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望着秀娟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完全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恍惚了,像丢了魂,以至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一回房间就看到秀凤脸色不好,少有的严肃,还提起那个让他心慌意乱的女人秀娟。
秀娟的名字从秀凤的嘴里说出,让金城心中大怔,以为自己和秀娟的事被秀凤知道了。直到听秀凤把话说完,才知道对感情缺乏灵敏嗅觉的她还是不知情,这种刺激让金城的心里多了几分得意。
让秀凤不安的是秀娟为什么多年不见面突然就一声不响地找上蓝屋,一住下就跟主人家似的,没有半分别扭,也不提离开的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金城怪她敏感,说她想太多,秀凤叹息着说,“她觉得我比她幸福。她跟每个男人都不长久,也没有孩子。她觉得我既没有她漂亮,也没她有本事,为什么我可以轻松拥有一切她不曾有过的?”
金城没有细听她在说什么,隐隐对即将到来的明天有了新的期待。
大概真的是时代变了吧,连一向比较固执的陈老太太也变得开明起来,他对陈锡说,在八十大寿那天,只要是他选好的娘惹,就可以成为他将来的妻子。
所以,临近寿宴时,陈锡来到了蓝屋后院,找到了正在用单手提水的月娘。
因为只有一只手可以用,她提得很辛苦,好不容易把水体提上来,却弄得满身都是。
“月娘!”陈锡欢天喜地地跑到她跟前,道,“你答应过要帮忙煮好吃的娘惹菜给我chor chor祝寿,我来接你了。”
月娘迟疑了下,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她手上的伤还没机会痊愈。
陈锡以为月娘顾忌自己没办法跟黄家的人交代,说道:“你放心,小头家叫你尽管去,他会帮你向黄家交代的。”
月娘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手,如果只用一只手做娘惹菜肯定做不好。
陈锡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她受伤的手,心疼地问:“你手怎么了?”
不等月娘解释和反应,他便拉着月娘要去看医生。
月娘心疼钱,不肯看医生,即便被拖到医生面前也总想着开溜,听说要打针后更是打起了退堂鼓。陈锡倒是大方,说有他在,他给这个钱。月娘却心疼他上有八十岁的老祖母,还有十个弟弟妹妹要养,但医生和陈锡的动作都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打针花了五块,把月娘心疼坏了,陈锡却说:“没听见医生说吗?不打针的话你的手会感染溃烂。就算让我倾家荡产,我也要给你打这个针!”
“可是,你的钱要等着买油买米和交租啊。”
“你当然比油啊米啊重要。”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互相顶嘴,慢慢地往前走。突然,月娘加快了脚步。
陈锡追得辛苦,问道:“你着急去哪儿?”
“陈家!”
“啊?”
“煮娘惹菜给你chor chor吃!”月娘走得越来越快了。
“可是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陈锡追上她。
月娘却说:“八十大寿,该好好庆祝!就算只用一只手,我也要尽力做出好吃的娘惹菜给你chor chor祝寿!”
陈锡感动不已,却又不忍心让她带伤做菜,月娘却说她可以挑些简单美味的菜品来做,不会有问题。
当月娘被陈锡带到陈家,陈锡把她交给了玲姐。
玲姐是家里老资格的女佣,贴身伺候老太太多年,她答应陈锡要为他保守秘密,也答应他亲自带着月娘在厨房做菜。
玲姐见陈锡总算回来了,催他道:“少爷……”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陈锡冲她递眼神,她立即改口道:“少爷在找你,找得可急了!”
陈锡走后,玲姐带着月娘进了一个独立的小厨房,叮嘱她不要离开,以免被人发现后,“牛仔”被头家辞退。
交代完玲姐就走了,月娘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厨房,追问即将走远的玲姐:“玲姐,食材呢?”
“这……牛仔没跟你说吗?”玲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见月娘一头雾水,道,“你别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问了再帮你准备。”
月娘谢过玲姐后回到空荡荡的小厨房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