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如此,路还是要继续的往前走,不能停下。
最近云绮落的心特别乱,别人不知,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份心烦意乱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她好累总是想要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安稳度日,总是有这种想法……
她云绮落的人生,她自己并不满意,但她为萧宁音又活了一次,本该属于萧宁音的人生也不圆满。
难道自己才是百年一见的天煞孤星?
云绮落愁眉苦脸的,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一家卖马的,没有马,她总不能步行去往浠水滨吧?
“算命,算命!算命!”
“八字测算,天生命格,姻缘运势,不准不要钱啊!”
到边上的算命先生悠闲自得的一坐,等着过往人群中的某个“有缘人”能照顾照顾他的生意。
换做是以前,云绮落才不搞这些封建迷信。可现在……这种东西好像还挺对她胃口的。
她被声音所牵引了过去,走到了算命摊子前,站了许久又坐下了。
算命的老头儿神神叨叨的,摸了摸胡子,手指头像模像样的抖动着,像是在掐算些什么。
云绮落还没张口说话呢,老头儿先发制人:“这位姑娘可是云姓女子?”
云绮落对此一惊:“你怎么知道?”
“天机,天机呀!”老头子乐呵呵的说。
云绮落似乎越来越上心,对此越来越信了,她问:“能测八字吗?”
“当然。”
“姻缘呢?”
“当然。”
“运势?”
“姑娘你到底要算些什么呢?”
云绮落心头的费解,没曾想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强行化解。
她还是在意冉染的存在的。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继续面对这件事。她心中有个结,但又没法去说,不管她怎么问凌浅寒这个问题,他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说到底,云绮落还是有些不信任的。
可即便是问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又能有什么用呢?
云绮落也不知道,她就是纠结……
她对算命的老头儿说:“我两个八字,写下来你帮我看看呗。”
“好,姑娘请写。”
云绮落拿起了笔,仔细的回想后在纸上写下了三个生辰八字。
一个是凌浅寒的,一个是云绮落本人的,还有一个……是真正属于她吕颜的……
算命的老头子又摸了摸胡子,仔细的看着云绮落写下的东西,半天也没个结论。
云绮落在看这个老人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细微的变化。
“请问……有什么……”她问。
“不急,不急,等等。”
“好。”
过后不久,他开口了:“请问姑娘,这三人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呢?”
“没什么关系,您就先说吧,这八字如何?”
“好,好啊!”
“哪个好?”
他越是卖关子,云绮落越是着急。
老人指着凌浅寒的八字说:“这个八字,若是女命倒还好说,顺遂一生,无灾无难。如果是男命的话……”
“如果是男命的话,会怎么样?”
“贵不可言呐,如帝星般璀璨,又有难以逾越的坎坷。福祸相依之中,却无定数啊。”
“无定数,那岂不是不好了?”
“不对,是好,不是不好。我这么跟你说吧姑娘,自古的贵人没有一帆风顺,多灾多难。但唯独这个变数才是这个八字最为出奇之处。”
“您的意思是说,总比命中注定要好得多,是吗?”
“没错,命中注定才是劫。”
“那……您在给我看看这两个八字可以吗?”云绮落则是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伦理道德想不通,云绮落开始崇尚玄学了……
老头儿看了一眼这两个八字,不禁摇摇头。
“这两个八字,不好,不好。”
“都不好?”
“都不好。”
“为什么呢,这两个八字是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都不好呢?”
“虽然是两个人,但这两个八字却极其的相似。都是命中带煞之人,坎坷倒是好说,问题是没有化解之发才是最让人头疼的。这命啊,硬得很呐。”
云绮落一听这话,虽然心情不似跌入谷底,但也还是心情郁结,有些失望的,她进而又问:“那您能不能给我看看,这两个之中任意一个八字,和那个特别好的八字配在一起,会好吗?”
“配?婚配?”老人一再确认。
“对啊。”
他冷哼了一声:“最好是别。”
“为什么呢?克他吗?”
“并非如此。”老人显然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打算收摊儿,:“姑娘,今天老身就要收摊儿了,不聊了,不聊了。”
“那……您说清楚啊。”
“天机不可泄露,不能说太多啊。”
“嘿,那你这没头没尾的是个怎回事儿啊?”
云绮落遇上了最让人生厌的说话说到一半……
“给你银子,回来啊!”
“不了,不了。”
得,云绮落算是看出来了,她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天煞孤星,把算命的都给下跑了。
原本还想多问问呢,这下好,越来越堵心了。云绮落从未这么垂头丧气过,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莫名的低落。
云绮落选择继续在大街上游荡,不过她接下来的计划是买马,去浠水滨。
她奔着这个目标,一直在街上寻找卖马的。
云绮落一边走,一边合计着,要说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她和云绮落的八字竟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煞星?
无语……
要说不信吧,情况倒真对上了,要说信吧,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老天爷想坑人怎么总是瞧着一个人坑?
就在云绮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的时候,人群中的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处,云绮落的本能应急反应,是擒拿手。
刚一转身,只见身后她要撂倒的人竟然是元宁。
没错,是元宁!
为避免认错,云绮落特意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
“好久不见。”
一处安静雅致的茶楼。
“你怎么会在西启?”云绮落特别警惕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元宁。
正因为是元宁,云绮落才会设防。
这是个让她弄不清想法的男人。
元宁放下了茶杯,不紧不慢的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这外面够热闹的。”
“看来我应该换个方式问你了。元稚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你撒谎,我知道元稚已经变成了玉祁,你难不成还要骗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云绮落毫不客气的说道。
元宁无奈的回答:“你也不用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元稚想要对凌浅寒下手,无奈事情败露了,被一路追杀,刚开始我是想要帮他的,但是这件事已经牵扯到我了,我不能继续的再跟元稚狼狈为奸,就扔下了元稚,自己走了。后来得知元稚逃去西启,我怕他顶着玉祁的名号在西启给东璃树敌,就又跟过来了,没想到遇见了你。”
“给东璃树敌?那岂不是你自己的咎由自取?不就是你一味的帮助元稚,元稚才会靠着一缕鬼气复活吗?”说起这些,云绮落对元宁心生满满的怨恨。
都是因为他!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不得已?”云绮落哼笑了一声,根本就无视于元宁即将要开始的解释:“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元宁,你还记得我们两个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她接着说:“是在天元列国邦交的时候,我真的问过你元稚的事,可你给我的回答是什么?是没有!很准确的没有!你说元稚没有去找你,面不改色的说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时候元稚已经在你的保护之下了吧?”
云绮落根本就不想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他自己的选择,但确实很让自己失望。
最起码,从前的元宁不会这么是非不分……
“是,没错,在那个时候元稚就已经在东璃了。我没办法跟你说,因为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可知我在东璃都经历了什么?诬陷,凌辱,猜忌!如果没有元稚帮了我,我现在都不会活着,你知道吗,我在东璃有多艰难?”
元宁的眼中,都是无可奈何,云绮落看得出来他的无力。可她无法接受他与元稚蛇鼠一窝的事实。
她理解,但不能接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处境,现在知道了。以前我有些怨你,但现在,我理解了,不过你我二人之间,毫无瓜葛。”
“你这是在逼我。”
“我没有逼你,我若是真的逼你的话,大可以将怪你怨你的话脱口而出,不顾你的处境。但我现在理解你的处境,可我不认同你的做法。”
云绮落没经历过元宁所经历的,而元宁也不知云绮落心中对元稚的那份痛恨。
这就是隔阂吧?
元宁不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因为没有意义。他看着她瘦削了不少的脸颊,问:“那你呢?你怎么会来西启?是跟凌浅寒他们一同来的?”
“算是吧。”云绮落的回答很简单,有些事也不便于和元宁多说……
元宁自然是不信的:“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划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元宁反问。
“那你觉得这么说话有意思吗?”她不想说。
一个不想说,一个偏要问。
元宁是个精明的人,云绮落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
能在她的脸上留下如此烙印的人,除了她自己以外,不会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