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小江哥哥
叶小藏2020-06-29 16:153,481

  这厢的千翎不知道自己是被戏弄了,那厢的棠海月却明明白白地意识到,她就是被戏弄了!

  还是被自己这醉酒的脑子给戏弄了!

  “阿嚏!”

  这淋了雨一回家,喷嚏便不断,脑子也重得仿佛有千斤。

  棠海月晕晕乎乎地回到家中,本想就这么躺过去,耐不住云妨死命的推搡她,又在她耳边不停地唠唠叨叨。

  棠海月只得强撑着眼皮,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倒头就睡。

  她撑不住了,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身子滚烫,感觉整个人好像一只羊,正被人放在火上烤一般的。

  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兴许是发烧了。

  方这么一想,就听得云妨在耳边不停叨叨叨:

  “起来!喝点药!”

  不起!困死了!

  “听得清我说话吗?来,张嘴。”

  不张!

  棠海月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眼皮自始至终就没能抬起来过。

  昏昏沉沉的,不知又过了多久,她听得云妨对谁说道:“你自己照顾她吧,叫她将药喝了。”

  咯吱一声,门关了。

  她听得有脚步声缓缓走近。

  那人在她床边站定,久久没有动作。

  过得一会,那人轻叹一声,坐到床边来,轻声说:“起来喝药了。”

  “唔?”

  棠海月心头一惊。

  这声音恁地熟悉?!

  是江青泥?

  那个没良心的来了?

  她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混乱一片,当下也没回话。

  过得一会,她感觉江青泥正极其小心地将她扶坐了起来。

  她身子一软,脑袋一歪,似无意也似有意地靠在他胸膛上。

  咚咚咚。

  她听得他的心跳声,节奏分明。

  江青泥也没推开她,只更加温柔地劝道:“来,张嘴,把药喝了。”

  他说着话,竟直接将药碗送了她唇边。

  中药的苦涩叫她不由得蹙眉。

  偏他还一直劝着:“张嘴,听话。”

  也不知这病中的人脑子是不是理所应当的不太清楚,她听得这话,竟真开了口,任由他将这药给送了进来。

  唔!

  苦!

  虽说这脑子是不怎么清楚了,可这张嘴却很诚实——咽不下去的药她决计不勉强!

  这不,苦药送进口中,还没到咽喉,就给这姑奶奶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药顺着她这下颚直淌了出来。

  江青泥哭笑不得,这人怎么一病就跟个小孩似的?

  他忙掖着袖子,细细将这撒出来的药给她擦了。

  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棠海月已睁开了眼,正可怜巴巴又满是怨怪的看着自己。

  江青泥愣神。

  她却先开口说:“苦。”

  江青泥忍俊不禁,又将她这下颚的汤药珠子细细抹尽,温声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棠海月哼了一声:“胡说。”

  “你……”

  江青泥开口,正想劝她继续将药喝了之际,却见她又发了问:“你怎么来了?”

  他望着她。

  她此刻因还发了烧,眼眸迷离,眼神却炙热。

  “我是……”

  “你是不是想我了?”

  江青泥心头咯噔了一声。

  其实他是想着今日本是想来下个矮桩求和的,原本昨个儿应了西门歌的邀,去参加她的宴席,也是存了这份心思。

  可,想法是一回事,昨个儿真去了,见得她那副态度,又抹不开面儿了。

  于是今日只好硬着头皮又来。

  不成想,就赶上她生了病。

  他轻叹了一声,瞧了烧得双眼迷离的棠海月一眼,“其实今日我想……”

  “其实我也想你了。”

  棠海月仿佛受不了他这磨磨唧唧的形容,直接拥住了他,小脑袋靠在他胸膛上,闷声又说了一次:“不骗你。”

  江青泥低眼瞧着怀中的人儿,心头忽地一软。

  她不依不饶的问:“你还没回我的话。”

  说着,像只小猫般的,不满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他忍不住伸手搂住了她,半晌,终于说:“嗯。”

  她仍是不满意:“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

  他面上那点不自在终于被涌上头的笑意给取代了。

  他轻声说:“就是,我也很想你。”

  她窝在他怀中,咯咯直笑,像个要着了糖吃的孩子一般,双手揪着他的胸襟,哼哼唧唧了两声,笑说:“我就知道。”

  江青泥失笑,睨了一眼手中这碗褐色的汤药,心说她再不喝,这药可就要凉透了。

  正琢磨着怎么哄着她喝药时,却听得她又开口了——这一开口,叫他险些将药给洒了出去!

  只听得她软绵绵地叫道:“小江哥哥。”

  江青泥心头大震,一低眼,望着怀中这人,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先前不是说,最讨厌什么哥哥姐姐的称呼吗?”

  怎么这会子打脸了?

  棠海月哼了一声,直言说:“我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你。”

  江青泥哑然失笑。

  这人,真是坦诚得太可爱了。

  他不由得有些坏心眼地想着,若是她这病能好慢一些就好了。

  兴许是棠海月靠着他胸膛,离他心脏近,眼下这想法也跟他如出一辙。

  只不过江青泥这算是“有贼心没贼胆”,心头想的是她病好慢一些,可终究不忍,仍旧是哄着她喝了药,盼她快些好转。

  棠海月却不一样了。

  她想着自己病久一些,便真真付出了实际行动。

  这日江青泥一走,棠海月便撑着自个儿晕晕乎乎的脑袋,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眼珠子一转,便捉住了进门来的云妨。

  “云妨。”

  她讨好的一乐——她若是照镜子的话,定然会发觉自己现今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怎么?”云妨被她笑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棠海月眯眼一乐:“开点药,让我多病几日。”

  云妨不过转瞬,就明白了她这意图,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笑骂道:“你真是有病。”

  棠海月笑嘻嘻地回道:“我本身就是个病人。”

  云妨又白了她一眼,可这回只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云妨慢慢悠悠地坐到木桌前,好半会才啧了一声,分外不解地开口问:“我都不明白你想要做什么了。”

  她抬眼,瞧了瞧坐在床上傻乐的棠海月,水灵的眼眸中尽是疑惑。

  “看他眼下这样子,说白了也是喜欢你的。你俩虽说没做什么极端越矩的事,到底也是亲近了些的。按他那性子,多半吧,也认准了你做媳妇儿了。”

  棠海月轻笑,反问一声:“我要他娶我做什么。”

  云妨手指轻敲着木桌,微微偏头。

  “所以,你还想要什么呢?”

  按云妨的理解,这二人水到渠成在一起就得了。

  谁知棠海月听完这话,却是微笑,单手捧着因病微烫的小脸,轻轻摇了摇头。

  “不够。我要他亲口说他喜欢我。”

  云妨微微挑眉,有些意外。意外之后,又是不解。

  “之后呢?”

  “之后……”棠海月寻思着,微微偏转过脑袋,“我要他,爱上我。”

  云妨这下子笑了,好像是寻着了她的逻辑,顺着问道:“再然后,是不是要他豁出命去?”

  棠海月扑哧一乐,这回却不回话了,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事的可行性。

  云妨笑了一会,却好像有些脸酸般的止了笑,又恢复了她一贯的漠然神色。

  她略略抬眼,沉吟片刻,终究摇了摇头,好像始终没能理解棠海月一般的。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麻烦的女人。”

  棠海月莞尔一笑,煞有其事地说:“非也非也。此乃爱情。”

  说罢,她又一骨碌缩回了被窝里,蒙上被子,呼呼大睡过去。

  徒留下云妨还在敲着木桌,喃喃念叨:“爱情。”

  这又是什么?

  尽管云妨没能真切地体会到棠海月所说的爱情,但手上也没闲着,顺了棠海月的意,将药给她调稀了不少。

  是以,棠海月这病便也是迟迟不好了。

  这日江青泥又来,棠海月照例要去闹他。

  若说上回她的确是发着高烧,头脑模糊昏沉,说出来的话想当然,那么这次,便是头脑清醒着,却偏要装疯卖傻了。

  “你说你,成日里跑来跑去累不累?”

  棠海月抱着药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到底也是你家,搬回来住岂不是很好?”

  江青泥跳过了这话头,心说这今后二人成了,住哪一家本也是个大问题——若是住李家,他总觉得自己是做了个上门女婿。

  思及此,他便只微笑说:“慢点喝,小心烫嘴。”

  棠海月从药碗中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又不回我的话。”

  这话里话外,都是嗔怪的意思。

  江青泥一噎。

  避无可避,只有硬着头皮答了。

  可这该怎么答,又是个叫人头疼的问题。

  “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

  “……”

  “你难道不喜欢我?”

  “……”

  江青泥被她问得连连咳嗽了两声,一时间只觉得发着烧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了。

  偏偏那位主儿还不依不饶着:“你别又不理我。”

  江青泥只好对上她因病微红的双眸。那双眼睛好似秋水一般,有怨怪,也有质询,更夹杂着情意,直瞧得江青泥心念一动。

  “我……”

  棠海月浅笑,等着他说下去。

  谁知也正在这当口,外头传来一个热切的声音:“海月啊,听说你病了?我来瞧瞧你!”

  棠海月晕倒在床。

  得!

  这是有人来探病了。

继续阅读:第六十六章 病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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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辣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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