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让秦璐整个人看上去都颓然了不少,百花苑的丫鬟们都以为秦璐是一夜调香,很是担忧,更有大丫鬟上前去让秦璐莫要太过于执着调香。
“小姐,我虽然不懂调香,可我也听说过,调香一事欲速则不达,你可不能为了调香而不顾及自己的身子骨啊。”大丫鬟担忧地看着秦璐,语重心长的说道。
闻言秦璐莞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和熙笑意来,“你放心吧,我不会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的。”
“可是……”
“林公子来了。”外面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大丫鬟只得闭了嘴,出去迎来人,秦璐只当是林青南来了,并未放在心上,怎知不多时推门走进来的人居然是林青穆。
她抬眸看着林青穆,微微蹙眉,“不知林公子过来所为何事?”
林青穆一眼就看出了秦璐精神不济,加之他本就是调香师,自然分得清秦璐这是一夜不眠调香染上的倦意还是其它,他往前了一步,“你没休息好?”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秦璐坦荡的模样让林青穆更是觉得有问题。
他眼珠子转了转,清了清嗓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最近听说你经常外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你我到底是林家人,虽说有诸多误解,我却还是……”
林青穆话还没说完,秦璐就直接掩面哽咽了起来,吓得林青穆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哭啊,如果是遇到了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莫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林青穆手足无措地宽慰道。
秦璐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相比你也听说过了,我有心上人一事。”
林青穆怔然,他没想到秦璐会主动提及这件事,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秦璐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哽咽着说:“我原本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怎知那人……那人居然是个人渣。”
“他都已有妻儿,却还跑来跟我说心悦我,说喜欢我,我深陷之时,他才告诉我实情,我秦璐再怎么说也是林家女郎,怎会这般作贱自己。”秦璐说罢更是难过起来。
林青穆顿时拉下脸去,冷声呵斥道:“这种人渣你还难过什么?你就应该早早的和他断了往来才是,林家人根本就不愁婚嫁,旁人上赶着来娶我们林家姑娘,为何要被这种人渣白白糟蹋?”
秦璐红着眼眶抬头看着林青穆,奄奄地苦笑一声,“这些话我都懂,可是情深至此,我又如何能够说忘记就忘记?往昔美好就在那里,我又怎能忘记?”
“你必须给我忘记了。”林青穆说罢眼珠子转了转,往前了一步,“我认识几个世家子弟,他们都是人品才情具在之人,你若有些结识,我可以做这个中间人。”
秦璐叹了口气,垂下眼帘看向别处,“我现在实在是无心这件事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林青穆坐在凳子上脸色凝重,“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找人去收拾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如何?”
“我……”
“我知道你定是不忍心,我也没法怪你,不过你可不能再跟他有往来了,林家人的风骨气节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林青穆认真地说道。
秦璐嘴角的那丝笑意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消失殆尽,她怔怔地看着林青穆,虽说这些不过是自己搪塞揶揄林青穆的糊涂话,可是这会儿看到林青穆为自己思考的样子,她愣是不知道该如何戳穿这件事。
好不容易劝走林青穆,秦璐长长的舒了口气,端起桌上热茶猛灌了一口,回想起刚才自己戏精的模样就忍不住莞尔,再回想刚才林青穆的表现,她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暖意。
虽然林青穆和自己不太对付,可真的遇到了这些事情,林青穆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这或许就是——亲情?
秦璐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将这件事情抛掷脑后,继续忙碌着调制香露。
之后几日秦璐沉迷于调香之中,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在说着最近林青穆不太正常。
秦璐挑了挑眉,闲来无事去花园溜达,遇到了林家的姊妹们,姊妹们对秦璐尚且友好,看到秦璐来了,还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呢?”秦璐好奇的问道。
“最近你没有去学堂,不知道以前最爱学习的林青穆如今也不去了,夫子们都发火了呢。”一个穿着碧色百皱裙的女子说道。
“林青穆没有去学堂?”秦璐更觉诧异。
“对啊,上次他染了风寒都还要坚持去学堂,如今好好的却不去了,也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女子喃喃道。
秦璐眼珠子转了转,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你们说,会不会是他有心上人了?”
闻言众人怔然,“不能吧?”
“能不能可不是我们说了算,这件事还得让祖母出面问问才行。”秦璐心中有了主意其他人也实在是好奇林青穆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竟是无人反对秦璐的做法。
当秦璐将林青穆有可能有心上人一事告诉老太太,老太太也深觉意外,不过碍于这段时间林青穆确实是行为反常,老太太并不觉得秦璐的分析有问题。
用膳的时候,林青穆晚到了一会儿,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抬眸看着林青穆,“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我听夫子说你都没有去学堂,怎么也不提前跟夫子说一声?”
“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下午我便去学堂给夫子们赔不是。”林青穆心情甚好,笑着回答道。
老太太蹙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林青穆摇头,思忖片刻后咬咬牙说道:“其实最近我是在陪着一个人,她……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奈何身世实在是有些凄凉,若非意外得了传承,如今恐怕是饿死街头了。”
秦璐打量着林青穆,发现林青穆提及这个人的时候眸光都带着几分暖意,基本可以确定这人定是林青穆的心上人。
“不知她是哪家的姑娘?”秦璐想了想询问道。
林青穆笑着摇了摇头,“她是一个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