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头上,墨谭枫望着这座小镇子发生的一切。
到手的人头又飞了!
安铸元抓狂着,他下令士兵挨家挨户搜寻墨谭枫,大正月的将这座小镇子搞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此地的风景还算不错吧。”
之前相救的白衣公子走到他身边,同他并排坐着。
看到对方身上的锦衣丝绸,自己却是身着破面棉布麻衣,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
“不错。”
对于对方搭救他的目的是什么,墨谭枫一直心怀警惕。
从此地可以看到小镇子的全貌,直至今日墨谭枫才对安铸元有了一个新的印象。
简直就是土匪。
被搜刮过的屋子尘土飞扬,这种行径与土匪没什么不同。
倒是这个来路不明的贵公子模样的人,倒似乎是常常在此地赏景。
“今日本来是在此处饮酒的,虽说平时隐居着,但大过年的也图个热闹,看着小镇子跟平常氛围有点不一样,就想着看上一看。”
白衣公子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酒壶。
“来点?”
墨谭枫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
白衣公子也不强求,自己开始痛饮,随即摸摸嘴巴。
“镇子里到处都是你的悬赏令,东渊太子。”
听闻这种称呼,墨谭枫到底还是不适应,看来对方已经了解过他的身份了,即使身份为假。
但他对对方却是一无所知。
“敢问公子姓名?”
墨谭枫试探着询问。
“上官弦,是西琼的皇子。”
他拿出象征身份的令牌交给墨谭枫看。
西琼的……皇子?
这个身份直接让墨谭枫觉得不可思议。
眼前这位自称为西琼皇子的人年龄与他相差并不大,但无论哪个国家在皇子未成人之前都不会让其离开故土。
就算游历别国也会以化名游历,自曝身份很容易被俘虏,随后沦为交换城池的筹码。
上官弦看着墨谭枫质疑的眼神,哈哈大笑着,正值醉意上头。
“你的疑问我都懂的,若是不嫌无趣就听我讲上一讲罢。”
墨谭枫也未曾来得及回答,上官弦便自顾自讲了起来。
西琼如今的皇族在洹元年之前还只是一个大家族,其为上官家族。
也不知是传承还是文化问题,这个家族一直都是女权的家族,家主一直都是女性。
而当群雄割据,四国初立之时,成为西琼统治者的上官家族,继续沿用了自己家族的女权制度。
西琼每一代的皇帝也皆为女皇,但并不会将此制度强加于西琼的百姓。
上官弦这样的男性后裔,也就不会太过于注重管教,自幼与一群侠客混在一起,也沾染了些许侠气。
“自幼我便想着仗剑四方,如今也仅仅是出来隐居罢了。”
上官弦得意地鸟瞰着下方,安铸元那搜寻无果的难看脸色还蛮有意思。
“不知公子为何要出手搭救于我。”
墨谭枫至始至终在意的还是这个,只因对方救过自己一命,便想着听他讲一些话也无妨。
如今话题结束,他也就将问题讲了出来。
这并非个人之事,上官弦身为皇子,出手即代表着自己的国家。
若真的是头脑一热,很可能直接促进北岚与西琼之间的战争,希望对方有所考虑吧。
“我知晓你并非墨谭玄,若是没有记错,公子应该是墨谭枫罢。”
醉酒的那一抹绯红挂在上官弦的脸上,这种醉意令他很是满足,轻飘飘的。
墨谭枫听闻此言,确认了一番是不是听错了。
为何与自己接触之人大部分都知晓这真实身份,莫非是他暴露了?
“公子从何知晓?”
墨谭枫小心翼翼地问道,虽说父皇还在北岚被囚禁着,但他的逃跑与父皇没有直接关系。
无论如何性命是可以保得住的。
但若他的真实身份早已暴露,而北岚却依然将自己囚禁着,无论怎么想都惊得出一身冷汗。
“墨公子的皇兄墨谭玄,我们是见过的。”
上官弦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虽说寒气冻得他鼻子通红,但满腔的暖意令其无论如何都坐不住。
皇兄跟眼前这位见过。
墨谭枫的心算是落了下来,想想似乎也本因如此。
皇兄自东渊逃出,但将东渊灭国的便是北岚与南离,而蛮族的盟约已然破灭,最后能去的便只有西琼了。
“皇兄……怎么样?”
墨谭枫询问着墨谭玄的情况,虽说两人并未有多少交集。
“三载了,如今是何情况,不得而知。至于我为何救你,也是你皇兄特别叮嘱的。”
墨谭枫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那个问题现在才算是有了答案。
是皇兄,叮嘱的吗。
“该离开了。”
上官弦对着还在失神的墨谭枫道。
“去何处?”
本以为接下来两人将会分道扬镳,他墨谭枫再次一个人寻觅出路。
却不想上官弦却发声说要带他走。
“先去我隐居的地方避避风头,随后前去西琼与寻你皇兄便好。”
掂量了一番,墨谭枫决定还是与他人有个照应比较好。
此人就是皇兄为自己安排的另一枚旗子吗……
墨谭枫不再多想,而是跟着上官弦进入了山林,不久之后一座精巧的房屋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此处河流涓涓,虽是寒冬却并未冻结。
“前方便是我的居所了,墨公子可……先行去河边洗一下脸再进寒舍罢。”
墨谭枫听着对方话锋一转,将脸凑到河边时才志知晓原因。
不知多少时日没有清洗,污垢遍布着他的整张脸。
得亏安铸元,都这样了却还能将他认出来,不知道是有着多大的执念。
脸庞接触这冰冷的水,一阵凉意并未让他清醒,反而是更加困乏。
“果真连续几日没好好休息,身体吃不消。”