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做事劲儿狠,说话也总是阴阳怪气,对刘一刀和月娘都深为不满。
月娘想跟警察说出对黑狗的怀疑,大狗强却像没听见似的,把一份保释的文件推给月娘盖手印。
前来保释月娘的是保罗,二人重又相见倍感亲切,可眼下情况复杂,只是互相微微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月娘继续对大狗强道:“我怀疑是黑狗偷了我大哥的刀,你与其在我和大哥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抓黑狗来审问,也许能发现蛛丝马迹。”
大狗强冷声道:“不用煞费苦心地转移注意力了,怎么办案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女人来教!你跑不掉的,只要我抓到刘一刀,他把你一供出来,你就得上法庭坐牢。”
保罗立即用英文严肃地质问大狗强:“警官,你在威胁我的当事人吗?”
大狗强看了一眼保罗,心虚下来,用蹩脚的英文回道:“不是,我只是希望她能小心点。”
月娘还要继续跟大狗强说黑狗的事,保罗劝住了她:“月娘,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离开警局后,保罗带着月娘站到了没人的角落,感叹道:“我听当事人的名字很熟悉,没想到真的是你。”
月娘感激地说了一句谢谢后转身就要走,保罗追了上去,才得知月娘想亲自去找黑狗问清楚。保罗担心黑狗真是凶手的话,狗急跳墙会做出伤害月娘的事,便拦住了她,给陈锡打了个电话。
陈锡不肯让月娘冒险,要保罗把电话给月娘听,月娘接过电话后不管陈锡如何劝说她都十分坚持,道:“警方现在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怕再拖下去真凶就跑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一定平安回来。”
月娘挂了电话就走了,保罗不放心,陪着她一起去了。
陈锡还没放下电话,珍珠就走了过来冲他道:“原来你和那个小妖精还有往来!怪不得你会对我冷淡,一定是她在你面前说了我很多坏话吧?那个小野种,到底有什么魅力,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珍珠善妒又歹毒的心思暴露无遗,陈锡无心理她,待她如同空气。
保罗陪着月娘问了不少人,最后走进了一条巷子,巷子里的每一扇后门上都挂着灯笼,远远看去,通红一片,时至黄昏,点了灯,光影暧昧。
月娘一走进巷子,就惹来站街女人们意味不明的打量,那些跑到巷子里来寻花问柳的男人毫不避讳地用喷着邪火的目光打量着月娘,对她指指点点,说起调笑的话。
保罗不忍心月娘继续待在这种地方,劝阻道:“月娘,别再找了,我已经联系了一名警长,他很快就会接手这起案子。”
等新警长到职,说不定凶手已经跑了。
月娘不肯放弃,突然她看到前方拐角的另一条巷子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个箭步溜进进去。待保罗回头看她时,已不见她的人影。
当月娘走进巷子暗角时,一个带着醉意的人被人从一扇后门推了出来,那人讨好地对推他离开的妓女道:“真不认识我了?那天我去旅馆找黄天宝,我还跟你说拜拜来着。怎么?黄天宝能碰你,我就不能?”
妓女鄙夷地轻嗤:“人家是大头家,有的是钱,你,有吗?”
黑狗亮出一大把钞票:“要钱呐?早说啊!臭女人,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
妓女脱口大骂:“你才臭!一身鸟屎味,有钱也不做你生意!”
“呸!老子有钱还怕找不到女人?”黑狗啐了一口,心里的爱慕顿时化为厌恶,转身往巷子的另一头走了,并未察觉到不远处的身后,月娘正悄悄地跟着他。
月娘刚跟了没多远,黑狗突然不见了人影,正迟疑时,一不知道他从哪儿蹿了出来,手一伸,用手肘扼住月娘的脖子。
黑狗笑咧咧地在她身后说道:“你以为我会蠢到连被人跟踪也不知道?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地上爬!”
“你这个杀人凶手!”月娘骂完嗓子痛得咳嗽起来,但还是边咳边骂:“你杀人还嫁祸给我大哥,罪加一等!”
黑狗毫不在意,道:“罪加一等又怎么样?我现在把你也杀了,看你还怎么嘴硬!”
一道寒光闪现,黑狗的手里多了一把短刀,眼看那刀就要贴着月娘的脖子了,一声暴喝炸起:“黑狗!”
黑狗一怔,手中短刀险些落地,看去,正是刘一刀。
刘一刀安抚月娘:“妹子别怕,我也一直在找这个混蛋的小罗,绝不会让他伤你一根汗毛!”
黑狗正要奚落刘一刀,突然下巴吃痛,原是月娘用头猛地撞了过来,还来不及反应,手一软麻,短刀落地。手腕处刚缠过酥麻的感觉,短刀落地!
刘一刀的刀太快了!手腕被杀猪刀切出一条血口,在黑狗愕然时,刘一刀一脚踢来,黑狗扑倒在地,正要挣扎着起身却被刘一刀大脚一踩,痛得不敢动弹。
当月娘和刘一刀把黑狗拧到警察局要大狗强让他伏法时,大狗强一拍桌子喝道:“小娘惹,不要给我假厉害!凶手是谁我说了算!现在我咬定你们两个就是凶手!”
黑狗连连点头:“对,强哥!他们是凶手。”
大狗强指着黑狗的鼻子道:“你也有份!你们三个合谋杀人!”
身为警察却如此武断,别说月娘和刘一刀了,就连旁边的警察也都惊愕得面面相觑。
月娘不服他如此草菅人命,与其争执起来。刘一刀横眉一瞪,一副随时都会炸毛的样子,唯恐大狗强欺负了月娘。月娘和刘一刀越强硬,他就越想把两人的气势压下去,一时间,警察局被熊熊怒火所笼罩。
突然,有警察走了进来,在大狗强耳边低语了两句,大狗强立即压下怒火,站住对站在门口的一位洋警官点头哈腰地赔笑。那洋警官的身边就站着负责这次官司的律师保罗,看到保罗时,月娘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不知为何,和保罗见面过几次,但次次都是简单地打了交道就各自奔忙,可每次月娘在看到他时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踏实感。而保罗,在看到月娘安然无恙时,心中的焦急和担忧才稍稍得到了缓解。
面对保罗和公正无私的洋警官,大狗强顿时就没了之前的气焰,对黑狗进行了审问。黑狗粗糙惯了,若是用拳头吓他,他或许还能顶上好一阵子,可面对警官抛来的逻辑攻势他溃不成军,很快就被套出了凶杀真相!
黑狗被天宝叫到花窑娼馆,一边搂着个美人腻歪个没完,一边拿出厚厚一叠大钞,从里面抽出一张给黑狗,要他去杀陈盛,并一再要求他手脚利索些。黑狗邪气冒火的目光在美人身上扫了又扫,直到天宝一脚将他踢出娼馆他才回过神来。他没把手里的大钞放在眼里,他要的是天宝手里那厚厚一叠大钞。天宝说了,只要事办妥,那一把钱就是他的了。这可比掏燕窝舒坦又来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