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猝死
四喜丸子2020-05-25 19:253,297

  邵元在荣厚府的时间并不多。临行前,他告诉邵祁,邵平和郑诗婷在狱中猝死,他正在料理他们的后事。

  在随后的日子里,邵祁慢慢地将权力移交给了邵元。邵元在陈阁老和左翔的帮助下突飞猛进。短短几个月,他就能独立处理政务。

  9月初,邵元应官员要求登基为帝,国号为吴,号为精武皇帝。

  武帝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认真调查CDE案。结果确实是一起冤案。武帝追房秋为不朽抚北将军,将军遗孤房秋为平崖国君。他赐黄金千两,珠宝十尊,良田百顷……

  邵元登基后邵祁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秦博涵的眼里是焦急的。他不断翻查药典,想找到一种方法,让邵祁续命。然而,翻阅万卷书籍,邵祁的身躯依然日渐凋零。

  邵祁手里拿着玲暖玉,裹着皮草和斗篷,膝盖上还有一篇随笔。他抬头一看,天空阴沉,树枝发黄。偶尔有几只候鸟从树梢飞过,不留痕迹。

  借着新皇帝的东风,荣侯府最近又来了不少新客人,其中不少都是原主人的挚友。他们天性清高,所以不屑于见到臭名昭著的原主人。他们有抱负,所以在邵元登基后前来祝贺,希望和新皇帝唯一的兄弟搞好关系,谋求官职。

  邵祁捂住嘴唇,咳嗽了几声。熟悉的温暖感觉让邵祁的眼睛略显暗淡。他慢慢摊开双手,毫无意外地看到手掌里有新鲜血液。

  邵祁会稍微轻轻呼吸,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锦掌在手上擦,手掌上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痕迹。

  小桂子急忙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邵祁形容他郁闷地坐在窗边吹风。他急忙走过去关上窗户,红着眼睛说: “师傅,我的好师傅,你忘了神医的解释,说千万别吹冷气,别让你的奴才着急,好吗?”

  邵祁慢慢地把沾满血迹的金帕放进袖子里,笑着说: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火盆和热气。本侯觉得很无聊。而且,小桂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个管家一样,连本侯的会议窗口都要管了。“

  小桂子并不担心。他的侯爷现在比新生婴儿更脆弱。他怎么能不细心照顾呢?

  邵祁看到小桂子的眼圈红了,他似乎要哭了。他连忙说:“好吧,这次是本厚的错。他以后不会随意开窗了。“

  小桂子欲哭无泪,侯爷现在越来越任性了。只要他或者秦公子不在身边看着,就可以大力宠身。他们能看到这一点,别无选择,只能带走他。

  “我不知道秦公子有没有拿到药,已经七八天了,没有消息。如果你没拿到,就赶紧回来。我一个人看不见……“小桂子叹息道。

  邵祁假装没听到小桂子的低语,问道:“看你这么着急,发生了什么事?”

  小桂子马上说:“皇帝病危,请看侯爷。”

  邵祁皱了皱眉头,慢条斯理地说:“准备好了,进宫吧。”

  小桂子马上去为邵祁准备正装。邵祁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就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邵祁去靖帝卧室的时候,太后和武帝邵元也得到了靖帝召唤邵祁的消息。两人略微沉思,立刻明白了靖帝的意图,急忙赶往靖帝宫。

  走进靖帝卧室,邵祁毫无意外地没有看到其他人。靖帝的太监福顺也站在堂外,没有跟着邵祁走。

  邵祁在偌大的卧室里慢慢地走着。他不愿看卧室豪华的陈设,向靖帝走去。靖帝坐在上,全身都是死气。他注意到邵祁的脚步声。他只是稍微挪动一下脖子,抬起浑浊的眼睛盯着他。

  邵祁看了一下靖帝,两个月没有看到。靖帝看起来老得多,面部骨骼突出,皱纹丛生。他的头发全白了,露出来的手指像秋冬的枯枝,没有一点生机。

  邵祁恭敬地敬礼: “我见过霸王。”

  靖帝虚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他的嘴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 “满…”

  在准确理解靖帝所说的话之前,邵祁沿着靖帝的口型排列。

  满意了?

  邵祁知道靖帝是什么意思。冷静了两个月的靖帝,注定会对过去有很多疑问。他会用他的黑暗卫兵检查过去。他只要仔细检查,就会发现自己或多或少都写在那些东西里了。

  一两件事可能不足以让人恐惧,但更多的时候就是极大的犯罪。

  也许,靖帝还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受苦。

  邵祁没有否认。他淡淡地说: “邵祁愿意与人为善,但行善者终难善终。为了不让那些在乎的人重蹈覆辙,他们不得不策划,以恶制恶。“

  靖帝那双浑浊的眼睛慢慢闭上,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温柔。他病态的脸上满是凶残。他冷冷地说:“大陈只有一个君主,从来没有摄政王。”

  邵祁敢于孤身入宫,就不会惧怕靖帝的任何手段。他沉默地站着,等待靖帝的下一个指令。

  靖帝话音刚落不久,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深色警卫从秘密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瓷花瓶。不用说花瓶里装的是什么。

  黑暗守卫面无表情地走到邵祁前。他端着的托盘的高度刚好够邵祁举手。邵祁几乎没有迟疑地从托盘里拿起小瓷瓶。拔掉软木塞后,他把瓷瓶里的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充满了他的整个嘴巴,但五脏六腑的疼痛却减少了很多。

  邵祁服药后靖帝闭上了眼睛。邵祁垂下眼睛,看着手捧的小瓷瓶,默默勾起唇角。他应该感谢靖帝。这种药虽然能短暂缓解疼痛,但却让他难得放松。

  邵祁把小瓷瓶放在靖帝床边的案板上。他整了整长袍,慢慢地向外面走去。福顺在卧室门口戒备森严。当他见到邵祁时,苍老的脸上沾满了悲伤,干枯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他什么也没说。

  邵祁明白了福顺太监的意思。他朝他笑了笑,挥挥手,表示自己的意思很清楚。

  福顺太监恭恭敬敬地送给邵祁一个礼物,那就是进庙服侍靖帝。

  邵祁走出靖帝卧室,很快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太后。太后的眼眶泛红,似乎包含着滔天的愤怒和怨恨。她的脚步慌乱,跌跌撞撞,坚定地向前走去。她神情不安,泪水让她的脸有些晕。她显得特别慌张。

  邵祁捂住胸口,移动速度稍快。没多久,他就联系到了太后。文胜说:“妈妈,我很好。”

  邵祁带着太后回到乾安殿,跟太后聊了聊自己未来的打算: “妈妈,我打算出京旅游,看看靖国的美景。”

  王太后不假思索地拒绝道: “不行,你身体不好,外出旅游的妈妈也不放心。”

  邵祁笑着说: “妈妈,我想打听一下,旅行途中有没有擅长治伤的医生。如果我的儿子得到上天的保佑,真的找到了他,我的身体就有机会康复了。“

  太后自然不相信,但见邵祁态度坚决,也不忍心反复刷邵祁的心愿,只好让他提前回去。

  看着邵祁离开,太后只觉得心痛得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见他儿子最后一面。

  “齐儿…”太后上前几步,拦住了正要离开的邵祁。当她看到邵祁转头看她时,她赶紧擦干眼泪,露出温柔有爱的笑容: “早点回来…。妈妈会等你回来的。“

  邵祁点点头,淡淡地说了声保重,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邵元在路上被抓了,所以在皇宫里没有看到邵祁。

  两天后,邵祁走上一辆普通的马车,悄悄地离开了荣厚府。

  又过了两天,邵祁和和他一起出来的小桂子在一个风景如画的村庄安顿下来。村里人的心都是淳朴的。外地人大多亲切而好奇地笑了。一些胆子大的孩子也上前询问客人是哪里来的。

  到达村庄的第六天,邵祁的活力终于完全耗尽,在一个下雪的早晨死去。

  小桂子第一时间发现了。他静静地跪在邵祁床前,送主人最后一程。

  小桂子从不告诉殿下,秀水村是他的家乡,殿下是全村的恩人。

  3个小时后,新皇帝邵元带着邵景和邵云出现在低室。小桂子向三位大师敬礼,平静地说:“陛下,大师生前说了些什么。他不想进入皇陵。他只想找一个安静清澈的地方睡觉。“

  在邵祁下葬后的第三天,秦博涵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他跪在邵祁墓前,干枯了,白雪皑皑。在他身边,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白玉瓶滚落下来。瓶子里有一颗他特地向叔叔要的药丸,可以延长邵祁的寿命。

  秦博涵靠在邵祁的墓碑上,不悲不喜。他的眼神阴沉呆滞,仿佛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小桂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他想说些什么来说服秦公子,但他的嘴巴很笨拙。看到秦公子死气沉沉的心,他说不出话来。

  在邵祁的墓前坐了一天,秦博涵终于说:“小桂子,如果我也死了,你可以在他旁边挖个坑把我埋了,不要太远。”

  小桂子心里酸酸的。秦博涵对死亡的一心一意,终于让他忍不住说:“秦公子,不要这样。侯爷不想看到你这么做,真的。“

  秦博涵似乎没有听到小桂子的话。他闭上眼睛,安详地靠在邵祁的墓碑上。他再也没有醒来。

继续阅读:第二十八章 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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