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平生得好看,眉眼飞扬,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疯子,可是接触得多了,就没有人不怕她的。
历史上的述律平杀人如同割草,可是这并不是让人最害怕的,最害怕的还是她的疯狂,当年耶律阿保机定长子耶律倍为太子,可是述律平却喜欢二儿子耶律德光,所以在耶律阿保机死了之后,述律平就把支持太子的大臣按个叫到皇宫,问他们:“你想先帝吗?”
大臣老实回答:“想!”
述律平立刻道:“你和先帝感情这么好,那你陪他去吧。”说完就让人拉出去砍头陪葬。
问到汉臣赵思温的时候,这汉人的鬼心眼多,就说了:“谁也不如先帝和太后您亲,所以您应该去陪先帝才对。”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述律平的笑话,等着她说自己错了,可是述律平大声回答:“孩子太小,我现在不能去,不过没关系,我给先帝送点记念品过去。”说完了抓起杀敌的金刀,一刀把自己的手臂给砍下来了,直接让人送到耶律阿保机的坟里当记念品,从那以后,再没有一个人敢违背述律平,于是述律平立自己二子耶律德光为帝。
这还不算完,述律平那么喜欢自己的二儿子,可是当耶律德光不听她的安排,南下中原之后,述律平立刻把对他的爱全部收回,耶律德光在中原忧死而归,述律平竟然向他的身上吐着唾沫骂道:“让你不听话,该!”然后为了立自己的小儿子为皇上,带着辽国大兵和孙子耶律阮开战,后来在大臣们一再调和之下,总算把这件事过去了,年老的述律平不得不承认孙子是皇帝,但是从此北上祖州,至死孙子,而且挣扎着活,把孙子给熬死,等到二孙子(长孙耶律阮是长子耶律倍的儿子,二孙子耶律璟登基,追封述律平的小儿子李胡为皇帝之后,这述律平才满意而死。
现在出现在素利面前的,就是断了一臂,疯魔之名满北疆的述律平,素利哪能不怕,带马就逃。
述律平厉声叫道:“老狗,把命留下!”说话间飞马而至,她少了一只手,在断臂上装了一只铁钩,拉着马缰,手里舞着的就是砍断自己手臂的断腕刀,眼看着追上素利了,那张俏丽的脸庞扭曲,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声,轮刀向着素利劈了过来。
素利身边的护卫一齐出枪向着述律平刺来,素利自觉述律平躲枪,就不能再砍他,于是也不再逃,回头叫道:“述律平,这里与你无……啊!”
素利万想不到,述律平竟然斜身催马,让开了致命之处,然后任那些枪刺进自己的身体之中,一刀劈了下来,直接把素利的脑袋给劈成了两半。
述律平回手笼住那些枪,由于刺在她身上都不致命的地方,又有铁甲那些枪并没有能真正伤到她,述律平揽住大枪之后,一刀劈去,把所有的枪都给劈断了,然后用力掷去,虽然她没有找准目标的飞掷,但是这里人多,被他这一掷还是伤了不知道多少素利的亲兵。
述律平催马连杀数人,这才大声叫道:“素利已死,尔等还不下马吗?”
此时丁咸、瑞仙两人又从左右杀来,素利的部下眼看败局已定,再斗下去,只怕连命都没了,这才不得不都下马投降。
答里孛催马过来,叫道:“姑母!”述律平点头道:“答里孛,把这些人都笼起来,有他们在,我们就有军马,就能争来草地,这样骞曼才能真正坐一个大人。”
答里孛知道述律平说得是正理,就命瑞仙管理这些降兵,两个人正说话的工夫,薛仁贵带兵赶到,向着答里孛一拱手,感激的道:“答里孛将军,若非你赶来相救薛某死无葬身之地了!”
答里孛笑道:“我也是奉了樊都督之令来的,您不必做谢。”
“薛将军,您得身体如何?”答里孛关切的问道。
薛仁贵一笑道:“倒也还好。”
答里孛点点头道:“穆桂英将军把鲜卑诸路引到了代郡城下,准备于他们决战,若是薛将军无事,那我们明日就赶回代郡,参加决战。”
薛仁贵满口子的答应,述律平那里眉头一皱,扯了答里孛就走,两个人到了没人看到的地方,述律平小声道:“答里孛,你们都已经回到草原了,我们现在也有人马,何苦再回去听人调遣,不如就留在这里,等到汉军把秃发乌孤他们都给杀了之后,这草原就是我们的了。”
答里孛苦笑道:“我和弥加是汉军将领,要是不回去,就是犯了大过了,到时候汉军北伐,我们哪里顶得住啊。”
述律平恨恨的道:“你啊,当初逃难,就到北边投奔姑母多好,何必现在看人的脸色。”
答里孛笑笑,道:“姑母,您也和我们南下吧,等代郡大战解束,丁公就会代表天子,封小弟为大人,那个时候,您也正好出场啊。”
述律平冷笑道:“我们鲜卑男儿的家室,都是靠自己打出来的,哪有一个是靠他们汉家封出来的!”
答里孛摇头道:“我们没有祖父那份能力了,家族内斗把我们的实力都给消耗尽了,当初姑父家里,有您,有姑父,有三位表哥,可是姑父一死,三位表哥内斗得也都死了,就连您也少了一只手,赫赫的耶律部变成了中等偏下的小部落。”
述律平的脸上遍布阴郁,系统给她植入的信息就是家都打烂了,现在什么都没了。
答里孛又道:“而且我们鲜卑人不像是北匈奴,可以在北边的大漠戈壁之中生活,我们生活的区域一直就和汉人接壤,这次汉人的大官丁立,要彻底解决北方的乱局,那我们这些在北边生活的胡人,就成了他动得第一刀,我们要么归降,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设及到儿子,述律平是很有见识的政治家,她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们没有实力和汉军对抗了。”
答里孛小声说道:“我们现在就学着匈奴人的样子,归伏大汉,然后得到他们的帮助,把这些旧地都拢起来,大汉不会要这些苦恶之地的,可是我们拥有了,就能立起我们自己的大人,日后大汉哀微,我们再行起事就是了。”
述律平听得有理,点头道:“好,我就和你南下,不过到哪里都要有军马,这才能让人看得起你,我们这点人马还是少了些,不如……离此不远,就是郁筑鞬、沙沫汗两部的人马,我们大军压过去,逼他们投降,并了他们的人马,我们就有近一万骑了,也不会让那些汉人看清。”
述律平不管并多少部落,日后都骞曼的,答里孛自然不会反对,两个人回来,见了薛仁贵,和他一说,薛仁贵也觉得就这样回去丢脸,听了他们的提意,立刻点头,于是大军集结,向着那两个倒霉的部落拥了过去。
此时代郡城下,各路胡人头领也都到了,联兵联了十二万人,联营数十里,声势巨大,秃发乌孤一下找回了信心,于是日日开宴,款待这些盟友。
这日营中又开大宴,酒到酣处,那东胡王能臣氐之长声道:“右贤王我们人马基本已经到齐了,再耗下去,那粮草牲畜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不如就这样和汉军开战吧。”
秃发乌孤算了算,道:“素利一部还没有到……。”
高丽王拔奇猖狂的叫道:“右贤王,我们来得时候听说,那素利连一支汉人偏师都拿不下来,把人给引进了九转迷魂岔想要困死那支偏师,一时之间只怕是来不了了,反正有我们大高丽的军队在这里,打败汉人就像是吹气那么容易,还是开战吧,好让那些汉人尝尝我们大高丽的厉害。”
秃发乌孤心道:“你们厉害的也就是吹牛。比了,让你们上阵,只怕那穆桂英一个冲锋,你们就都被吓死了。”只是这话当着大伙的面不好说出来。
秃发乌孤仔细想想,觉得这会开战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了,于是道:“好,那我就听诸王之意,就向汉军开战,这下战书……。”
东胡王能臣氐之拱手道:“右贤王,我听说那汉军都是女将,那我这驾下也有一员女将,好生了得,莫若就让她去挑战,先败几个汉将,然后再通知他们开战。”
秃发乌孤一下来了精神,道:“那女将何在?却站出来让我见见。”
在能臣氐之身后,站起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向着秃发乌孤一礼,道:“萧赛红见过右贤王。”
能臣氐之介绍道:“她是我属下萧氏部落的族长,武略勇力,都是我们东胡一部中的翘楚人物。”
秃发乌孤笑道:“到是一个好模样的,不知道可能打仗?”
萧赛红傲然的道:“请右贤王考校。”
秃发乌孤笑道:“那好!我就考校、考样!”
秃发乌孤把一杯美酒饮下,然后叫道:“来人!就在这厅前设下箭靶,请萧首领,给我们展示一下她的箭术!”
早有人下去搬了射箭的草垛子过来,就在厅下立了,秃发乌孤指着那草垛子道:“站在这里,离那箭靶是二百四十步,萧首领觉得如何?”
萧赛红拱手道:“还请远一些!就到三百步之外吧。”
秃发乌孤看了看萧赛红,沉声道:“把箭靶移到三百步之外!”
箭靶移了出去,萧赛红让人把她的弓箭给拿了上来,对着那箭靶瞄了一瞄,随后弓开满月,箭去流星,连射三箭,都中了箭靶红心。
厅中掌声雷动,无不叫声,只有那拔奇看得眼热,叫道:“这算什么?我们这里还有不能的吗?”
场中众人无不暗自撇嘴,心道:“你能,你来!”
拔奇看到没有人说话,只到他的话震住大家了,叫道:“让人去下战书,还要打上两场,挫挫那汉狗的士气,要马上功夫,兵器见长,难不成上阵和人比着射红心吗?”
萧氏部落衰微,萧赛红不得不来,这会听了拔奇的话,她本来就是傲气的人,不由得动了怒意,道:“那不知道拔奇大王有何指教?”
拔奇回手一指,道:“我这里有一员大将,你要是能赢了他,我就信你可以去下书。”随着拔奇的话,在他身后站起来一条大汉,晃荡荡足有一丈来高,身子壮得就和一头牛一般,胳膊都比萧赛红的大腿粗,站在那里狞笑不休的看着萧赛红。
拔奇咪着眼道:“萧首领,你要是敢战,我们就来打一个赌!”
萧赛红道:“不知道是什么赌?”
拔奇一脸淫笑的道:“若是你赢了,我就保你下书,若是我部下麻余赢了,本王倾慕萧首领貌美如花,想纳萧首领为我的小妾,不知道萧首领意下如何啊?”
场中众人无不暗骂拔奇老混蛋,这是坑人啊,那麻余就像个金刚一样,不要说比武,就是站在那里任萧赛红来打,只怕萧赛红那小拳头也打不疼他,拔奇这是淫心动了啊。
秃发乌孤的脸色也变了,东胡有鲜卑有着千丝万绺的关系,这萧氏部落也算是鲜卑一支,拔奇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份了。
萧赛红也气得身子哆嗦,她向着能臣氐之看去,她是能臣氐之的属下,这会应该是能臣氐之为她出头才是,可是能臣氐之却坐在那里一语不发,萧赛红哪里知道,今天这事,是拔奇用五百匹马,买通了能臣氐之给她设下的套。
能臣氐之不说话,别人自然没有办法给萧赛红出头,秃发乌孤无奈,只得道:“拔奇大王,不如这样,就让他们两个一齐去下书,你看如何?”
拔奇一挥手道:“不行!我不能让一个没有能耐的女人出去给我们盟军丢脸!”
秃发乌孤眼看拔奇咬死了萧赛红,想想拔奇手里的五万大军,再想想萧氏部落那七千来人,自然有了权衡,向着萧赛红道:“要不萧首领就和麻余将军比一场?”虽然秃发乌孤是用商量的口气和萧赛红说得,但是这就是命令,他一开口,那就无可更改了。
萧赛红心下悲凉,看着大帐之中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肯站出来帮她说话的,不由得生出凄凉孤独之感,只是她少年就率着一部苦苦生存,自然不是向人低头的人,当下一咬牙,道:“就依右贤王之议,只是否这赌注要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