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贺张了张嘴,竟然不知如何去回答,虽然自己身在帝位身为父亲可是在面对寒儿之时却有很多话无法说出口,对于这个孩子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自己都是有愧的。
夙千寒看着他,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今晚在赵府会有一场好戏,父皇若真的对当年之事还有一丝愧疚便与儿臣一起去看看吧,已经这么多年了,有些人的真面目也该露出来了。”
夙贺合了下眼,浑浊的眸底透出些疲倦来,瞬间好像老了很多岁一般:“好,朕跟你去……”
黑夜降临,赵府上空闪过十几个黑影,这个时候赵家人还在昏睡中除了例行守夜的几个下人再无其他。
赵进正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房门微小的震动声,等到他在梦中好不容易睁开眼,入眼的便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剑,那剑刃直指向他的胸口刺过来。
“啊~”他惊叫一声直接从床上翻滚下去摔在地上。
黑衣人见他在此时惊醒眼底本能的闪过一抹惊慌,那刺空的剑刃立刻转了方向向着地上人的胸口刺过去。
赵进被惊起一身冷汗,愕然的睁大眼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可是那剑刃并未真的插进他的胸口,而是被从门口射过来的一枚银针打偏。
房门外响起女子的轻笑声:“哟,这么着急下手啊?看来你主子也是被逼急了吧?”
黑衣人一怔,快速回头待见来人愕然:“是你?!”
“啧啧,看来还是老熟人啊。”萧卿然扬眉抱着胸从倚着的门口起身一步步走过去,那视线从黑衣人转移到赵进身上去:“赵大人,好久不见啊~”
“是萧家那丫头?救我,快救我!”强烈的求生欲让赵进与萧卿然求救。
后者勾唇一笑,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当然要救你,毕竟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而且待会还有事情要赵大人帮忙呢。”
“就凭你?”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刃转了个方向对向她:“找死!”
刀光剑影之下,萧卿然快速侧过身,一脚扫过桌子上的茶壶将其踢向黑衣人的虎口。
黑衣人不妨被打落手中剑,他暗骂一声并不恋战而是聚集了内力想一拳直接将赵进打死。
萧卿然眸色一暗,拳成掌在以手腕拦住他动作的同时,一掌打向他的胸口,再二招式一脚踹向他的脚腕,迫使他跪倒在地。
她扬了下眉,嚣张狂傲:“现在可还觉得凭我对付不了你?”
黑衣人暗咬了牙,被一个女人制服他觉得甚是不服。
萧卿然看见他黑面下的嘴唇动了下,嗤笑一声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想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唔~”黑衣人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喷出一口血来,那血水中躺着一枚绿色的药丸,挡面之物落地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
萧卿然见过这个人,他是宫中的侍卫。
“怎么?觉得只要你死了你主子就会没事了?”萧卿然冷笑 一声:“看来皇后娘娘的确调教有方啊,死卫什么的我也只是听过今日亲眼所见过果然名不虚传。”
“哼,没完成主子的任务反正回去也是一死,你以为我会给你们留下借口?”
“就算你死了这证据也已经留下了,能指使动宫中侍卫的不过那么几个人罢了,而且就算没有你还有你那些兄弟,总有一个会开口的。”
这人一愣,心下感觉有些不好:“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卿然勾唇,话中有话:“很快你就知道了。”
“小姐。”梨儿从外面进来。
“恩,把他带出去吧。”萧卿然一脚将人踹翻在地,由梨儿压着这人出去院子。
她转头看向已经吓傻的赵进好笑道:“赵大人这是怎么了?你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怎地还没习惯?”
赵进要不是惊惧过度恐怕这会子已经要骂人了,这种事情再经历多少回也是不会习惯的吧?!
萧卿然看他这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玩味勾唇随意的坐到一旁:“其实你不习惯也是正常,毕竟这次的场面比之前那两次都更大一些。”
赵进身子猛地一僵,终于能恢复些理智与之说得上话了:“你知道?”
“呵~若我不知道的话,赵大人以为你还能活得到今天?”萧卿然勾唇伸手拿起旁边的茶壶,只是在摸到那茶有些凉后才作罢。
“之前那几次是你……你们的人?”
除这次之外之前赵府也经历过两场暗杀,只是那两次都有人帮着解决了,自己当时还奇怪,原来竟是他们。
赵进呼了两口气,用手撑着床边从地上站起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赵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萧卿然耸了下肩:“我只不过是拔刀相助而已,并没别的企图。”
“呵~你以为老夫是三岁孩子么?”赵进冷嗤一声扶着床头站稳:“别当老夫不知道,虽然寒王府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早就暗藏杀机,寒王在朝中多年早就积了不少人脉,恐怕只等一个机会就能扳倒那一位了吧?你们是想从老夫这里找突破口!”
萧卿然一手托着下巴,并未因为他指出自己心中所想而恼怒,表情一直是淡淡的:“就算真如赵大人所说那又怎么样?我知道大人早就发觉我们在查二十多年的事了,连带贵公子的事大人不也是因为那件事才能拿捏得了皇后娘娘么?可现在的关键是皇后娘娘似乎并不想被大人你拿捏啊?”
赵进身子猛地一僵,他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没失去理智:“那你们呢?不也是想要利用老夫么?”
“确实如此,不过能有利用价值已经是很好的了,当一个人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了的时候,那真的就离死不远了。”萧卿然晃悠了手中的茶杯,微微歪了头:“也许我这样说大人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不如跟我出去看看怎么样?”
她说话直接站起来向着院外走去。
赵进并不想被她掐着鼻子走但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待站到门口看到院外情景时整个人都惊吓摔倒在地上:“怎么……怎么会这样!”
大院中横七竖八的最起码有十几具尸体,除了那些黑衣人之外还有赵府的三个家丁,这些人来的太快,虽然早早就派了骤风在外面受着可还是连累了三条人命。
在这个龙争虎斗的血池中,普通人的性命是最不值钱的。
萧卿然扫了眼被骤风他们制服的几个黑衣人,沉声:“赵大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皇后娘娘,该知道她做事到底有多绝吧,不过大人今日幸运并未跟夫人同寝而眠,夫人那边也受到了袭击……”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赵进立刻瞪大眼十分惊慌错乱:“那夫人……夫人她怎么样?”
萧卿然见他上套这才不紧不慢道:“我们的人去的很是时候,夫人现在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受伤,只是这次是大人与夫人走运,可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赵进有些无力的靠在门框上,顿时感觉颓废了许多:“看来是天要亡我赵家啊。”
萧卿然眸色闪了闪:“赵大人其实可以考虑跟我们合作的,如大人所说,我只是想知道在大人这里知道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大人一家老小的性命对我来说却是没什么用的,而且那位已经对赵府下手,大人觉得大牢中您那唯一的儿子可还安全?”
萧卿然的话让赵进心头一颤,赵琛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不必再说不然他也不会为此与蓝颖闹掰。
“老夫答应你!”赵进身子颤了几颤语气焦急慌张:“只要你能救我儿,我必定不再隐瞒!”
“很好。”萧卿然勾唇:“那就请大人从二十年前开始说起吧。”
赵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发觉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语气,好像是在提醒什么人一般。
另外一边的空房间中,夙千寒压低声音冷声:“皇后娘娘可要小心一些别碰到了什么东西惊动外面的人,不然的话咱们这场戏可就没法再看下去了。”
正慌乱紧张想要去故意推桌子上花瓶的蓝颖身子一僵,脸色越发的苍白下去,她张了张嘴故作镇定:“寒王这是什么意思?赵府遇到刺客本该让陛下派人来保护朝廷命官,寒王怎么还让本宫与陛下在这房间中看热闹呢?这未免有些不像话了吧?”
夙千寒冷魅勾起一边的唇角,他随意扫了眼另外一边眸色暗沉的夙千行嗤笑一声:“本王做事自然是有原因的,皇后娘娘还是先好好将这场戏看下去再说吧,或许等结束的时候娘娘便会觉得赵大人所讲的故事实在真实有趣。”
“你……”
“闭嘴!”夙贺沉冷出声打断了她:“听他说下去。”
蓝颖身子一颤这次连嘴唇都发白了,她想要让夙千行说两句话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