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云绮落站在坟前,似乎止不住那快要留下来的眼泪,:“到底是你的心头血救了我,让我免于坠入无间地狱,还是你的所做所为让我感知到了还有人为我而活,让我生出了信念来呢?不管怎么说,阿舜……今日之后便是永别。我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而我,则是要为活下去而继续向前,绝不回头。”
云绮落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些话。或许顾宇舜今后……就只能存在于她的心里,别无他法……
云绮落双手接好的现实,就是一无所有。她和凌浅寒回不去从前,顾宇舜回不到她的身边。
箫笛笛站在远处观望着,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这渗人的坟堆儿可不能多呆。
“云绮落,你走不走啊,天都这么晚了,难不成你要在这过夜?”她大喊。
“知道了。”
她淡淡的回答着,声音低,步子沉。
玉箫之中的玉魂,原本存在于玉离箫之中就有意识去刺探周围的事情。
箫笛笛也算是见证过凌浅寒和云绮落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云绮落口口声声说的可以放下,可是为什么,她开始变了,变得越发的沉郁,寡言,且不够洒脱。
她是再也没看过她在王府时的笑容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放下了吗?箫笛笛可不懂这些……
西府。
元稚的练功之地。
元稚躲在此处练功,不光是为了汇聚身体里的强大力量,争取能够称霸天下,与敌抗衡。
如今天下分裂,比用兵之术,他若是离了云绮落这个女人,恐怕就不敌翊王。
比兵权,也不占压倒性的优势。
元稚借着元浩和云绮落两人代管西府的这段时间,必须将功力修到最满,从而建立起和凌浅寒单打独斗的优势,从而取他性命。
凌浅寒的特殊,元稚已经有所了解。
但凌浅寒师从名山道人,修的是至阳之功法,和他的至阴至邪的鬼气本就相克。元稚必须使自己足够的强大才能一举将其拿下。
就在这时,元稚手中拿出了个拇指大小的瓶子,紧紧的握在手中,情绪异常的激动。
为什么……为什么流珠瓶能够将风龄度的那一缕仅剩下的鬼气封存,却没有办法完完整整的从云绮落的身体中吸出风龄度全部的鬼气精元,助其复活呢?
这份渴望,是元稚留下云绮落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从来没放弃将风龄度的精元全部吸出,但却从未有过成功。
流珠瓶是个宝贝,别看瓶子小,其威力巨大,可以吸走容纳的东西不计其数。
尽管元稚用流珠瓶保存收纳了风龄度当初所剩的那缕鬼气,可他还是掌握不了精髓,不能完完全全的利用它。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什么人?”
“元稚,你果然在这里。”瞧着黎洛羽这架势,像是千年不发的大小姐脾气又要发作,朝着元稚劈头盖脸的骂了好几句脏话。
元稚可不惯她这个臭脾气,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你敢跟我这么说话?该不会是活腻了吧?”元稚大吼。
“我就是活腻了!凭什么云绮落在上面风光,而我就要在地下的密室里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干着杂役干的活?凭什么!”
黎洛羽每一天的职责都很明确,那就是守在地下的密室……
她明知道云绮落当了副府主,心中本来就不爽,如今又落得个这副田地,她怎么能受得了?
“元稚,你之前说过的话,难道就这么不算数了么?”
元稚特别冷静的一笑:“我曾经答应过你什么?是让你当副府主?还是让你在这里指挥着我?不对……应该是收留你在西府,并且只要你乖乖的,我就帮助你控制身体里的血蛊才对吧?”元稚把“收留”两个字,说的特别的重,意在提醒着黎洛羽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资格来自己的面前争论些什么。
黎洛羽似乎有所退缩:“我……那你也不能如此。你明知道我和云绮落过不去,前脚收留我你后脚收留云绮落,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利用价值可比你要大多了。”元稚阴沉的掐住了黎洛羽的下巴,威胁道:“你若是听话的话,就继续留在西府的地下室,坐着你该做的事情,如果你选择作死的话,我也可以成全你。”
一句话,让硬气的黎洛羽彻底软了下来。
的确,现在的自己,如果脱离了元稚的话,可能真的就是一个等死的废人了……
可元稚这么留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所以,你还要在这跟我闹吗?”元稚问。
黎洛羽摇摇头似在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的双眸看着元稚,竟然还有半分的不解,那就是为什么!
元稚为什么要留她至今?自己对于元稚来说有什么用处呢?
说句实话,黎洛羽这么急躁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守了西府的地下密室这么久,她对于元稚,乃至整个西府的所作所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里,就是魔窟。
元稚这么不明缘由的收留自己,黎洛羽真怕自己对于元稚有未知的利用价值……
她想给自己谋一条出路,却又不知从何谋起。
另一边。
黎洛羽没在地下的密室,箫笛笛带着云绮落再一次来到了地下密室。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箫笛笛一边走,一边对云绮落说:“上次你可还记得在这里,前方有口深潭,你想要上前去看,被玉离箫拦下了?”
“记得。”
“那是我,是我在阻止你,我能感受到你所感受不到的危险的气息,所以才会阻止你。”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云绮落问。
箫笛笛答:“不知道啊,我想先去看看,然后再给你最终的答案。”
两个人并排的走着,马上要到达深潭处,箫笛笛拦下了云绮落:“站在这里,我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烈的鬼气在蔓延着。”
“可我没有这种感觉。”云绮落说。
“我可以感受到你感受不到的东西,而且你不能接近这里,否则的话,我真怕你压制不住体内的力量,你先把玉离箫拿出来。”
“有这么严重吗?”
云绮落不解的拿起了手中的玉离箫,箫笛笛快速的说着:“我先替你探探路。”说完没等云绮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嗖”的一下和玉离箫合二为一,强大的力量挣脱开了云绮落的手,玉离箫一下子掉入深潭里。
下面好似无尽深渊,带到玉离箫跳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云绮落远远的站在原地,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
她不敢上前一步,生怕鬼气将其吞噬。
箫笛笛不说还好,如若是真说起来,云绮落还当真有些不适的感觉牵引着她。
等候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之后,玉离箫从深潭之中蹦了出来箫笛笛和玉离箫又再一次的分离。
箫笛笛眼含惊恐,却又仪态平静的拿着玉离箫对云绮落说:“果然不假,这深潭就是元稚的鬼气的聚集之地,能量所在,全部在西府的地下。”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下面无穷无尽的深渊,我还没有下到最底,就放弃了,估计下面的深渊之底,是未知的危险,这就是元稚的能量源,深潭下盘踞着的应该是鬼气的根源。”
箫笛笛说完,拿起了手中的玉离箫:“你看,仅仅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玉离箫就已经被鬼气荼毒的暗露黑光了。”
云绮落一见,果真如此。
“鬼气不散,元稚不死,那元稚为何不将所有鬼气全部吸入体内,岂不是更加的强大?”云绮落不懂。
“只有一种可能,他的身体承受不了,所以才会放弃。倒不如让鬼气成为他每一次续命的绝佳之法。”
“有毁掉的办法吗?”云绮落眸色一深,询问箫笛笛。箫笛笛随之反问:“你难道要和元稚散伙?”
“那倒不是。元稚手中有兵权,值得我依附。但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我必须找到一个可以有效牵制他的办法,将这个办法掌握在手中,我才会安心。”
因为云绮落不确定元稚会不会算计她。与其猜测是否被旁人算计,不如先将旁人的软肋捏在手中……
箫笛笛的黑眼珠灵动的转了转,思索着,紧接着带有雀跃的对她说:“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
过后,箫笛笛趴在云绮落的耳边说了好半天,云绮落听得也是相当的认真。
……
王府。
“殿下,臣觉得现如今的形势,还是急早登基比较好,以免夜长梦多。”裴子鱼站在凌浅寒的面前,和凌浅寒分析着如今的情况。
裴子鱼得到了凌浅寒的提拔,如今已经成为了军中一等大将军。
凌浅寒看人很准,裴子鱼带兵是个可靠的人,几次交战,在他的带领下都打了胜仗。
“如今天下未定,本王还是没想过这件事,倒是你裴将军,本王既然用了你,你就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不用操心。”
裴子鱼一听此话,马上低头认罪:“殿下息怒,臣是王爷一手提拔起来的,怎可忘本,只是……”
“只是朝中的人如今分帮结派的厉害,许里山把朝廷搅和得动荡不安,本王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