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领着一个抱孩子的妇人穿过花厅外,往大夫人正院走时,岳如饴正带着岳琛从花厅出来,与她们擦肩而过。
那妇人也才十八、九岁模样,眉眼艳丽,身着青缎对襟衣裳,茜绿色撒花软烟罗裙,颇有几分婀娜。怀里孩子瞧着有一两岁,这会儿进了人多的地儿,大概有些害怕,将脸埋在大人肩头,似乎不太精神。
“这谁呀?”花厅外,一位妇人好奇地问道。
“可不就是……那位。”另一位妇人伸手比了个“五”
岳如饴听得一清二楚,脸色顿时变了。
妇人和孩子一时便不见了,留下背后一阵言论,而此时花厅里的岳萱,低头喝着茶,完全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不过半炷香的工夫,王氏从正厅出来,来到岳萱跟前,福了福身道:“五太太,太太请您进里头说话。”
岳萱犹豫一下,站起了身。
岳如饴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只不知刚才她跟徐大夫人说那么多,到底能帮上岳萱多少。
花厅外的台阶上,岳如饴趴在一扇花窗边,死死地盯着通往正厅的半月门。没人知道她此时忐忑,方才虽得了徐大夫人承诺,她到底不知,这位徐府当家夫人,到底如何护岳萱妥贴。
“看啥呢?”有人站到岳如饴跟前,显是故意要吓她,冷不丁出了一声。
岳如饴猛一回头,看看一脸恶作剧的徐邦庭,先问:“出来了?”
徐邦庭伸着脖子,道:“今儿刚得了自由,我外祖平素最疼我,这回身子不爽,唤我去他府上过节,我爹爹不敢不放人,等应酬完这边,我就走了!”
岳如饴:“大公子挺忙。”
徐邦庭不甘寂寞,索性也趴过去,瞧着岳如饴:“我想了好几日,你怎么就算着了,我以后能当大官?”
岳如饴不耐烦地回道:“我瞎说的,你爱信不信。”
“庭哥儿,咱们一块玩儿吧!”岳琛跑过来,站在台阶上热情招呼。
“不去!”徐邦庭说着话,还盯着岳如饴。
“小心些,别着了风,别磕到了!”岳如饴倒回头,嘱咐了岳琛一句。
岳琛“哎”了一声,撒着欢又跑开了。
徐邦庭哼了哼,压低嗓门道:“我特意问过管事,上一个闯进徐府祠堂的女女子可没得好下场,最后被浸了猪笼,你怕不怕?”
岳如饴心里好笑,道:“我都快忘了这事,大公子非要又提一遍,什么意思啊?”
“知道就好,”徐邦庭貌似满意了:“我呢,也不是忘恩负义的,日后想在这徐府留多久,只要有我在,没人会赶你们姐弟!”
“不必了,”岳如饴道:“过不得几月,我就进文华书院了。”
“咦,你也是,”徐邦庭竟大乐起来,随即想了想,道:“不对,你是女科,学那些绣花弹琴的,哪像我们,我打听过了,到了那儿除了文章学问、治国之道,还有骑射武功之类,本来我并不乐意,这回可有好玩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