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几句话,已经让云绮落无法承受。
“你在说什么?”云绮落迟疑的问。
遥遥一见,只觉得分外陌生……
凌浅寒接着道:“棋子的意义在于如何布局。局势之内,云远启战死沙场,云晚舟下落不明,你觉得你们云家还有人来作为棋子帮本王下好这一盘天下之棋吗?”
“所以呢?都是利用?”她美艳绝伦的眉眼间,染尽所有的败颓,质问……
“当然是利用,要不然你以为本王回爱你到骨髓吗?你的容貌,值得所有的男人为之倾心不假,包括本王在内也是一样,利用之余,你不过是本王玩弄在掌的玩物罢了。现在没有了利用价值,本王何苦再将你留在身边,留你在天下安定之后,封你这个将门弃女做皇后吗?你别做梦了。”
他用最绝情的态度,说出了最伤她的话,最可笑的是,她在一点点的接受……相信……
“所以呢,都是假的,对吗?凌浅寒,一切的一切,不是我的揣度,原本就是假的对吗?”
云绮落带着满身的伤,直到现在还在存有一丝质疑。
她是希望这份质疑能够带给她不一样的答案。
凌浅寒的眼神很陌生,冰冷,坚定。
她额头青筋凸起,裂肺撕心的吼着:“我最后问你一次!都是假的是吗?”
他也同样吼着:“对,都是假的,还要本王说几遍?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本王讨厌至极!”
或许,站在城楼下的她,永远看不见他那微红的眼底和铠甲之下那双快要掐烂了的手……
云绮落的性格凌浅寒太了解了,不让她彻底死心又怎么能赶她远离困境。
可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刺在了云绮落的心里。
她将自己的一切都赌上了,只赌一个一生一世,去不曾想当真是赌错了。
云绮落站在阵前,无助,无奈,彷徨,绝望系于一身,却保持着一丝清醒,忍住了鼻子里逐渐扩散的酸意。
她云绮落一世傲气,输也要输得漂亮。
可失败了的云绮落,难寻那份骄傲,像是被抽了灵魂般的失魂落魄。
在凌浅寒的面前,悲伤难耐的大笑着,:“凌浅寒,你且看好了!”
她果决的抽出了腰间的配剑,素手从剑柄处慢慢移开,最后死死的握住了剑刃,随着鲜血染满了利剑,云绮落眉头不皱一下的将剑横举在面前,似在举剑给凌浅寒看。
凌浅寒心头一紧,却不敢露出半点怜惜……
她手握剑刃,鲜血淋漓,看着远在城楼上的他,决绝的大吼着:“凌浅寒,昔日你我,如同此剑,血色淋漓之中,如剑刃般坚韧契合,亲密无间,今日,断剑为祭,你我二人恩断义绝,犹如此剑,短折而逝!”话已说完,她抬起另一只手,将剑硬生生的砍成了两段。
两截断剑,散落在地,众人唏嘘,凌浅寒的眸光似在闪烁,不为所动。
只有明杀看得出来,殿下在强忍。
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凌浅寒,今日你死,我甚欣喜,若是苟活,别忘了,这天下有一人对你恨之入骨,不取你性命难自安,那就是我。”云绮落随即故作洒脱的转身离开……
在凌浅寒毅然决然转身之际,她曾余光窥视着他那不在乎的样子……
此刻,她似乎无法继续前行,而是被什么东西扰乱了心智,牵绊住了脚步。
“你怎么了?”顾宇舜觉得不对劲儿。
云绮落停下脚步,只见眸色初露鲜红而毒辣,就在这瞬间,心头的伤情,失意,绝望全部涌了上来,在她的脑海里胡乱作祟。残存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理智。
她觉得自己好痛苦,有种熟悉的力量已经快要占据了她的身体,逐渐吞噬。
顾宇舜见事情不妙,马上企图制止唤醒她,:“阿落,是我!阿落!”
眼看着凌浅寒在城楼上的身影无情的远去,云绮落恍惚间彻底迷失了理智,突然一声彻天动地的大吼,喊破天际,,眼眸猩红如血,披散开来青丝如瀑,额间长出了一个红色的点状印记,整个人变得如妖似魅……
杀戮,嗜血,暴戾。
“遭了,血石之力彻底触发了!”顾宇舜想要再次以一己之力压制住云绮落身体中的血石之力,吼着:“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云绮落袖口一挥,强大的力量将顾宇舜打伤到了一边。彻底丧失了理智的云绮落如同地狱阎罗,屠尽了所有的所有兵马,取了所有人的性命,最后手持玉离箫,与玉离箫彻底契合,一举撞破了清安城的城门,破门而入。
清安城是最复杂的战场,所有人都在各处抵抗着毒蛊人的侵袭。而云绮落不是为了抵抗,是为了杀戮!
她冲入了清安城,在所有人都不知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屠光了清安城里视觉可见的毒蛊人和凌浅寒的兵马。
连元稚对此都诧异无比。
凌浅寒隐约间,认出了她……
“是她!是她!”凌浅寒见她这个样子,崩溃大喊,却被所有人拦住。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凌浅寒追出去时,云绮落的身影早就已经不见,不知去了何处,反正这里的人,毒蛊人,全部杀光了……
清安城宛如空城一般。
可能,她再找下一个可以杀人的地方。也有可能,她在逃离……
云绮落在此时刻,彻头彻尾的沦为了杀人的女罗刹。
顾宇舜不顾一切的追随,他知道如今她的身边可能就只剩自己了。就算她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顾宇舜也要跟随到死。
血石之力嗜血而怕寒,顾宇舜在想,要以何种办法将云绮落引到一个妥善的地点,而不是让她继续杀人……
最后,顾宇舜以自己之血,将云绮落引到了极寒之地,冰蒙山。
元稚的计划彻底被云绮落粉碎。
他所创造的毒蛊人,被云绮落毁得一只不剩。
而残剩下的战场,已经被凌浅寒的人彻底收复。
李绪死了,大燕的倚靠也没有了,元稚只剩下孤身一人,但他却未曾表现出战败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