿下也不会跟这男人有多少好话可以讲。”
夙千寒不善言辞,但跟着别人的话题走他还是可以的:“恩,与你无关。”
“行了,外面的事你暂时不用担心,我已经让花卉他们去办了,你先把伤口重新包扎了再说,这两天刚恢复一些这下恐怕又要重新养了。”
事实证明,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表达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次萧卿然开口夙千寒半点都没犹豫,很积极的配合了柳随风的工作,重新换了包扎。
就连这位神医都说,他做了这么多年大夫,在王府的这段日子可谓是最不好过的,这个病人太难伺候!
夙千行会想什么法子暂且不说,先说寒王府这边,近期真是热闹的很。
这种热闹不是什么现实意义上的人多吵闹,而是从气氛上来讲,虽然受了伤但王府的下人能看得出来他们王爷近期心情很好,最起码不跟头些日子一样整天阴沉着脸气压低沉了,近日天上的乌云散开了不少连带着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可是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夙千寒高兴就意味着有人要不高兴了。
萧卿然这两天脸色越来越难看,有无数的火气堵在嗓子眼没处发,要不是因为自己向来说到做到,估计这会子早就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