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一答的话说下来冉汐才发现古佳今天很怪,声音哑了不说,眼睛也红通通的。可却非是要强撑着装作一副特没事人的样儿,低垂着眉无精打采的,没半分往日里的活泼样。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心情不好,铁定搂着她的哭唧唧的抱怨着自个儿遇到的难过事儿。虽说很多时候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她说出来也就心情畅快,一小会儿就能调节好又笑嘻嘻的跟她聊别的。绝对不是现在这状态。
“你怎么了?”冉汐伸手拉过站在自个儿边上的小丫头,左思右想也只能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受伤出血把她吓到了,拇指摩梭着她的手背轻声哄,“我没事儿,也就胳膊受了点伤,过段时间就好了。吓坏了吧?”
古佳原本情绪就要撑不住了,听了冉汐的话更是一下子就捂着脸直接蹲在了地上大哭。冉汐想要伸手可偏偏自己现今胳膊又不太好动,只能冲着一边的沈初使眼色。
沈初摸了摸额头也觉着这古佳情绪不太对,连忙过来把人扶到边上的沙发坐下,而自己则坐在一边儿跟冉汐两个人面面相觑。冉汐冲着他皱眉问他怎么回事,沈初只能耸耸肩告诉她他也不知道。
古佳哭了一阵实在是刹不住,可又怕影响到冉汐跟沈初两人情绪。毕竟冉汐这才刚醒需要休息,她也不想在这时候让她担心她。思虑齐全后猛地站起来想对着冉汐说声先回了,可控制不住的抽泣愣是让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沈初见这势头不像是小事,看了眼冉汐就知道这丫头要拔了针头起来,眼疾手快的连忙把她按了回去哄着:“我去,我去看行吧,你别乱动。”
“你快点去看看。”冉汐头一回主动拽上他胳膊,紧张又慌乱,“她要是状态更不对了你记得打电话给我啊。她要是想要回家你得拦住了,我怕那儿现在不安全。”
“好好好,你在这老实呆着,我现在就去。”沈初把她安抚好了才冲出去。
要说昨晚上他看见古佳一个人大半夜坐在医院没韩辰陪着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可因为担心冉汐也没那么多精气神去管别人的事,所以也没多问,现在看来还真是出了事了。
这刚一冲到楼底下就看见抱着方向盘缩坐在座位上的古佳,沈初双手撑着腰喘了会气才走过去伸手敲了敲她的车窗,这小小的举动竟是把这姑娘吓了一跳,慌乱的擦了擦眼泪冷静了半天才算是找回了点理智,开了车门让他进来。
沈初刚坐上副驾驶就看见了挂在车内镜子边上的合照。
冉汐、古佳跟韩辰。
古佳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显然也注意到了,伸手就把那合照扯了下来扔在了车窗前面。抽了纸巾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就转头对着自个儿这边的车窗。沈初也一样,恨不得把自个儿半个身子从车窗探出去。两个人用尽了全身力气毕生所学的在避嫌,一丁点都不想要跟彼此沾上关系。
沈初还算冷静轻松,开门见山就直接问了:“你跟韩辰分手了?”
“嗯。”
古佳声音里又带了哭腔,扰的沈初有些头疼。
两句话后就又没了下文,沈初实在是不懂要怎么安慰失恋女士。毕竟他这身边到现在为止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也就是烂桃花多,但他又不滥情,从小到大也就谈过两次恋爱而已,分手了都互不打扰了,哪还知道怎么哄。
“现在要去哪儿?酒吧还是回家?”
沈初轻咳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就像在聊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关心古佳到底会去哪儿,问这话也就是想回去给冉汐一个交代。想想刚刚那丫头的急切样子,这要是他问不出什么话来,估摸着冉汐能气的把他撵出去。
“你回去吧,让冉汐别担心。”
古佳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重的压力让她心口闷闷的发疼,她想要大喊大叫把心脏撕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把关于韩辰的一切都一刀刀的刮干净。
“冉汐交代的,别回小区。”
“我明白,我带了身份证,会住在外面。”
“你跟韩辰分手的事儿,能不能暂时别跟冉汐说?你知道她的,只要你开口,她不管怎样都会给你讨公道。这种时候,别让她这么费神了吧。”
“这事不用你提醒我,我自己心里有数。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过来,麻烦照顾好冉汐。”
“好,那就这样。”
两个人刻板的就像谈公事一样,沈初话说完了也就直接走了。平日里伪装好的礼貌绅士在这时候也都忘的一干二净,连句再见也懒得再费劲多说,急切的只想要赶回到冉汐身边。
明明他这来来回回也不过是十多分钟的事情,再推开病房门里面就有了别人在——秦安跟冉馨都过来了,两个人手里还带了蛋糕跟水果。
比起一丝不苟特地打理过头发还喷了男士香水的秦安,一夜未眠的沈初显得极为的落寞跟颓废。要是放在平日里沈初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作为冉汐的男朋友,而秦安是冉汐之前喜欢的人,就算是两兄弟在这种时刻都有些暗戳戳的较劲。
“你们怎么过来了?”
沈初皱着眉头脸色风云变幻,即便是离了十多步远,冉汐也能感觉到沈初心情很差。
“去了趟冉汐的小区找她才知道她受伤了,也就急忙赶过来看看她。”冉馨回头浅笑还算大方。只是沈初自始自终都没有在看她,眼神冰冷地落在秦安脸上。
“现在看过了吗?看过请回吧,我能照顾好她。”沈初走过来挤开怼在冉汐床尾的秦安,冷着脸弓着身子坐到她的床边上。冉汐表情几乎跟他如出一辙,甚至更为恶劣,咬着牙目眦欲裂的一板一眼都开口:“谢谢好意,我不过生日。”
“这不是……”
秦安皱着眉想要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解释清楚。双手握着拳头像是在痛苦的忍耐着什么痛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